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奇怪的夢
李閻王手上辣痛,卻難得的給林有賠笑臉,還掏出煙盒給林有敬煙。
藉機出了口惡氣,林有心裡暗爽,但並沒趁機再多踩李閻王一腳的心,準備見好就收。
李閻王那殺坯,一向目中無人,這會子,吃了暗虧,還肯對著自己諂笑,這極難得,而這種難得,源於李閻王對哥兒的真心。
況且,這人不是對手,是夥伴,是命懸一線時,彼此的希望!不管平時再怎麼暗裡慪氣,到生死關頭,就是彼此能以性命相托的生死搭檔,不記得已經有多少次,兩人之間,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心意相通,合作無間,閃電般的聯手把敵人撂倒,轉危為安,共同護哥兒的周全。
這殺坯還超有能水,人極機警不說,還把一雙匣槍給耍活了,當自己外出辦事,沒啥比有他在哥兒身邊,更讓人放心的了,若說這世有有誰最捨不得李閻王死,第一是哥兒,第二就是他林有了……
林有將李閻王遞煙的手一按,這一按,比剛才那下打手,可溫柔多了:「煙就不抽了!我已經幾天沒睡過囫圇覺了,你也好不到哪去,都趕緊睡吧。」
然後用下巴向上房一擺:「哥兒雖然退了燒,可還會不會反覆不好說,以前也有炎症壓下去后夜裡又發燒的事,你睡得淺,今晚,就別到東廂睡了,辛苦你去上房再陪哥兒一晚吧。」
林有早還在上房時,就已經預見到了院子里肯定站著個幾近抓狂的李閻王,志遠睡著后,他退出上房前,就已經定下主意今晚讓李閻王在上房陪志遠,為此,他還故意為李閻王在上房留了燈。
因為林有知道,有些事,若沒人證,誤會必多,別人誤會了自己不打緊,但絕不能誤會了哥兒,哥兒他潔身自好,於道德良俗,無半點虧欠,可不能讓哥兒白坐蠟。李閻王這人,於「那事」最為精通,今晚上房裡有沒「事情」發生,他進去一看便知,李閻王是能力證哥兒清白的最好人選。
「昂?」李閻王先是一愣,而後看林有的眼神,就起了變化。
林有的深意,他懂!
好一會,感慨的一聲輕嘆:「難怪哥兒,會為你在人前掉眼淚,你為哥兒,確實想得周全……」
頓了頓,又再感嘆:「真想不到,有哥你還這麼大方,不但不和我計較,還把哥兒,往我手裡送……」
林有的語氣溫軟了不少:「這種事,在你我之間,還少?在來大興的路上,你臉已經黑得和鍋底似的,還不一樣是主動的把哥兒往我手裡送,讓我上馬車裡照顧哥兒?你說,哥兒習慣了我的照顧,而你,更警醒些,要騎馬在邊上隨車護衛。」
李閻王喃喃地:「你也一樣啊,每回我把你氣了個蛤蟆鼓,你都不想搭理我了,可見哥兒人蔫了,還不一樣是主動給我遞背帶,把哥兒往我手裡送?說我的騎術好,哥兒和我同騎一匹馬,更穩當更舒服……」
林有意味深長地:「是啊,我把人往你手上送,你把人往我手上送,因為,我們都明白一件事,就是哥兒不論在咱倆誰的手裡,都不會出事情,我們都是真心為哥兒好的人,是明白哥兒的心意、會尊重他的意願、讓他去做他喜歡做的事的人。」
李閻王突然就有一種眼熱喉哽的感覺,眼前的林有,不但一直寬容著他,還是一個真正懂他的人,這人不但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夥伴,還是個容他懂他的知己。
李閻王用感動的眼神看著林有,把林有都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催他趕緊去上房睡。
李閻王轉身,才走出兩步,又回身堵在了欲去東廂的林有和身前,聲音壓得極低:「有哥,哥兒說為人處世,要講究倫常順應天和,對於這個,你怎麼看?」
李閻王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林有狐疑的看著李閻王,細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為人處世,應講究倫常順應天和」,志遠說這話的背景,是李閻王又要去逛窯子,志遠勸李閻王還是應該好好找個女人成家,別等老了跟前連個孩子都沒有。
當時在場的,除了志遠和李閻王,還有一個林有。
不論是李閻王還是林有,雖然沒有明說,但都暗自認為,這是志遠借題發揮,故意說給他們兩人聽的,以表明他的人生態度。
林有想了想,字斟句酌:「哥兒說得沒錯啊,順應天和,本就是對的,若非如此,何來我們祖祖輩輩的生生不息?何來你我?」
「這話說得透徹!」李閻王咧嘴笑了,還誇張的給林有豎大拇指。
有些覺悟,李閻王早就有了,可他怕林有沒有,怕林有不知道哥兒那話,不止是說給他一人聽的,怕林有冷不丁的,不知在哪一天,和哥兒的關係就越過了他。
這下子,他放心了。
李閻王進到了上房,第一件事,就是躡手躡腳的走到炕邊,敏銳又仔細的觀察,同時,還吸了吸鼻子。
沒有任何異常的征像,空氣里也沒有半點情事遺留的腥味,說明之前在這裡,確實是什麼事也沒事發生。..
有哥果然是個君子!
李閻王心滿意足。
然後李閻王就動作輕巧的的脫鞋上炕,半跪在志遠鋪蓋邊上,仔細觀察。
既然是來陪護病人的,那麼志遠有沒出汗,有沒有發燒,睡得是否安穩,這就是他的職責了。
眼見得一切正常,李閻王取一張被子捲成個靠枕,然後吹了燈,在志遠邊上倚著被子卷和衣躺了下來,背後有槍套,他只能面對志遠側身而卧。
黑暗裡人才躺下,身前就傳來志遠的帶著迷糊的聲音:「要睡就好好睡,脫了衣服蓋上被子,別著了涼!」
「哎!」李閻王應著,聲調裡帶著溫軟和開心。
李閻王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天氣真好,**明媚的江邊,藍天白雲,陽光燦爛。
志遠托著腮,坐在花草地上,看著江水靜靜的在想心事,二十步開外,兩匹馬栓在花樹下,邊上李閻王坐在一塊大石上,守護著,他已經習慣了在志遠想心事時,在邊上默默的守護,風在吹鳥在唱,這種手中有槍眼前有哥兒的日子多麼的美好。。。。
「哥兒,太陽都正頭頂了,回去吃飯吧,今天有哥給你做水晶肘子呢。」李少堂在喊。
「有水晶肘子吃啊?」志遠應道,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粘草,回眸一笑,在李閻王的眼裡,這一笑傾城傾國。
突然,志遠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大喝一聲「小心」!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了佩戴的短槍,在同時,李閻王也感覺到了殺氣,比志遠更快的抽出雙槍,兩手一甩,「呯」、「呯」兩槍,就已經步開外葦從中的兩條人影撂倒,那兩條人影,看著手裡可都端著匣槍,明顯來者不善!
李閻王一個撲前,將志遠按倒在一條小土坎里,護在自己的身子下。
風仍在吹,鳥不再唱,四周突然寂靜下來,觀察再三,可視範圍內沒再發現有新的威脅,李閻王和志遠兩人眼神交流過後,李閻王在前開路,志遠緊隨其後,兩人貓著腰,借著葦叢的掩護端著槍走到那兩條屍首邊上,兩條屍體都黑布蒙面,李閻王上前扯下其中一人蒙面的黑布,那人竟然是吳小屁兒吳相如!少堂再扯下另一個的,那個人竟然是孟青山!!
媽了個吧子的,孟青山不是早就死了么?難道大白天的,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