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是誰?
李閻王的心一凜,孟青山不是早就死了么?難道大白天的,見鬼了?
李閻王怔了一怔,轉而就眼中凶光大盛!
哼,別說八成你只是在裝神弄鬼,就算你真的是孟青山的鬼魂,老子也不怕!是鬼又咋地,你是鬼,而老子,是閻王!
媽了個巴子的,裝神弄鬼是吧,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李閻王右手仍警惕的端著槍,暴出左手,伸手在「孟青山」臉上猛地一撕,果然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下來,皮具下的人臉,讓李閻王又驚又怒:「是你?!」
那人不是孟青山!而是他!這不是鬼,是個大活人!還他媽的笑得那個陰險恑異!這些不打緊,要命的是,那人臉上竟然一點血污都沒有,眉心也是好好的,根本就沒有他剛才一搶打出來的血洞洞,這太不可思議了!
李閻王的心,急速的下沉,他不知為什麼會這樣,但有一點很明確,大事不好,已方中計了,而敵人,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想要的,絕對是由他一直護衛著的志遠的命!
李閻王大驚,他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把命交待在這裡,但他絕不允許,他護衛的哥兒,把命交待在這裡!
之前因為要撕面具,他暫時將左手的槍插在了腰間,可右手還一直警惕的端著槍,這會子,右手一甩,毫不猶豫的就一槍向躺在地上的「活屍」轟了過去,同時彈身而起,右手端槍,左手向後一攬,準備急護在他身後的志遠,卻突然發現,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志遠,不見了!
李閻王立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哥兒!」
李閻王在夢中一聲驚叫,人一激靈,騰地坐起。
眼前不是什麼春.光明媚的江邊,沒有陽光燦爛,也沒有詭異的活屍,有的,只是一間黑乎乎的屋子。
李閻王很快就已經明白,什麼江邊,什麼活屍,並非真實,而是他剛才做的一個夢。這會子,是深更半夜,他正坐在大興曾家上房的炕上!
雖是夜裡,上房裡也沒有點燈,但也不是伸手不,加之李閻王練就的一雙夜眼,他確認,四下並無危險,而志遠,也還好好的就睡在他的邊上。
沒有即時的危險,李閻王定了定神,開始努力回想剛才的夢境。那個夢真實又恑異,李閻王直覺,這個夢不簡單,很有可能昭示著什麼,事關志遠安危,他不敢掉以輕心。
那個夢的很多細節,都彷彿歷歷在目,只一樣,他再也憶不起那個「活屍」的長相,想不起「他」是誰。
李閻王揪著自己頭髮,是又急又無奈,自己在夢裡曾經又驚又怒的吼過一句「是你?!」,可見那人絕對是他認識的人,甚至是熟人,可這會子,卻是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起那人的模樣來,更別說記起那人是誰了,唯一還記得的就是,那個「他」,曾經嘲諷似的,對著他陰險恑異地笑!
心中懊惱,卻連炕面都不敢亂捶一下,因為,怕驚醒了邊上的志遠。
李閻王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在痛並清醒的狀態下,記憶好之前夢境中這會子還能記得的點點滴滴,生怕遺漏了一絲一毫。李閻王有預感,這個夢和志遠的安危真的有關,有必要,在明天天亮后,將之和志遠林有大魚他們,好好的說道說道,看看能不能捋清楚,那個「他」,到底是誰!
雖心神不寧,李閻王依然觀感全開,他很快就敏銳的查覺到了什麼,在他右手邊仰面而卧的志遠,似乎是有什麼不對。
李閻王先是將頭探向志遠,然後迅速的起身,點亮了油燈。
當他將燈移近志遠的頭部,發現志遠果然不正常,雖然仰面朝天蓋著被子睡得好好的,可呼吸明顯比平常快,而且面色蒼白,臉上還有一層細汗!
如果是炎症反覆人發燒了,臉色應該發紅而不是這麼蒼白,如果只是睡著了出虛汗,呼吸不會變快,而且眼皮子底下眼珠子明顯在動,說明哥兒對燈光有反應,但他卻沒有睜開眼!
結合志遠一向有鬼壓床的毛病,李閻王在心裡尋思:哥兒這莫不是被魘住了吧?
志遠有鬼壓床的毛病,在於四神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李閻王還是第一次碰上,再細看一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哥兒他真是被魘住了,他不是不想睜眼,而是想睜但卻睜不開!
鬼壓床,就是被壓的人意識完全清醒,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但卻不能動彈!
李閻王把燈放妥,然後掀開些被子,將志遠的一隻手合在掌心,一邊在志遠耳邊輕喚,一邊為志遠按摩手心。
果然,志遠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李閻王放下志遠的手,用毛巾給志遠印臉上的汗,聲音溫軟:「哥兒,剛才,魘住了?」
「嗯!我想叫你,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
志遠臉色蒼白、心有餘悸的樣子,看得李閻王好不心疼:「哥兒別怕,我一直在呢!」
志遠的衣服已經半濕,服侍志遠換衣服的時候,李閻王很想問志遠,之前鬼壓床,有沒看清那鬼是什麼模樣?
志遠雖有鬼壓床的毛病,但並不是經常犯,這會子,幾乎在他做那個夢的同時,志遠這邊發生了的鬼壓床,這是巧合,還是本身有關聯?壓哥兒的那個鬼,會不會就是「他」?
可李閻王終究是沒問,他知道鬼壓床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讓人不能動彈,那東西是啥模樣,通常是看不清的,志遠病後虛弱,他不忍心志遠再受刺激,他希望志遠能快點平緩心情再度入睡,對於病人來說,睡眠是最好的大補。
李閻王服侍志遠重新睡下,還忙不迭的哄他:「哥兒放心睡,我就在你邊上坐著!有我李閻王在此,我看哪個不長眼的小鬼敢再來!燈也給哥兒留著,會一直亮到天亮!儘管放心睡你的……」
志遠臉色發青,嘴唇也沒什麼血色,身子骨軟弱,嘴巴卻很硬:「留著燈就可以了,你睡你的,我沒事兒。」
甚至還端著當家人的架子,對李閻王瞪起了眼睛:「你也已經幾天沒睡過囫圇覺了,明天還要趕路呢,趕緊睡你的,聽到沒?這是令!」
李閻王嘴裡應著,心裡卻不以為然:「沒事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啊!要留燈,說明你心裡的怕勁還沒過去,我知道你最會心疼人,可你能不能多顧點你自己少點顧別人啊,也不瞧瞧你自己,那小臉青得,都快趕上菜秧子了……」
志遠重新睡著后,李閻王悄悄起身,去牆上背包里拿出志遠的筆記本,選了個空頁,在上面寫寫畫畫,他怕一覺睡醒,之前做的那個夢,會又有些細節再記不得……
他堅信自己的預感,不把那個「他」給挖出來,哥兒遲早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