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想死就不該來醫院
凌晨兩點鐘,消毒水與酒精味道混淆的走廊,傅晴剛查完最後一輪病房出來。
急促地手機鈴打破一派靜謐,傅晴拿出手機,是院長的號碼,接起來——
「傅醫生,一位緊急病患正被送往醫院,專家趕到前務必要保證這位病人的生命安全,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幾個身家性命全加起來也不夠賠的。」
是什麼大人物,竟然讓盛都第一醫院的院長重視忌憚至此?
傅晴與值班護士對視一眼,不敢怠慢,一個去通知喊人,一個朝樓下趕。
醫院VIP特需通道口,一輛形似路虎的軍用黑色越野霸道的停在那,璀亮的車燈直射,強光刺目,傅晴後來才知道那是改良版的多功能特種兵雷霆戰車。
車門打開,高大健碩地男人背著光,一身迷彩特訓作戰服,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薄唇緊緻,眼窩深邃,抬腳邁步的氣場不怒自威,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間透著無形地霸氣與凜然。
如果不是強光下男人走過的地面留下的那一路血跡,任何人都想不出這個男人竟然身受重傷。
他身後緊跟著兩名同樣迷彩特戰服的士兵,首長身中數槍,卻堅持自己走下車,真是要急死他們了。
兩人對自家首長的行為不敢置喙,擔心焦慮地目光移到一身白大褂地傅晴身上,用眼神求救。
傅晴拽住就要從她身邊擦肩走過去的男人,對方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她這一下恰好握在他迷彩特戰服右臂露出的一截粗壯手腕,上面突出的筋脈血管下,強有力的脈搏跳動衝擊著她指腹,酥酥麻麻地感覺。
脈搏跳地越快,反而傷口血流的越多……
「病人請躺到移動推床上去。」
男人腳步不停地掙開她:「不需要,前面帶路去手術室。」
「……」傅晴臉色沉了沉,神色一絲不悅,醫生的本性展露語氣嚴肅道:「現在不是你個人逞強的時候,外科手術室在六樓,這麼走動容易導致傷勢惡化。」
雷擎佑停身睨視她一眼,劍眉上挑,冷傲地一扯嘴角,語氣不善:「子彈在脊椎右側三公分處。」
脊椎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稍不甚今日戰無不勝地「戰神」上校,明日就會變成半身癱瘓的殘廢。
顯然相比躺在推床上身體被他人來回移動,雷擎佑更相信自己可以在不惡化傷勢的情況下堅持走進手術室。
男人身姿挺拔,步伐穩健地走進VIP甬道。
手術室燈光璀亮——
傅晴換好手術服進來,雷擎佑光著上半身脊背筆挺地坐在手術台的燈光下,護士正彎腰為他進行術前消毒。
這次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身上多處部位中槍,最嚴重的要屬距離后腰椎骨附近幾公分地一處,血糊糊地傷口源源不斷的血湧出來。
難以想象,當時子彈若是再偏離一寸,或接下來的手術中一厘一毫偏差,就有可能造成患者全身癱瘓。
「傅醫生,這子彈打的位置實在……要不等主任來了親自操刀?」
傅晴聽到旁邊報血壓數值,看了眼男人身上這幾處槍傷,情況不容樂觀,她搖了搖頭,「不等了,靜脈通道建立好了嗎?立刻給病人滴入全麻,60秒后開始……」
傅晴話說一半手腕被人勒住,犀冷目光寒霜利刃般,自男人邃眸中直射而來:「不準用麻醉,直接取。」
他絕不允許自己意識昏迷,將生死交給別人決定。
男人身受重傷,失血過多導致的聲線啞磁中掩不住的虛弱。
可偏偏就是這樣,他那雙冷眸中蘊藏地重量威壓仍舊是毫末未減,寒意凜然的氣場壓迫地在場眾人不敢動作。
他全身中了兩槍,一槍在要害部位,不上麻藥取彈,別說術中觸動神經身體稍微抖動會影響手術安全,就是疼也直接疼死了。
那邊傷口源源不斷在出血,血壓提示急速下降,傅晴沒時間跟他解釋,直接對旁邊下命令:「插麻醉針劑。」
「滾!」男人忽然一聲爆喝推開上前的麻醉師,掙扎著要從手術台上起來。
真是不要命了!
「你想死就不該來醫院。」傅晴甩開男人一直勒住手腕的大掌,趁其不防一個漂亮的小擒拿將半直起身的男人抵回手術台。
「你敢!」男人沒料到傅晴有這一手,被她手臂壓著脖頸固定住上半身,「我為什麼不敢,當病人就得乖乖聽話。」
從來只有他雷擎佑讓別人聽話受命,還沒人敢不怕死地壓在他身上,讓他聽話的。
胸腔怒火飆升,雷擎佑一個反手別開女人纖細的手腕,翻身將人壓制在身下,另一隻大手攥著女人衣領:「再敢插我,我就插了你。」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話幾個詞,偏偏此情此景配上二人此時一上一下的疊合體.位,呼吸交纏,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
周圍參與籌備手術的一干人等看的呆住了,尤其是麻醉師,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從事的職業這麼內涵啊。
手術台上的兩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更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只彼此兩道視線凌空相較,冷冷對峙。
傅晴領口肥大的手術服經男人有力的手勁兒一拽,寬大的衣領被扯開更大一道口子。
乾淨地淺藍布料更襯女人肌膚粉澤細膩,尤其精緻鎖骨下露出的一枚深紅色印記,像是胎記,又似象徵著某種原始運動后刻意留下的痕迹,配上眉睫處這張清冷地俏臉,猶如寒潮乍襲冰封凍住的藍玫瑰,清純卻又冷艷,魅惑襲人。
雷擎佑緊盯著那枚紅色印記,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久遠的畫面,深眸越加暗沉幽遠……
傅晴被壓在身側的手趁機撈住滴液管的滾輪,手指輕動,冰涼的液體緩緩滴落,注入靜脈通道,融入血液。
倦意迫人,雷擎佑深眸緊闔跌進身下女人纖細的頸窩,酒精混著淡淡藥味以及獨特的清冽味道鑽入鼻息,佔據了他整片深冗沉寂地意識海,一時間那裡頭波瀾起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