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師父還在嗎

第二節師父還在嗎

白狼當場斃命。這時，劉少澤的手下也抓住了白狼帶來的全部嘍羅。重傷的張子強被人送進了醫院。

就在田丹抽身要走的時候，劉少澤把他攔住了：「田老弟，我想請你跟我回所里做一個筆錄，你看有時間嗎？」他常來吃飯，認得田丹，以前一直叫「小田」，現在人家幫了他的大忙，也就改稱「老弟」了。而且，象這種身懷絕技的人他絕對想多結交幾個。

田丹點了點頭，跟著劉少澤上警車，去了子虛鎮派出所。筆錄很快就做好了，劉少澤讓人端上兩杯咖啡，兩人一邊啜著咖啡，一邊閑聊。

「今天的事多謝你了，田老弟！」

「劉所長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你有什麼要謝我的？」

「哈哈，我已經看到了，你的硬幣扔得真准！」田丹第二次傷了白狼用的就是硬幣。但是，「美食園」那麼大的客廳，當時在場的除了警察還有白狼的嘍羅，怎麼也有十幾人，能看清田丹擲硬幣的，就他一個。

田丹搖頭苦笑，既然劉少澤看出他的功夫，他也就不瞞了：「雕蟲小技，讓劉所長見笑了！」

「田老弟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周歲。」

「老弟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臂力、腕力和準頭，吃過很多苦吧？不容易呀！有名師指點過吧？」劉少澤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田丹的肩膀和胳膊，他能感受到小夥子的強壯，這就是練家子們常說的「外練筋骨皮」。田丹一聽他的問話，就知道是內行。擱在一般人，就算是看清當時的場景，還以為田丹是碰巧了呢。

「名師？」田丹笑了，「我確實是有過師父，但他是不是有名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老人家壓根兒就沒有告訴我他叫什麼！」

劉少澤奇道：「是嗎，那你是怎麼拜的師父？」

田丹說：「我家境不好，四年前，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沒有上大學的學費，於是我就趁暑假去市中區的一個建築工地上做小工，正好給我的師父打下手。他老人家看我臂力腕力都不錯，就教了我這暗器的功夫。」

劉少澤聽了，更覺心動：「你還記得你師父長什麼樣嗎？」

「身體佝僂，一臉的褶子，看上去有五六十歲了。」

劉少澤又問：「後來你又見到他沒有？」

田丹搖頭：「沒有。我一共跟師父學了半個月，就因為接到錄取通知需要辦手續而離開了。我在上大學的前一天還專門去那個工地找他老人家，卻聽說他被火燒死了。」

劉少澤好象知道這個結果，一點也不奇怪：「那個工地上的人是怎麼告訴你的？」

田丹回憶說：「工地上的一個小工頭跟我說，師父住的工棚半夜裡失火了，恰巧那天晚上他喝醉了，等到火撲滅的時候，他老人家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劉少澤點了點頭：「還是由我來告訴你關於你師父的情況吧。他叫林青山，本來是龍城市公安局的刑警。林青山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武館里跟師父學過暗器，能用縫衣針射穿玻璃，因此得了個外號『林飛針』。他還有兩個師弟劉青雲和李青龍，武功也很厲害。其中，劉青雲跟他還是同事。

「五年前，龍城市一個最大的金店遭劫，丟失了十幾公斤黃金珠寶。這個案子就是林青山和劉青雲負責，而搶劫金店的卻是他們的師弟李青龍。後來，人們在李青龍的家裡發現了劉青雲和李青龍的屍體，卻沒有找到黃金，而且自那以後，林青山也失蹤了。因此，我們認定，林青山有重大嫌疑，他被公安部列為A級通緝犯。

「一年後，也就是你高考那一年，有人在市中區的一個建築工地上看到了林青山。於是警方嚴密布控，準備抓捕，我那時候還被借去幫忙呢。可是，就在我們準備動手的前一天夜裡，工地上卻發生了火災，林青山被燒死了。事後，有關部門還把他的屍體拿去做DNA鑒定，但是結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田丹這才恍然：「哦，原來是這樣呀，謝謝你，劉所長，要不是你告訴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的真名呢！」

劉少澤笑道：「老弟，你真會演戲！」

田丹知道劉少澤懷疑他裝傻，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劉所長，你的槍法真准，一槍就爆了白狼的腦袋！」

劉少澤笑了，突然又惡狠狠地說：「他必須死！」

田丹聽出了劉少澤的言外之意。白狼來「美食園」搗亂是受人指使，今天晚上他殺人未遂，已經算是大案，上面肯定會嚴辦，如果他不死，可能會牽連出一大幫人。看樣子劉少澤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劉少澤比田丹想得更多，如果白狼沒有當場死，就很有可能死在他的派出所里，那時候，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老弟是哪兒人？」

田丹說：「我就是這子虛鎮田王村的。」

劉少澤問：「田王村有個田碩，你認識嗎？」

田丹心中黯然：「那是我死去的三哥，難道你認識？」田丹有三個哥哥，大哥田滿倉，二哥田豐，三哥田碩。只是田碩參軍后，死在部隊了。

劉少澤臉色也變了：「那是我當年的戰友，只可惜走得太早……我記得田碩應該跟我差不多年紀，現在也應該有三十五了，你怎麼才二十三歲，你們兄弟的年齡懸殊也太大了吧！」

田丹苦笑：「那三個哥哥跟我是同父異母。我父親的前妻生下三個哥哥后就病故了。父親后娶我媽，這才有了我。」他還有一件事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是他親媽生下他后，嫌他父親窮，扔下兒子跟人跑了。幾年後父親也去世了，是三個哥哥把他帶大的。

劉少澤又問：「老弟在張子強的『美食園』乾的時間不長吧？」

田丹說：「是的，我才來不到一個月。大學畢業沒多久，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經朋友的介紹，到這裡暫且混口飯吃。」

劉少澤忙說：「那還不如跟我幹了。我的所里缺一個聯防隊長，希望你能來幫我。」

田丹搖了搖頭：「謝謝劉所長的好意，我已經有了新工作，明天就要去報到。」

劉少澤心有不甘：「老弟要到哪兒高就？」

田丹說：「我已經考上了大學生村官。」

劉少澤點頭笑道：「基層大有可為啊！如果將來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說！」還把自己的名片給了田丹一張。

兩人又聊了一會，田丹就告辭出來。臨出門前，劉少澤突然問道：「老弟，你真的相信你師父已經死了嗎？」

田丹又作出一副懵懂的表情，先搖頭後點頭。直到他走齣子虛鎮派出所，才自言自語道：「你信嗎，反正我不信！」

其實也難怪田丹不信，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這邊警察剛剛布控準備抓捕林青山，結果當天晚上他就死了。而且屍體被燒成了焦炭，任何人也認不出。田丹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就是師父的一個詭計，龍城市的流浪漢那麼多，隨便從哪兒找來個體形差不多的，殺死後放把火就成了。這樣的情節已經被眾多的武俠小說用濫了。

當年拜林青山為師的那段經過，田丹至今還記憶猶新。大致情況正如剛才田丹跟劉少澤說的一樣，但是細節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