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011摩拳擦掌
過了半個多小時,蕭文飛來了京南小區,蕭文彥也跟著他來了。今天上午,蕭文彥給京京打電話,得知京京去火車站接蕭文生,他給蕭文飛打了電話,叫他一塊和蕭文生吃飯。
蕭文飛看蕭文康蕭連樹蕭連松蕭連雯眾人也在,非常高興,幾人寒暄一陣子,到了四點,蕭文生叫眾人一塊出去吃晚飯。
在小區門口一家餐廳坐下,點了菜,蕭文飛笑著問蕭連雯:「連雯,你接管南洋酒店順利吧?」
蕭連雯笑著說:「在瑋姑姑的協助下,南洋酒店的管理層和分店經理們願意聽從我領導,也支持北方酒店走向全球市場。」停了停,「南洋集團的人恨三叔害了祖奶奶,非常仇視南天集團,希望和北方酒店聯手扼殺南天酒店。」
蕭文康不滿地和蕭文飛說:「文飛哥,中國幾大貨運原來有一種默契,除了必要的運輸,彼此比接對方地盤上的生意,但文雨幫華東幾大貨運在南方市場建貨運點和貨運路線,打破了市場平衡,南風貨運作為反擊,也在長江流域建貨運點和貨運路線,我們北方貨運也不得做好迎接市場新情況的準備,我這次來北京,也是為未來市場形勢做策劃。」
蕭文飛暗暗嘆口氣,老夫人含恨而終,蕭文生宣布漲南天集團貨運費,蕭文雨為了維護南天集團利益,拉攏華東幾大貨運,卻打破了市場平衡。
蕭連松也說:「文飛叔,不是我說三叔的壞話,我們北方食品想在南方打開市場,他竟然幫外人打擊我們北方食品,說我們的食品過期變質,客人吃了食物中毒,我們幾個億全部打了水漂不說,名聲也臭了。」
蕭文飛懂了,眾人一唱一和,是想堵自己的嘴,不能替蕭文雨說好話。「你們是北方集團的人,站在北方集團立場上做事,誰也不能指責你們。」
蕭文生給他倒滿酒杯,苦笑著說:「大哥,到了現在,文雨仍不認錯。01年,他使用卑劣手段收購南洋造船,原來是遮遮掩掩,現在宣布南天造船成立,這不是往南洋集團傷口上撒鹽嗎?」
京京憤然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蕭文雨破壞兄弟情義,氣死祖奶奶,又再次挑釁南洋集團底線,我們不出戰,做縮頭烏龜嗎?」
蕭文飛吃驚地看著京京,這小姑娘太潑辣了。
蕭文康笑著說:「文生,華東幾大貨運給南天集團優惠,是想借他們的手進軍南方市場,但全球市場不一樣,我和章建華已經與全球幾大貨運巨頭達成協議,漲他們的20%航運費,看他們南天機械、南天科技、南天服裝的海外代工剩下多少利潤?」
蕭連雯也說:「我們除了在全球扼殺南天集團,也和國內許多酒店同行達成共識,全面封殺南天酒店。」
蕭連樹建議說:「南天集團多是製造業,我們聯合鋼鐵同行漲他們鋼材價格,也聯合建築同行漲他們建材價格,看他能撐多長時間。」停了停,「除了金志與國際電子達成協議減少供貨給南天科技,卡特也中斷了與南天客車合作,國和也不再接南天集團的單子」
蕭文康也笑著說:「西北棉紡協會已經表示,減少給南天服裝供貨。」
蕭文飛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打擊南天集團,暗暗嘆口氣,他們是親兄弟,卻在斗的你死我亡,商戰不同戰爭,戰爭失去的是生命,商戰失去的是金錢,在這個全球經濟波濤暗涌的時刻,他們兄弟不是聯合,而是內戰。
蕭文康給蕭文生倒滿酒杯,「文生,大奶奶過世后,你不回南洋,南洋集團上下多少有想法了,我和章建華合作,他也有點與我保持距離了。」停了停,「俊忠說,謝光明和他合作,也有了隔閡。」
蕭連雯符合說:「二叔,瑋姑姑把南洋酒店交給我的時候,特意要求他們聽從我的指示,不會像文康叔和俊忠他們有那麼多事,但你不回南洋,早晚會惹起他們的看法。」
蕭文生端起酒杯,苦笑著說:「奶奶在國內出事,我不能替她報仇,又不能替南洋集團出頭,回了南洋,他們問我,我如何回答他們。」停了停,「大哥,這幾天,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為了南洋集團的財產,我拋棄了親弟弟,不管咱爸咱媽的感受,和文雨鬧的你死我活,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蕭文飛愣了愣,看看蕭文康蕭連樹蕭連雯蕭連松,嘆口氣說:「你是南洋集團繼承人,替南洋集團出頭沒什麼錯。」停了停,「文雨做了對不起奶奶的是,我不會偏袒他。」
吃完飯,蕭文彥笑著問京京:「京京,你回學校嗎?咱們一塊回去。」
京京拉住蕭文生的手,「爸回來了,我要陪他,你自己回去吧。」
蕭文生看著一臉沮喪的蕭文彥,無奈地和京京說:「京京,你和連雯一塊回家,我和大伯一塊走走。」
蕭文康知道他們兄弟有話說,和蕭連樹蕭連雯蕭連松京京回京南小區。蕭文彥也乘車回了學校。
蕭文飛看著路燈下的落葉,微微地嘆口氣,「文生,我和咱爸媽去上海找文雨了。」
蕭文生不滿地說:「找他做什麼?」
蕭文飛嘆口氣,「咱媽希望你們倆能和好。」
蕭文生冷冷地說:「和好容易呀,只要他向南洋集團認輸和賠罪,我也不會拒他千里之外。」
蕭文飛又嘆口氣,「他很要面子。」
蕭文生一陣冷笑,「他要面子,我不要面子了嗎?」
蕭文飛苦笑著說:「咱爸媽快六十歲了。」
一片銀杏葉飄落下來,蕭文生一揚手,銀杏葉分成兩段,「既然他們把我送給了奶奶,又何必要我左右為難。」
蕭文飛停了片刻,「咱媽瘦了許多,咱爸說,她怕你傷心,晚上偷偷地哭,白天又強裝歡笑。你們鬥來鬥去,她能開心嗎?」
蕭文生一陣沉默,鼻子發酸,眼淚掉了下來,「蕭荻是奶奶收養的十幾個孫女之一,你知道為什麼她跳樓自殺,奶奶會生病住院嗎?」
蕭文飛愣了愣,「你說。」
蕭文生嘆口氣,「奶奶知道我娶了於靜有了連楓,怕我們回去后,以蓉兒的高傲和強勢,欺負於靜,不能善待連楓,便想犧牲蓉兒,叫蕭荻取代她。蕭荻和娘親相似,性格溫柔,賢惠體貼,我們回南洋以後,她不會欺負於靜,也會拿連楓當親生兒子看待。」
蕭文飛驚呆了,蕭荻跳樓自殺,老夫人生病住院,他僅僅以為老夫人疼愛她們這些養孫女傷心住院,卻不知道背後有這層關係,老夫人想把蕭荻許配給蕭文生,蕭荻如同蕭文生的未婚妻,未婚妻被人欺負,蕭文生是個男人,必須出面,何況他是天下無雙的蕭文生,「你和文雨要斗到什麼時候呢?」
蕭文生沒有回答他,反而說:「91年,西北盜獵團伙頭子郝金文派人搶我的貨,93年,我率領兄弟們追殺他,追殺了半年多,幾千公里,最後全殲了他的盜獵團伙,在哈薩克斬殺了他的狗頭。96年,蘇聯退役中校營長瓦西裡帶著幾百退伍老兵橫行邊疆,殺了我兩個兄弟,搶了我的貨,我率人追殺至俄羅斯,親手要了他的命,人家都說我們追殺狼群,卻不知道我們剿滅了橫行中俄邊境十幾年的兵匪們。」停了停,「我參加過不少戰爭,呆在我手下的敵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面對敵人,不管他是老是少,是否無辜,我從沒手軟,這是戰場規則,不是你殺死敵人,便是敵人殺死你。如果不是連楊姓蕭,我要了他的命,警方查下來,自會有人替我頂罪。但我殺了連楊,文茂他們也會恨咱爸媽一輩子。」
蕭文飛看著蕭文生,他長大了,也處處替父母著想,問蕭文生:「你和文雨要在上海一較高下,你怎麼不去上海,莫非你有必勝的把握。」
蕭文生笑了,「勝又如何,敗又如何,今天在上海失去一塊地,不表示我明天拿不了兩塊地?」
蕭文飛吃驚地看著淡然的蕭文生,這場戰爭,蕭文雨已經輸了,他太在意輸贏了,不管他是輸是贏,他都輸了,反而,蕭文生不在意輸贏,心態上已經贏了,「你還約文雨去上海?」
蕭文生哈哈大笑,「文雨太在意輸贏,他已經輸了。想拿這幾塊地的地產商不少於五十家,也有十幾個是中國地產業大鱷,上海不是南城,他拿了地,立即成了眾矢之的;他拿不了地,沉重地打擊了他的信心,至少三五年內不會再進軍長三角。南方地產市場早是地產商們眼中的肥肉,文雨來了上海,也勾動了人家進軍南城的慾望,以後的南城再也不是文雨一家的天下了。」停了停,「我無所謂,贏了,我回南洋后,宣布是南洋集團總裁,人家也不敢打擊我。輸了,以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的實力,以後想在上海拿地,不是輕而易舉嗎?」
蕭文飛有點生氣地說:「你這是害文雨?」
蕭文生又是一陣大笑,「這是他咎由自取。在南城的時候,我叫他向奶奶道歉,他拒絕我,反而變本加厲,派人襲擊奶奶以致奶奶含恨而終。我是奶奶的孫子,這個仇,我能不報嗎?」停了停,「他早有進軍長三角的意向,不過是在我的刺激下,傾全力來了。北方食品和北方商業,他贏了表面,但中華大酒樓,我們贏了內心,他很想在上海擊敗我,所以,我一下戰書,他立即來了。」
蕭文飛有些驚恐地看著蕭文生,「你不被感情影響嗎?」蕭文生不是個人,是個惡魔,他唯勝敗論,沒有任何事能影響他。
蕭文生長長地嘆口氣,「我也是個人,也有七情六慾。連楓離開后,我不能原諒自己,把自己關在房裡,這段時間,保姆內疚自殺了,酒店服務員也自殺了,如果我能控制自己,裝作沒事,她們也不會過分內疚而自殺,所以,我不能被感情左右,我的情感不是我的,是所有北方集團和南洋集團員工的,我不能因為我的一個不恰當的舉動而給他們帶來不幸。」
蕭文飛內心一陣刺痛,蕭文生太痛苦了,也壓抑了,也是這個壓抑,他在外婆過世的時候噴了一口血,「你真的一點不在意輸贏?」
蕭文生笑了笑,「94年,我和張志坤去煤城看望連樹后回西城,沒乘火車,騎馬,路上,有十幾頭惡狼禍害牧民兄弟,我們故意夜行,引狼出來,我殺了七頭狼,剩下的亡命而逃。」
蕭文飛暗暗替蕭文雨叫苦,蕭文生已經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比惡狼兇殘的惡魔。
蕭文生淡淡地說:「不是咱爸帶我回家,他這樣對付南天集團對付奶奶,不管他岳父是不是省政法高官,我早叫他家破人亡,現在僅僅叫他付出一點代價,我錯了嗎?」
蕭文飛拍拍他的肩,「文生,大哥理解你的苦衷,不管你對文雨做什麼,大哥都不會怪你,也不會同意他人污衊你,
蕭文生感動地說:「謝謝你。」
蕭文飛笑了,「咱們是親兄弟,我以前沒有好好地照顧你關心你,以後你有空了,多來我家,有什麼事,多和我說。」停了停,「奶奶不在了,於靜不在了,連楓也不在了,但你有咱爸媽、阿姨、蓉兒,也有我們,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大家想,大家都希望你能從悲痛中走出來。」
蕭文生抬頭看看路燈,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於靜和連楓離開后,我很傷心,但我仍然有依靠,回了南洋,在奶奶的呵護下,我能忘了一切,做個被人寵愛的乖孩子,但現在,奶奶也離我而去了,我又能依靠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