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謝謝你
「鬧夠了嗎?我說,你既然還沒有準備好,那就不要再擺著這個架勢了,累不累啊。」
看著白的雙手顫抖著握著一柄尖頭朝向自己脖子的苦無不斷的比劃著,楓歪了歪頭無語的說道。
伸出一根手指將苦無從自己的脖子上架開,楓躺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隨手將已經被手掌心的汗水浸濕了握柄的苦無丟到床底下,白也不知是懊惱還是輕鬆的躺在了楓的旁邊。
「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剛才你要是自己往前一湊,咱們不就都省事了嗎?」
「你吃錯藥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死了?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早上開始就有點不正常。
下午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后就更不正常了。
剛才竟然還拿苦無指著我的脖子,你不會真的想殺了我吧。就因為你那個荒謬到了極點的假設?
這樣吧,既然我已經站在了施術者的角度上為你分析了一遍這個你認為確實存在的術,那我就在站在他的角度上說兩句好了。
只要你能回答我提出的這個問題,那我就相信你。反之,就麻煩您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聽到楓已經帶上了幾分火氣的聲音,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你說吧。」
氣勢已經不由自主的在楓的面前落下了幾分的白跪坐在床上,雙手抱胸倔強的說道。
「既然那個傢伙能夠把你輕而易舉的拉進來,那他為什麼不把你說的那個外面的我同樣拉進這個幻術里來。
既然我是你的幻想的核心,那麼不問可知你也將是她的軟肋。
這樣一來你們誰都捨不得幹掉對方,畢竟一旦在這裡死亡,精神就會反映到肉體上,實際的那個你們就會死的話,那你們不就永遠被困住了嗎?」
張了張嘴,被楓的這一套言論弄得有些啞口無言的她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畢竟看一那團黑霧那囂張的樣子,實在是很難想象它竟然會有放水的想法。
當然,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傢伙也並沒有放水,它的確是已經將自己的幻術水準發揮到最高了,只不過在幻境的設置方面,沒有那麼極端罷了。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今晚就不玩了,我先睡了。」
說完后,見白並沒有再回應,撂下一句話后,楓拉上了被子先睡了。
在她身後,百思不得其解的白在發現現在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后,也就乾脆不再像這些煩心事了。
同樣拉上了一條被子,生平第一次背對著楓睡去了。
在與楓上午的那次談話后,深深的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恐怖與本質的白再也沒有了剛剛進入這個世界時的那種輕鬆。
這個世界就顯示一朵美麗的夾竹桃。絢麗的外表下蘊含著極致的毒性,咬上一口,就再也醒不來了。
同時也像是一片泥濘的沼澤地,掙扎得越厲害,陷得就越深。
時間就這樣在幻境中過去了兩個多月。
在此期間,白一直在努力尋找著她和楓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一直在勸導著自己這就是一個幻境。一個美好到了極致的幻境,一直在提醒著自己不要沉淪其中。
甚至有時候她還會想會不會這個楓就是外面的那個,只不過是記憶被封住了而已。
畢竟自己此時的枕邊人和在外面的那個實在是太像了,甚至好要更加符合自己心目中關於完美的定義。
而察覺到了這對特殊的新婚夫婦之間的不和諧的日向日足夫婦,日向雛田和日向花火甚至是綱手,自來也,春野櫻等和他們關係很不錯的親人朋友也都隔三差五的過來按照他們的理解來開導開導白。
甚至到了第三個月末的那天晚上,當白又疲憊的過完了也不知道是煎熬還是享受的一天,洗完澡一拉開房門。
就見已經將自己脫得像一隻白羊一樣的楓正躺在床上眉目含羞的看著她。
這破天荒的一幕看的口乾舌燥的白差一點就沒忍住。
直接從空氣中凝聚出了一團冰水潑在了自己頭上的她倉皇的逃竄出了她們的卧室。
而就在她跑到了客廳的時候,身後則是傳來了楓憤怒的摔門聲與怒吼聲。
「白,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今晚不回來,你以後就在也不用回來了!!」
抱著一個靠墊蜷縮在她最喜歡的淡紅色的亞麻沙發的一角,楓那傷人那怒吼聲似乎還回蕩在耳畔。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站在了命運丁字路口上的旅人。
左邊是偽裝成天堂的地獄,右邊則是偽裝成地獄的天堂。
跪倒在泥土地上的她雙手十指深深地摳進了干硬的泥土中,額頭上的汗珠混雜著眼中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砸在泥土上,濺起小股灰塵的同時,很快便被高溫蒸發乾凈了。
咬牙死死的硬撐不讓著整個世界尤其是那個真是主動的讓心害怕卻又讓人嚮往的楓將她拉向左邊。
而是在一刻不停地守護著自己內心深處最溫暖的記憶,最真實的她。
她可能會因為為了作戰的方便,而死活不願意把自己變得肉肉的,讓她抱著舒服一點。
她可能會因為著迷於各種知識,而不會像樓上那傢伙一樣天天陪著自己逛來逛去。
沒錯,她的確是有很多的缺點,但是那才是她喜歡的她。
雖然無數次的提醒著自己上面的那個傢伙就是一個自己YY出來的假貨,可是實在是太真實的她有讓她根本就下不去手。
「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又將自己關於楓的記憶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從外貌到語言,到性格,再到一舉一動不斷的做著最細微的對比。
正在玩找不同的白眼睛忽然一亮。之前在雪原中的一幕,突然浮現在了眼前。
或許是因為當局者迷的緣故,白竟然因為楓身上的那種堪稱完美的屬性,一直沒有從靈魂上去做比較。
畢竟靈魂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除非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力量,否則靈魂就是所有人的禁區。
對於靈魂的感知與比較更是無從談起。除非是那種朝夕相處的,對對方已經熟悉到了極致的人。
這點不光白可以做到,就是一些相處了幾十年的生活幸福美滿的老夫老妻相信他們一樣可以察覺到自己伴侶的一絲一毫的變化。
雖然這種感覺可能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它真的是存在了。
擦乾了眼淚,似乎是在無盡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絲微弱光明的白「噌」的一下跳下了沙發,三步並作兩個的竄進了她和楓的卧室。
推開門,見楓並沒有睡覺,而是氣鼓鼓的穿上了睡衣在檯燈下捧著一本書看著,明顯就是在等她。
「想明白了?」
並沒有回答趾高氣揚的楓的問題,而是用眼睛去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用心去呼喚著她。
「我們果然不一樣,楓。你不是她。」
「哼,既然你已經這麼確定了,那你還在等什麼?」
輕蔑的笑了一聲,楓將書本倒扣在身邊,一雙眼睛凌厲的看向了同樣目光堅定的白。
「冰遁碎」
伸出右手,沖著楓猛的一握的白就見楓裸露在外的白嫩的小腳丫尖端。
開始由誘人的淡紅色漸漸地變成死氣沉沉的冰藍色。
隨著冰藍一點一點向上蔓延,雖然已經確定並且還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幻境,白的心也彷彿被刀割一樣,痛的喘不過氣來。
「白,你要想好了。你想要殺我我並不想抵抗,但是你要是只是一次試探的話,那現在就可以停下了。
再繼續往上冰凍的話,就會對我造成永久性的損傷了。」
「你..不是..她。」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想起了和這個楓生活在一起的三個月,雖然明知道她不是她。
但是白的的雙眼卻依舊不知何時被淚水朦朧,連聲音也便的哽咽起來。
楓的這種完全不抵抗,實在是讓她快要受不了了。
低頭看了看已經延伸到了自己脖子下面的冰藍,楓卻是沒有出現任何氣急敗壞或是其他什麼神色,而是釋懷的笑了笑。
「看來你已經確定了什麼,呵,或許我真不是她吧.....祝你.......」
聽到這一句話后,白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淚水不住從眼眶中流下。
而就在楓被徹底凍成了一句冰雕的同時,白眼前的場景一陣模糊。
等眼前的景象再次恢復正常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回來了。
楓最後的坦誠解開了她心中的枷鎖,她那沒有說完的祝福,依舊回蕩在她的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謝謝你,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