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府

有的人的突破水到渠成，輕輕鬆鬆；有的人的突破卻是九死一生，歷經千辛萬苦，就像童天緣一樣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我還活著嗎？

這是童天緣甫一醒來，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問題。

溫柔的日暮之光落在屋內，拉出一道斜長的影子，只見童天緣頭髮雜亂無章，似歪長在荒原上搖舞的野草，衣衫襤縷地盤坐在地上，背上光溜溜的，古銅色皮膚上布滿了一層蛛網似的血痂上面粘連著不少灰黑色污垢，散發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惡臭，活脫脫一副過著流浪生活的乞丐模樣。

迷迷糊糊的童天緣掐了掐自己的臉，哎呀，是疼的。接著，他又一臉興奮地呼喚：「肥波，肥波……」

一隻渾圓的肥貓，跟球一樣地從門外滾了進來，還來不及和主人親切問好，就迎來了主人最熱情的「問候」。

「咚」的一聲巨響，一隻圓球閃電般地從木屋頂上飛了出來，伴隨著木屑橫飛，轉眼間在視線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風中回蕩著一聲幽怨綿長的慘呼。

「哎呀，原來是真的啊。看來我沒有做夢，真的突破了，哈哈哈！」童天緣抬著頭，望著屋頂的破洞，拍了拍手，似乎此刻方才確定這一切是真的。

「轟咔」！又是一陣巨響，小木屋不知被什麼不明物體擊中了，一時之間，塵土飛揚，到處都是碎裂的木屑！

「咳，咳，咳，混蛋，死肥波，不會飛遠點兒啊，明知道自己那麼重，還往這兒掉，是不是想把這屋給拆了！」童天緣左手叉著腰，右手指著倒在碎木塊中的肥波破口大罵，全然忘記了剛才是誰將它踹上天去的。

肥波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晃著尾巴屁顛屁顛地爬到童天緣的身邊，用自己肉嘟嘟的腦袋不斷地拱著他，絲毫不介意童天緣滿身的污垢，臉上儘是討好之色，唯有眼底隱藏一絲無辜。好像在埋怨他下手太狠了。

「少爺，你出關了嗎？咦，你咋變成這樣了？渾身是傷還帶著一股如此難聞的氣味？嘻嘻，是不是肥波搞的鬼？但也不用揍得這麼狠吧，你看，屋頂都破了！」這時，走進一位身穿藍衫的清秀少年，看到屋內一片狼藉，滿臉驚奇，一張嘴張成了大大的O形，同時緊皺著眉頭，用力捏著鼻子，像是房間里充滿了腐敗氣息似的，直到打開窗戶，他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來人正是夏瀾，數個時辰前剛剛出關。

「額，我也沒想到，突破后力量大增，怕是有千斤之力。一時不慎，力道大了點。咳咳，至於身上這些么，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小瀾，這裡就交給你了，記得把屋頂修好啊。」童天緣望著破洞，臉色微紅，對著夏瀾輕聲喃喃道，頗為不好意思。語畢，他立刻腳底抹油迅速地離開了木屋，丟下夏瀾逃之夭夭！

「少爺……」夏瀾苦著臉，比吃了黃蓮還鬱悶，一聲長嘆，只得默默地收拾著殘局。

過了小半個時辰，童天緣身穿青袍，頭戴錦帽，帶著一份沐浴后的閑適，斜躺在一張藤椅上，手裡捧著一卷經書正看得津津有味。初上枝頭的月色里，肥波懶洋洋地趴著，嘴裡還啃著半隻昨夜遺留的豬腿，而一旁的夏瀾正在煮茶。月色闌珊，茶香裊裊。

慵懶的晚飯後，帶著一分閒情逸緻，合著清風明月，享受這濃濃的，化不開的自然恬淡。

就在這時，一團火紅光芒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小山谷里，打破了這難得的閑情。

童天緣伸手一接，光芒盡斂，定睛一看，卻是一張傳音符。頓時，一道熟悉的人聲在耳邊響起。

……………………

延州，寂滅宗，議事殿。

正殿上首坐著兩人，下方兩列各坐著一排人，個個氣息深沉。

左邊是一個虯須大漢，面目威嚴，身著青黑色戰袍，披著一件深紅色披風，不怒自威。

右邊則是一個頭戴黑色斗篷的黑袍人，殿內的燭焰照不明他的臉，叫人難以分辨是男是女。

黑袍人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慢里斯條地開口道：「寂滅兄，此次小弟奉尊者之令前來傳諭，計劃已經開始，還望兄長相助！」

虯須大漢爽朗一笑：「哈哈哈，尊者差遣，安敢不從？寂滅自當竭力相助！若有用到寂滅之處，賢弟儘管開口！」

黑袍人嘿然一笑，站起身來：「如此甚好。小弟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哎，賢弟，莫急，何必如此匆匆離去。愚兄已命人備下酒席，還請小弟賞臉共飲一杯。你我好好敘箇舊，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呀。」虯須大漢淡笑道。

「多謝寂滅兄美意，實在是公事藏身脫不開。兄長就此留步，小弟告辭！」黑袍人平靜地拒絕了，向前走了兩步，身形一個模糊就在這大殿上消失了。

寂滅宗主看著黑袍人離去，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似有所悟，輕哼了一聲，消失在大殿中。

……………………………………

不變的奢華，不變的汴京，悠悠歲月，繁華如故。

童天緣攜著夏瀾終於在晌午趕回了童府，當然肥波也沒忘記帶，只是被丟進了靈獸袋裡而已。

雖然，景山是童家族人的聚集地，但汴京的童府才是童家的處事之所。童家各個天珍閣負責人以及祖內的高層平時都是在童府舉行例會的。

今次，童天緣風風火火地趕回童家，正是身為嫡系的他，要參加這一次的族會，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一進童府，童天緣便直奔自己的廂房而去。左轉右拐，穿亭過徑，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座假山。

假山後，一個藍布羅裙美婦人正拉著兩個青年在亭子里有說有笑，看其面目，正是童天緣的母親和他的兩個哥哥。

「娘，我回來了！」童天緣遠遠地大叫一聲，高興地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嘟著嘴，淚眼朦朧，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而夏瀾緊隨其後，向主母及兩位少爺行禮問好后，便乖巧地立在一邊。

「緣兒，你可回來了，哈哈，真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嗎？娘可想你了。你看，你的兩位哥哥也從泰源宗回來了。」沈涵雲笑容滿面，寵溺地捏了捏童天緣的鼻子。

「大哥，二哥，好久不見，天緣好想你們啊。」童天緣鬆開母親的懷抱，開心地向兩位兄長打著招呼。

「我也是呢。小緣，修鍊有沒有偷懶啊？」大哥一手搭在童天緣的肩上，溫和地笑到。

「才沒有呢！我可是很勤奮哦，你看，我都突破了呢，哈哈。對了，哥，你們在泰源宗修行得怎麼樣？」童天緣得意地笑著。

「那必須的！你哥我天縱奇才，在泰源宗那可是威名赫赫啊！多少師妹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哈哈哈！」二哥童天峰一個勁兒自吹自擂。

三兄弟擠在一起談笑風生，相互打趣，那情景好不熱鬧。當然，童天緣還拉上了自己的小弟——夏瀾來助陣。沈涵雲在一旁笑吟吟地望著他們，眼裡滿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