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魁元紫符
流雲面色一變,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其身後的幾名內門弟子也是面露懼色,連忙跟著流雲一同退後開來。
此刻在流雲等人前方,唯有黃不仁一人站立不動,他死死盯著徐凡,面色鐵青。
「爾敢!你莫非以為宗內律法都是擺設嗎?你若敢動本丹師分毫,便立刻會有執法長老前來將你拿下!」
在整個南凌宗內,丹師的地位凌駕於所有內外門弟子之上,僅次於宗內長老。
丹師尊嚴不可冒犯!這是南凌宗自建宗以來,流傳下來的鐵律!
所以黃不仁心中堅信,任憑對方再狂妄自大,也不可能敢無視這條鐵律,對自己出手。
一旦出手,便是挑釁宗內所有丹師尊嚴,與宗內所有丹師為敵,這樣的代價,無論誰都不會在宗內輕易得罪任何一名丹師。
看著許凡正欲拔劍的身形微微一頓,黃不仁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心覺對方定是顧及自己身份而不敢妄動,旋即神色立刻變得威嚴,接著厲聲說道。
「小子,你可要知道,南凌宗內所有丹師可都是受宗門律法保護!你若對我出手,不僅是觸犯了宗內的律法,更是挑釁宗內所有丹師的威嚴!此事的後果,可不是你所能夠承受得起的!」
黃不仁說著,肥胖的臉龐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傲然的神色。
其身後的流雲幾人更是暗自點頭,看向黃不仁的肥胖的背影時,目光中充斥著敬畏。
聞言,許凡眉頭一凝,望向對方得意的神色,依舊是一臉冷漠。
他將孤淚緩緩收起后,徑自從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紫色銅牌,這銅牌外型呈鼎狀,金邊銀紋,華飾奢雕。
剛一被拿出,便有股淡淡的葯香瀰漫開來,好似這銅牌是一尊即將開爐的葯鼎般,內溢芬芳,使得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目露奇芒。
尤其是這紫色銅牌中央,龍飛鳳舞的魁元二字,是得眾人不禁瞳孔一縮,目光劇烈顫抖起來。
「這……這是魁元紫符!這……此人怎麼可能會有魁元紫符?」
黃不仁面色一僵,在其目光落到許凡手中的那塊紫色銅牌時,頓時瞳孔劇烈顫動,蒼白的臉龐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這竟然是魁元紫符!」流雲四人心中震駭。
「此符可是宗內最為珍稀的一道令符,擁有此符之人,不僅地位堪比長老,更是代表著在某一領域達到登峰造極之境的天驕之輩,象徵著宗內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整個南凌宗內,能夠有資格獲得那魁元紫符的,除了那些隱世不出的序列親傳,又有何人會擁有如此妖孽之資?」
「而現在,此人擁有魁元紫符,這豈不是證實……此人就是宗內那些隱世不出的序列親傳之一了?」
一想到此處,流雲便嚇得身軀顫抖,背脊直冒冷汗,能夠擁有魁元紫符的人,在整個南凌宗內不會超過雙掌之數,如果不是宗內那些隱世不出的序列親傳,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任何之人了。
「怪不得之前查探此人背景身世時,只有些許零散的描述,說此人乃是宗門這屆招收的新入弟子,更是出身偏遠荒僻之地,而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捏造事實,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這……我居然招惹到了這樣的存在,還妄想打對方靈植的主意,我這……豈不是嫌命長嗎?」
緊緊地盯著許凡手中的紫色銅符,流雲面色慘敗到了極點,其身後的三名內門弟子,更是雙股戰慄,一個個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魁元紫符……凡持此符者,如宗內長老親至,宗內弟子皆應持長老之禮敬之!」
「這該死的流雲,之前還說此人是個無絲毫背景的外門弟子!這個蠢貨,這下把本丹師也害慘了!」
黃不仁面色鐵青,心中更鬱悶得幾欲吐血,此事如若不是因流雲蠱惑,他完全可不必參與其中,更不可能招惹上持有魁元紫符的妖孽人物。
「不行,此事是我招惹在先,必須得想辦法補救!」
黃不仁此刻深吸口氣,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雙手抱拳,驀然向著前方躬身一拜。
「見過許魁元!!」黃不仁聲音顫抖,額上冒出大汗。
「我等見過魁元!!」
後方流雲四人見狀,立刻神色慌張,一同拜身下來。
「我等先前不知魁元身份,多有冒犯之處,還請魁元恕罪!!」
黃不仁神色帶著一絲惶恐,連話語都弱了幾分。
「你等認識此符?」
許凡眉頭一皺,冷漠地掃視了眼前的眾人一眼,見得對方在看見自己手中的這塊銅符后,竟瞬間氣焰消散,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對自己畢恭畢敬起來,不由得心中有些驚異。
更使得他驀然想起之前秋長老曾對他說過的話語。
「日後若在宗門遇到麻煩,亮出此令便可解決!」
秋長老話語中帶不容置喙的語氣,當時許凡也沒有多想,便收了下來,起初原以為只不過是一塊類似於身份令牌的象徵之物,但卻沒想到,這塊銅符的分量,遠遠出乎他的想象。
看到許凡冷漠掃視過來的眼神,黃不仁五人紛紛身子一顫,一個個面色難看的相互對望了片刻,旋即咬牙向著前方的許凡躬身一拜。
「魁元紫符乃是宗內最尊貴的身份令符之一,唯有在宗內弟子在某一領域達到登峰造極之境后,才能夠被賜予!凡持此符者,如長老親至!此符雖然宗內幾乎沒有人見過,但是其外形神韻,卻是人盡皆知!」
「許魁元既然擁有此符,自然也是宗內最頂尖的天驕人物,身份尊貴無比!在下先前有眼無珠,不識魁元真身,這才出手衝撞了魁元!」
「不過所幸魁元英勇神武,修為高強,從容淡定,一劍破除在下道法,此等風姿,實在為我輩楷模,我等望其項背啊!」
黃不仁躬著身子,語氣圓滑,彷彿如同變了個人般,之前的威嚴模樣早已不見,此刻望向許凡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股崇拜敬仰。
這神色不似作假,外人看去,彷彿是真是發自其肺腑之言。
說完,黃不仁驀地從袖中掏出一把套著木質劍鞘的青銅小劍,神色恭敬地將其遞到許凡身前。
「許魁元劍道之資驚人,在下拜服不已,恰巧前些時日所得一柄頗為不凡的古劍,今日贈予魁元,還請魁元一定要笑納!」
黃不仁話語中透露著恭敬,這一連串的神色與動作,行雲流水,仿若渾然天成,使得流雲四人見狀,也是驀然愣住了,神色獃滯了片刻,這才陡然反應過來,腦海中一片開明。
「許魁元,此物名為赤元鼎,內蘊一絲地火火種,既可作丹爐之效,又可催動其內地火護身,此鼎乃我兄長早年所獲之物,如今獻給魁元,以謝之前不敬之罪!」
流雲急忙從儲物玉佩內拿出一尊三寸大小,通體赤紅的古樸丹爐,向前幾步,緊靠著黃不仁,慌忙遞到許凡身前。
「許魁元,在下也有一物!」
「魁元,這是在下前些時日獲得的法寶!」
……
見得黃不仁和流雲搶先,並且兩人拿出的還是如此不凡之物,剩下的三名內門弟子一個個面帶焦色,手忙腳亂地從各自的儲物玉佩內掏出一件件物品,好似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掏空一般。
見到這一幕,許凡原本冰冷的面龐,也不由轉而變得古怪起來,他掃過眾人拿出物品之時,瞳孔深處,更是隱隱間有一絲精芒閃現。
尤其是在黃不仁拿出那把青銅小劍之時,這一剎那,許凡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往日一直沉寂的七彩小劍驀地顫動起來,彷彿如臨大敵,如不是許凡此刻死死用修為壓制住,恐怕那七彩小劍鬧出的動靜會更大。
「能夠讓七彩小劍產生敵意,此劍絕不是凡物!」
許凡心中振奮,但卻是不露聲色,冷冷地掃視眾人一眼,最終目光落在黃不仁身上,問道:「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聞言,黃不仁連忙抱拳,正色道:「此物是在下前些日子為他人煉丹所獲,據贈劍之人所說,是其在一處上古遺迹中所得,應是一件極善攻伐的法寶之物。」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此劍無論何方法也無法從劍鞘內拔出,這點在下也曾驗證過,的確是頗為奇異,想必若不是此人急需在下助其煉丹,也不會將此物作為報酬!」
聞言,許凡點了點頭,心中愈發肯定那柄青銅小劍是件寶物了。
他目光再次掃向身前的眾人,沉聲道:「念在你等初犯,此次便作罷,但若有下次,我定不會饒過你等!」
聞言,黃不仁等人紛紛面色一喜,連忙抱拳行禮。
「許魁元寬宏大量,胸襟之寬闊實在讓我等慚愧!在下保證,今後若是誰敢驚擾魁元修行,我黃不仁第一個不饒他!」
說完,黃不仁冷冷地掃視身旁的流雲幾人一眼,使得幾人紛紛身軀一顫,面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罷了!你等離開吧!」許凡淡淡開口,右手一揮,將眾人獻出的物品盡數收入自己的儲物玉佩之內。
見到許凡收下,眾人不禁送了口氣,再次向著前方行了一禮后,紛紛踏上飛劍,化作一道流光急速遠去。
許凡摸了摸腰間的儲物玉佩,清秀的面龐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振奮,嘴角流露出一抹喜悅。
「沒想到今日足不出戶,也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穫,雖然方才又強行調動七彩小劍的劍氣,受了些內傷,但有了這些寶物,也值了!」
許凡雙眸流露出一縷精芒,旋即身形一晃,迅速回到木屋內,將門窗都緊閉起來。
此時此刻,遠處天際,一道急速掠過的長虹內,黃不仁眉頭緊皺,面色極其凝重,他漸漸回想起,方才經歷的一幕幕,驀然間雙眸掠過一絲精芒。
「流雲那小子說此人名叫許凡……許凡!許凡!怪不得我覺得此人之名有些熟悉,最近宗內引動草木之魂降臨的那名草木天驕,也是名叫許凡!」
「身負魁元紫令,在草木造詣上,已然達到登峰造極之境,看來此人確是那名草木天驕無疑了!只不過本丹師沒有想到的是,此人的劍道天賦居然也如此驚人!」
「那可怕的劍意,再加上絕倫的草木造詣,此人實在是妖孽至極!!」
黃不仁心中震撼,旋即搖了搖頭,神色懊悔道:「哎!我真是愚鈍啊!若是當初小心謹慎些,不輕易聽信那流雲小子的話語,便也不會招惹到這般恐怖的天驕人物!」
「不過還好本丹師靈機應變,最後將那柄古劍送出,想來雖不能與之交好,但卻也能化解了此次恩怨!」
黃不仁長嘆了口氣,雙眸深處,卻是隱隱有一抹精芒閃現。
「日後若是有機會,此等天驕必定要好好結交一番!」
大袖一甩,黃不仁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催動腳下飛劍,在空中掀起一陣轟鳴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