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武器
葉司南靠近結界邊緣蹲下，單手攏著嘴呼喚，不一會兒，灌灌邁著小短腿跑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打開，灌灌頓時眼睛一亮，埋頭狠啄包里的小糕點。
芷溪遠遠的看了會，能感覺的到他們倆關係不錯，便離開了。
沿路把其餘材料都收集齊了。回到靳氏坡，剛好過去十四日。靳元子見她把材料都帶來了，就問她想打造什麼樣的武器。
芷溪想了想，問：「這些獸骨大約能造幾樣武器？」
「這得看你想要打什麼了。若是長兵，頂多兩三把，若是短兵，五六樣是可以的。」靳元子手指敲了敲從子戒里拿出來的地龍甲片，「另外，這些鱗甲也是能做些護具。」
芷溪點點頭，認真思考了一遍自己擅長的武器：大刀方便，可惜太短；雙兵攻守兼備，可惜她左手不靈活；長兵的話，她恐後期力氣不足……沉默片刻，突然抬起頭問：「前輩可以按我的設計圖來造嗎？」
靳元子沒想到會有這個要求，先是一愣，但也本著職業素養回答：「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做什麼樣的武器？」
芷溪蹲下來，就地撿起一塊碎炭畫了起來：「是這樣的一柄長刀，長約五尺，柄長一尺二寸，刀身纖細，單刃……」
她畫的是後世的苗刀，比起早期的刀，更兼顧單雙手互換。靳元子一看，刀身長而纖細，刀柄卻也加長了，看起來倒是適合女子使用。「這樣的刀，你要打多少把？」
「就打兩把。另外，還請前輩再打三把輕劍，三尺余即可，還有地龍的牙齒……」
一番商議下來，芷溪與靳元子約好兩個月後取貨。
一百下品靈石，芷溪盤算了下，值錢的藥草她基本上都認得，若是勤快點，打打獵，兩個月內可以攢夠錢。
她果斷把客棧退了，在鎮上找租戶租了一間靠近山林的土瓦房，一個月三十銀幣。她買好物資，牽上馬，火速住進去。
有過獨居的經驗，芷溪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白天進山採藥，晚上休息，隔天把靈草賣給珍寶閣。只是靈草到底有限，過了四五天，在她的「辣手」下，方圓幾里的靈草已然消失了一大半。
這可不成。一天，芷溪賣完后愁眉苦臉的準備回去，突然瞥見珍寶閣門口張貼著一張張紙。她湊近一看，原來是閣內在收靈獸晶核、靈獸獸材和礦物等等，另外還有村民張貼的收取稀缺藥物、獸皮等不計數。芷溪頓時精神振奮：有錢賺了！
珍寶閣收取的晶核都是低階的靈獸，最高的也就黃級靈獸，對於她而言，雖然有點棘手，也不是沒辦法對付。
有了目標，芷溪迫不及待回家收拾東西，第二天就風風火火地進山了。
之後，全靳氏坡都在流傳一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打獵好手的小少年，「他」幾乎隔幾天就背著或牽馬馱著獵物來鎮上交易，而且品相好，不少普通人家也願意跟「他」買下來。
開拓新業務后，芷溪賺的更多了。普通的動物只用來換日用品和糧食，靈草和靈獸才是大頭。她把獵到的靈獸晶核剖出，剝皮拆骨，留下靈獸肉，其他的都拿去珍寶閣賣了，低品階的晶核也能換十幾塊靈石。
芷溪抱著子戒，笑的格外猥瑣。貪財怎麼啦？君子愛財，她賺錢可都是走正規道路。
不過……
她慢慢收起笑容，看著小廚房發愣。
從她第一次獵到靈獸開始，她賣出去的都是經過拆分處理的獸材和晶核，靈獸肉被她留了下來。
當她把刀刃送進靈獸皮下，或劃破它們的動脈，或剖開它們的腹部時，她就不想把靈獸「完整的」交出去了。
廚房裡，剩餘還有幾斤的肉，沒有一樣是普通動物的。
靈獸不同於普通動物，因為吸取了靈氣，腐化速度慢於凡物，而且，聞起來即便有腥味，但不臭，一點也不熏人。芷溪總覺得靈獸肉遠比普通的肉好吃的多。這個念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萌生的，她記得靈獸肉不能直接攝取，但她就是忍不住。普通的肉類她光是看著，聞著血味都覺得作嘔，哪比得上靈獸，不易放壞，不難聞，還有靈氣，多好……
如果她不是生食的話，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生食，即便是在傭兵團里的時候，靈獸也是用藥物處理過的。芷溪這樣，卻是從未有人試過的。
芷溪還記得第一次生食，咬下來的肉被胡亂咀嚼咽下，宛如泡入熱水的茶葉，一點一點蕩漾開來，漫過她的軀幹，漫過四肢，連五感都彷彿變得更清晰……
她喜歡上了這樣。
不正常嗎？她不覺得，不過是生吃而已，現代又不是沒有。有害嗎？她身體很好，一點也沒有不對勁，反而精力充沛，身輕如燕，四肢發達。
兩個月後，她如願拿到了她的武器：兩把苗刀，三把輕劍，三把短劍和三把匕首，箭筒，袖箭筒，箭頭若干，護具……
靳元子幾乎給她把全副武裝都造出來了。芷溪把東西收好，鄭重道了謝。
這樣一來，有了她以後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
靳氏坡這地方雖小，但勝在山清水秀，遠離大城喧囂，倒有些遺世獨立的感覺。
這天，芷溪一大早交完貨，正吃著早餐聽人閑聊，突然瞅見一隊人進入小鎮，徑直去了珍寶閣。
看起來像是傭兵，不過裝束太差，像是野獵的。
芷溪喊來小二，「那些是什麼人？」
小二張著脖子瞧了瞧，「是邊境的一夥傭兵，聽說實力太差，很少人雇他們。」
芷溪點點頭。看來是同行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出來了，領頭的人鐵青著臉，招呼手下去鎮上最小的客棧。
芷溪納悶，他們的實力這麼差嗎？連珍寶閣都不肯給點零活。
好奇心驅使，她也去珍寶閣。這一年多來，珍寶閣從她手上收的貨不少，掌柜的也對她越來越客氣。聽她一問，才嘆道：「那些人是為了前些日子本閣在臨水城發的招募而來。」
「既然是生意，為何不做？」
「小哥有所不知，這次招募是尋找能對付天級靈獸的能人，這八人隊的實力實在是……」
芷溪瞭然，想了想，突然問，「掌柜的可有聽說過石斑傭兵團？」
石斑，就是當初收留她的傭兵團。
掌柜的捻了捻鬍子，「這個傭兵團倒是不錯，在西南一帶稱得上一流。可惜的是他們今年轉移去了恆沅，不然就能請到了。」
芷溪驚訝。原來那個傭兵團也是這麼厲害的嗎？怪不得她總覺得他們人數遠比見過的其他團要多，且裝備高的很。
「那麼，貴閣的任務目標是什麼？」
掌柜的十分奇怪，「小哥是打算……」
「只是問問，去不去有待考慮。」
掌柜的便知曉了：「是一隻顒，不知為何出現在芘縣附近，而且極其暴躁，竟在白日沖入農田傷人。且顒一出現，已致數畝良田乾旱，民眾不堪其饒，紛紛搬離縣城，如今芘縣幾乎無人居住。」
這麼嚴重？芷溪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麼厲害的靈獸，而且能引發災害，難道這就是高階靈獸的能力？
「多謝了掌柜的，我會回去好好考慮的。」
掌柜的拱拱手。
芷溪回去想了一晚上。獵捕靈獸的報酬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可她只有孤身一人，就算有技巧有經驗，難保到時候分身乏術。
想起白天來鎮上的傭兵隊，她靈光一閃，或許可以……
三日後，八人小隊從靳氏坡出發前往臨水城，後面跟著一個騎著騾子的小夥子。
卻說芷溪糾結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去了。沒把握能制服靈獸，但她保命的法子挺多，怎麼著也不會把小命丟了。
至於為什麼騎騾子……她的馬前些日子摔了，雖然日常馱些東西沒問題，但不能再跟著她上山，也不能走太遠。
跟著的這八人小隊叫八勇（聽名字就能感覺到濃濃的炮灰氣息），領隊的是程勇，而且八個人名字里都帶勇字，也是特別有緣了。
對於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小子，隊里的人是抱著警惕和試探。除了隊長，每個人都挑釁過芷溪。
芷溪知道這種小集體極度排外，即便是跟隊長商量過有償陪同，對於這些「小打小鬧」，程勇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不，他們又開始了。
芷溪掰著手中的乾糧，將裡頭夾著的碎石子挑出來，就著水艱難的下咽。分給她硬邦邦的大餅就算了，還使壞，真是……幼稚。
昨天還掉包了她的刀，雖然被她找回來了，但是隊長也只說了句「也許是天黑看錯了」給帶過去。芷溪惡狠狠的咬牙，就這幫親不幫理的垃圾原則，活該這隊伍扶不起！
緊趕慢趕小半個月，他們順利抵達了臨水城。程勇讓一個人去訂房間，自己去了城裡的珍寶閣分部打聽消息。
芷溪慢悠悠跟著隊友去客棧，呵，居然說她不在隊伍編製內，不能給她報銷。芷溪面帶微笑，內心極度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