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有所成
追星趕月,日起月落,刻苦的修鍊,終於觸動了突破的契機。
整整八年時間,除了購買材料和家族聚會需要離開小山谷,其他時間童天緣都是待在天瀾居中修鍊。
三天前,夏瀾成功地修鍊到了練氣四層頂峰,正在閉關衝擊第五層。而童天緣也早已成功地突破了練氣一層的桎梏,如今已是鍊氣三層修為。昨日,裂虎鍛體決也終於觸碰到了突破下一層的瓶頸,這讓他滿心歡喜。
至於肥波,童天緣至今還是沒有弄清楚它到底是何種類的妖獸。而肥波雖然靈智初開,能通人語,但還只是幼獸罷了,沒有覺醒傳承記憶,因此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不過,經過多年的相處,兩人一獸早已親密無間,肥波還多次幫助兩人捕獵。別看肥波長得肥頭大耳,看似有點行動不便的樣子,其實它有兩個逆天的神通,分別是吞噬和空間穿梭。
吞噬還可以理解,畢竟一看肥波的身材體型就知道很能吃。據肥波自己所說,它的肚子里藏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可以吞噬萬物,不過由於它的修為不高,吞噬能力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至於空間穿梭,第一次知道的時候,童天緣和夏瀾也是大吃一驚。那一天,兩人一獸捕殺一隻豪彘。豪彘臨死前的拚命一擊直奔童天緣而去,瘋狂的衝擊令他陷入進退不得的絕境,眼看就要遭受重擊。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正是肥波的突然爆發,黃光一掠,一個空間穿梭,瞬間來到童天緣身前,用自己渾圓的身軀替他擋下這致命一擊。
後來,從肥波的嘴裡得知,它現在的空間穿梭還只是短距離的穿梭,最遠不過十丈,不過會隨著修為的提高而增強。而每一次施展都會急劇消耗自身的精元,施展過度還會損及本源。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它不會輕易施展這項逆天神通。
……………………
清晨的陽光傾灑而下,淡金色的光輝遍布小山谷,好像籠上了一層薄紗。一道修長的身影,面朝小湖而坐,沐浴在和煦的微風裡。
這是一位年仿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他微閉著眼,神色從容,兩撇黑眉如柳梢般彎成完美的弧度,一隻高挺的鼻子,讓整張臉看起來輪廓分明,耳畔細碎的髮絲迎風而舞,在晨光中顯得俊雅瀟洒。
他正是童天緣。八年的時間讓他變得沉穩,變得專註。
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童天緣緩緩睜開了雙眼,一絲金光在眼底一閃即逝。這是每日的必做的清晨靜修。八年過去了,童天緣早已將《易筋經》修鍊至大成境界,眼底的金光正是《易筋經》記載的「羅漢金眸」。據說有著神異之能,可惜童天緣未曾發現其作用。
一日之晨,靈氣最密,童天緣運轉《易筋經》,溫養全身骨骼經脈,讓身體的機能處於鬆弛狀態。
收功,起身。
童天緣腳下一動,形如清風,向小屋而去,他準備要在今日突破。
為了順利地突破,童天緣先是仔細認真地準備好突破所需的各種輔助丹藥。反覆檢查無誤后,他才沐浴更衣,美美地睡了一覺,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童天緣先到西間房外看望夏瀾,只見靈氣激蕩,正是即將突破之兆。他駐足良久,見這突破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便沒有貿然打擾,悄然退去,告誡肥波讓它替他倆把風,轉身踏進了東邊的卧房。
童天緣靜坐了小半個時辰,運功走了一個大周天,讓自己的精氣神達到了最高點。
接著,他取出了一個錦盒。打開一看,裡面躺著一顆豌豆大小的丹藥,呈青藍色,正是易筋丹。
童天緣低頭仔細端詳了丹藥片刻,接著毫不遲疑地仰頭服下了藥丸,閉目運功,慢慢地煉化丹藥。
然則,令他猝不及防的是,易筋丹入口即化,迅猛的藥力如發狂的野馬在他的經脈內肆意奔騰。
童天緣急忙運轉周身的法力去壓製藥力,沒想到這些藥力異常狂暴與不受控制,法力根本降不住。
因為害怕這些狂暴的能量會撐爆自己的經脈,童天緣情急之下,只能選擇用自身的法力將四溢的藥力慢慢逼入丹田,然後又用法力將這些狂暴的能量一層一層地包裹起來,再一點一點地煉化。
丹田內,似火爐般灼熱。一股躁動的燒灼之痛讓童天緣面色慘白如紙,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浹背。
時間匆匆而逝,屋內的童天緣周身光芒流轉不定,熠熠生輝。
數個時辰后,額上汗如雨下的童天緣總算控制住了丹田內那股龐大的能量。
古人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咬咬牙,童天緣閃過一絲決然之色,硬著頭皮裹著這股能量,開始衝擊裂虎鍛體決第二層的瓶頸。
就像那流水自千丈懸崖之巔墜入深潭一般,一時波浪迭起,激起水花無數。童天緣只覺得一股勢大力沉的力量猛地撞上了卡在瓶頸上的那處竅穴,一波接著一波,一浪賽過一浪,一陣陣劇痛隨之蕩漾開來,令他感覺自己猶如置身於海上的一葉小舟在暴風雨中隨波逐流。
堅持,堅持!一定要堅持住!
童天緣暗暗給自己鼓勁,緊守心神,忍受這如潮水般洶湧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早已揮汗如雨的童天緣只覺得體內「嗵」的一聲輕響,好似大堤決口一般,洶湧的能量終於破開了瓶頸,打通了一處經脈,沿著裂虎鍛體決的功法路線自然遊走。還沒等他喜形於色,一股極其強烈的灼熱感忽然包裹住了全身的經脈骨骼,如烈火焚燒一般。
「啊……」童天緣痛得忍不住低哼起來,嘴唇不由自覺地咬破了,臉色異常蒼白,身子像熱湯中蝦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放在膝上的雙手用力地交錯在一起,關節處早已紫青。
童天緣感覺到全身的筋骨似乎被融化了一般,渾身灼熱。他眼睜睜地看著皮膚上慢慢地滲出了絲絲殷紅的鮮血,夾雜著一點灰黑色的污垢,像一張血色的蛛網遍布全身,那模樣甚是駭人。
不一會兒,灼熱感逐漸退去,又化作一股奇癢瀰漫在全身的筋骨上,在經脈里流淌。這深入骨髓的癢,讓不斷呻吟的童天緣終於堅持不住,昏昏沉沉地倒下。
一時之內,屋裡復又陷入安靜,只有童天緣身上的各種光芒在交織閃耀。他的臉上一會兒隱現痛苦之色,身子時不時地抽搐著,一會兒又紅潤無比,渾身肌膚泛著淡淡的光芒。即使身陷昏迷之中,他依然運轉著裂虎鍛體決。
透過窗,陽光歪斜地落在地上,勾勒出一個少年的模樣。天近黃昏,童天緣悠悠地醒了過來,他睜開了迷茫的雙眼,有些遲疑地望著房頂:我,突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