第1章 重男輕女的嘆息

「你趕緊離開，不要住在娘家。」

顏清怡看著眼前的母親，心中揚起一股涼意的心情。

耳邊響起顏母不悅又帶著迷信的思想，不停地傳入到她的大腦中，滲入她的內心深處，在已經受傷的傷口上，繼續撒鹽，絲毫不覺得眼前的人，是她的女兒，是一個需要安慰的人。

她的心中想到的，只有——

「你說說，你這是什麼心態，明知道你弟弟已經結婚了，你一個剛離婚的人回來，你這不是帶個不吉利回來嘛，你有考慮到你的弟弟嘛，你怎麼能夠這樣的自私，你就是這樣的人，從小到大，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們顏家都是自私的基因，改變不了，你就和你那個姑姑一個德行，一樣的自私自利……」

這一聲聲熟悉的台詞，讓顏清怡都可以背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從下到大，她對待她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

只要是有任何的不好的事情，就開始說，她是顏家的種，顏家的基因不好，和她那個自從結婚後，就一直收刮娘家東西的大姑、二姑一個樣子，自私自利的人。

這麼多年來，她聽得都開始麻木了。

顏清怡在心中深深地一嘆。

「媽，我剛離婚，暫時還沒有住的地方，只是，想在家住上兩三天，我出去找房子，找好了，我馬上離開，可以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她好聲好氣地對著母親說道，帶著一絲祈求的味道。

顏母無視她的祈求，神情開始有些複雜，眼中含著一絲似嘆息的神態，這讓顏清怡的心中有些難受，有些無奈、心酸，非常複雜和難受的感覺，再次湧現心頭。

終究還是如此！

「媽，可以借些錢給我嘛？」顏清怡不再向母親詢問住處的問題，而是提了另一個問題。

就是這樣，顏母還是有話說。

「借錢？」顏母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向顏清怡的眼神深處，噙著一抹嫌棄，口氣冷漠的說道。

「你結婚的時候，我不是給你五萬元的陪嫁了，這些錢，你都花去哪裡呢？」

聽到這樣的話，顏清怡看向顏母，眼中的神情，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了。

深深地又一次在心中嘆息，神情泛起了濃濃的倦意，還有一股來自心底的無奈，這讓顏母見了，心中有幾分不悅，口氣有些沖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難道在你們結婚的時候，沒有給你五萬元的陪嫁，我這個母親做的也夠意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圍的人，他們的母親是什麼樣子的，你瞧瞧你表姐的母親，你的大舅媽，她是如何對待你的表姐，你該比誰都清楚吧，我這個母親對你很不錯了，你表姐可是羨慕你都羨慕不過來，你還不知足，野心真的不小，說你像你大姑和小姑，真的是一點都不假。」顏母見顏清怡一直不講話，那雙平和的雙眸，讓她莫名的有股心虛的感覺，神情更加地難看。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顏清怡無奈的解釋道，已經沒有力氣在繼續爭執下去，拿起手邊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

『咔嚓！』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顏清怡看向門口，沒有注意到顏母眼中的泛起的情緒，那是見到在意人時候的激動和欣喜，即使顏清怡沒有看到，從身後顏母炙熱的目光，她就已經能夠感受到顏母的心情。

唉！

一股濃濃的嘆息，又再一次在心中湧出。

「兒子，你真的回來了，你們這次旅遊還開心不，媽媽，這幾天還在念叨著你們了，小程，這次玩的還可以不？開心不？媽今天給你們熬了雞湯，你們趕緊洗洗吃點，再趕緊去休息一下。」

說著，顏母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程玉的肚子，這讓程玉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有幾分不悅的情緒，目光一閃而逝的不開心，卻還是忍著，沒有當面質詢，下了顏母的面子。

顏文成也注意到顏母的目光，心中有些老大不爽，餘光瞥視到媳婦漂亮的臉頰上不開心的神情，心中有些心疼，對著關心他的顏母，視而不見，有些粗暴地說道。

「媽，我和玉兒有些累了，就不知道了，你就不要瞎忙乎了，再說了，小玉也吃不慣我們這邊的菜，等會兒，我們休息好了，我自己做給小玉吃，你們自己吃吧，姐不是在這邊嘛，讓她吃吧。」

顏文成話中的嫌棄和對程玉的維護，這讓顏母面上一愣，眼中閃過一道失望，很快地消失，隨即，目光冷淡的看向顏清怡，解釋地說道。

「你姐和那個人離婚了，在你們出去旅遊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們已經辦理離婚手續了。」

顏母話中的冷漠和嫌棄，讓程玉的目光看了一眼顏清怡，見到她平靜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愣，見她被自己的母親如此嫌棄，卻沒有絲毫的怒火，心中陡然間對這個姐姐，產生了一絲同情。

「那，姐姐現在在哪裡住？」程玉純屬好奇地詢問，完全沒有絲毫的意思，卻讓顏母誤會了，她心中有些埋怨顏清怡，這讓要讓兒媳婦生氣了，對顏清怡一回來就搞得家庭不寧，有些不太滿意。

「小玉，你就安心，你姐姐不在這裡住，她出去住，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現在她是離婚了，更不能在家中住，那是不吉利的，你姐姐回來，只是拿些結婚前放在家中的東西，馬上就離開，你們先去休息吧。」顏母對著程玉解釋道，心中決定等會兒出點錢，讓她出去租房住，可不能因為她的出現，搞得家庭不寧。

「不是，我的意思——」

顏文成見程玉還想解釋，不耐煩的打斷道。

「你呀，行了，這些事情，媽會處理的，你就不要管這些閑事了，這些又和你沒有關係，你到底要不要先休息了，我累了。」

顏文成拉著程玉，有些不耐發，動作卻非常的溫柔，至始至終，就沒有拿正眼看顏清怡一眼，這讓顏清怡心中，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的無奈嘆息。

「哦，我也只是隨口問問。」程玉冷淡的回應道，隨著顏文成回到他們的新房。

這還是怪她，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她只送了他們，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紅包嘛。

唉！

顏清怡覺得，她的好運，都被她這樣的濃重嘆息給嚇跑了。

她在心中自我解嘲的想著。

看著已經回房間的兒子和兒媳婦，顏母目光不善地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心情因為兒子冷淡的態度，被傷了的她，把氣出在了顏清怡的身上。

「你說說，你有什麼用處，結婚兩個星期就離婚，當初，讓你找個對象結婚，你找了一個老實點的人，沒有想到你自己沒用，竟然連人家結婚前有對象都不知道，現在倒好了，新婚之夜，你的丈夫和小三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這讓我有多丟人，多少人見了，都對我指指點點的，害我都抬不起頭，幸好你弟弟和弟妹不在這邊，要是他們在這邊，還不是要因為你的這些醜事，都沒臉出門。」

看著母親沒有絲毫的安慰的意思，卻在那邊不停地打擊和嘲諷著她，這讓顏清怡的心中再次揚起熟悉的嘆息。

看著眼前的母親，顏清怡的腦海中，想起了結婚前發生的事情。

為了給自己這位弟弟和弟妹，能夠順利的結婚，她的母親命令她，趕緊出去尋找一名男子趕緊結婚，好讓弟弟和弟妹能夠順利的結婚。

因為，這邊的習俗就是，在老大沒有結婚的情況下，下面的小的孩子，即使急著結婚，也是要等著老大結婚。

這才使得顏母開始催促顏清怡，出去尋找男人趕緊結婚，只為了能夠讓她的弟弟，順利和這位談了五年的弟妹結婚。

顏清怡看著她的母親，嘴巴一張一合地不停地訓斥著她，思緒回到了半個多月前。

……

「你必須結婚，不然，你弟弟沒有辦法結婚，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是今年必須結婚，你是老大，只有你結婚了，你弟弟結婚才不會被外人議論紛紛……」

母親早上的念叨，不時地在顏清怡的腦海中回放，讓她平靜的心湖，再次冒出一絲絲尖刺般的疼痛。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同事介紹的一位相親對象，擁有一張國字臉，細小的眼睛，很老實巴交的一張臉，沒有俊美的外貌，看著這張臉，顏清怡談不上什麼感覺，這樣想的同時，心中揚起一股苦笑。

這讓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她，能夠說出什麼感覺了，她都不知道，感情到底是什麼了，親人的冷漠和冰冷的關係，讓她都開始缺失感情的存在，好在她還沒有真正成為冰冷的人。

目光看著這張普通又老實巴交地面孔，顏歆童覺得，這樣或許會有些安全點，踏實點吧。

最起碼婚後，對方應該不會來個亂七八糟的事情。

身邊發生了太多這樣不幸的事情，即使她的父母也是，在她的記憶中，就是不停地爭吵和打架，這讓她對待婚姻，早已經沒有絲毫的盼頭，只要能夠好好地過日子就可以吧。

已經厭倦了爭吵的她，真的不想她的另一半與她整天爭吵，如果不是顏母的逼迫，她是真的不想結婚，婚姻帶給她的沒有安全，只有恐懼與不安。

「顏清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