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白默告別

深夜，蘇葉還在熟睡中，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蘇葉立刻清醒，拿起枕邊的利劍就向來人刺去，厲聲喝道：「誰？」

「是我。」白默低聲道。

蘇葉收起劍，點燃一旁的蠟燭，不解道：「你這麼晚來幹什麼？」

白默躊躇一陣才緩緩開口道：「葉兒，我要走了。」

蘇葉眉頭一挑，彷彿對於白默的這些話並不驚訝，也不阻攔，「既然決定了，何必問我，你我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生氣我執意要救她，我也知道她是多麼得狠辣，可是當年我們還年幼的時候，她是那樣的美好單純，如今她落了這一步田地我自知有錯，不該在一開始不加以阻攔，才導致現在的局面，這些是她該受的，但我不能不管她。」

白默見蘇葉冷著臉不說話鼓起勇氣繼續道：「葉兒，我要帶她一起走。」

蘇葉冷冷一笑，「走，你們要去哪裡？」

「哪裡都行，她現在失去了一條胳膊和雙腿，整張臉毀了一半，對於她這麼愛美的女子來說，這比死更加可怕，該受的懲罰都已經受了你放她一條生路吧。」白默凄楚萬分，「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罪有應得，她是不是還活著喘著氣呢，那艷娘呢，黑蠍子再也見不到她，我阿姐呢，她還在冰冷的水裡掙扎，你知道她手上有多少條人命嗎，她可憐？她死不足惜。」蘇葉拍案而起，白默憑什麼憐惜柳意兒而罔顧那些逝去的人。

白默不甘示，「我知道我知道，那你要我怎樣，殺了她嗎？」

蘇葉彷彿泄了氣的皮球無力道：「要走你就走吧。」

「葉兒，我，對不起。」白默見蘇葉吹滅蠟燭轉身回到床榻不再理他，呆了片刻翻窗而出。

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牆角線旁邊有一個人影迅速閃過。

翌日，白默去牢房想要將柳意兒帶出來，他一走進牢房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心裡慌張起來，快速走到關柳意兒的那間牢房，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顧不得手上的東西，一把扔了走了進去，「意兒，意兒。」

翻身一看，驚嚇的向後退了退，頓時沒了聲音，眼前被捅的像個馬蜂窩，臉上更是面目全非的人是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意兒，意兒。」

白默紅了眼眶，蘇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昨晚睡得不太好，蘇葉早上哈欠連天，這幾日是亞伯的葬禮，整個黑羅山休整五日，大家各自忙自己的，蘇葉也樂個清閑。

「牧蒼怎麼樣了？」蘇葉咬著甜絲花捲問道。

僕人回道：「已經無大礙。」

「那就好。」蘇葉想道，自己還得靠他呢，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遭罪的豈不是自己，沐言那個人記仇的很，看笑話還來不及哪裡肯幫自己。

「白公子，大統領還在用餐，請稍等。」僕人在外阻攔見攔不住匆匆跑了進來。

蘇葉聽到外面的動靜放下手裡的花捲正要出去看看，只見白默氣沖沖走了進來，手裡還帶著一把血跡乾枯的匕首，「咚」的一聲扔在地上，「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蘇葉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笑道：「我是殺人還是放火，值得你白公子大清早這麼嚷嚷的興師問罪。」

白默臉色鐵青，回想起剛才的那副悲慘情形臉色鐵青，「蘇葉，你為什麼出爾反爾，你昨晚明明答應我的。」

蘇葉見屋子裡的僕人一個個豎耳聆聽，揮揮手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是。」

遣走了僕人，蘇葉神情凝然的看著他，嚴肅道：「你什麼意思，我犯了什麼大罪讓你這麼埋汰。」

「柳意兒死了。」白默艱難吐出一個個字來。

「死就死了，與我何干。」蘇葉冷笑。

白默痛苦的大聲質問：「是你，對不對，這把匕首是你一直攜帶的，意兒是你殺的對不對，你知道我要帶她走，你就下此狠手，蘇葉，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惡毒？」蘇葉指著自己苦笑不得，「白默，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蘇葉要是想殺她柳意兒還等到今天，你是不是太高瞧你自己了。」

「那這到底怎麼回事？」白默指著地上的匕首問道。

蘇葉順著他的目光將匕首拿了起來仔細觀察，上面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尤其顯眼，她從自己小腿間抽出一支外觀差不多的匕首，「這是我的嗎？」

白默見此陷入沉思，「這到底是誰？」

蘇葉將那支帶血的匕首扔了出去，輕蔑道：「我怎麼知道，你找不到兇手就來污衊我，白默你是不是當我好欺負，這些年被你欺負的夠多，現在你還要再加上這一條嗎？」

「葉兒，我只是一時心急才會著了別人的道。」白默自知理虧急忙解釋。

「呵呵，白默白默，這些年你什麼時候想過我，昨日柳意兒那副模樣你也能抱著她，可見你們夫妻之間情深義重，我一個被迫下堂的糟糠妻子自然是比不上，索性話說開，我也不想再續那個什麼前世孽緣，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想必官上還等著你呢！」蘇葉直接趕人。

白默靜靜的看著她欲言又止，一陣清風徐來，樹枝上僅有的枯葉也跟隨著微風的身影飄落下來，遠處的寺廟鐘聲在晨曦的陽光中敲響，傳來一陣一陣響聲，時間隨著一聲聲鐘聲流逝，直到太陽冉冉升起。

柳意兒的事就這麼落下帷幕，蘇葉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下手，不過仔細想一下也不難猜，這些的無非想自己和白默徹底鬧翻，成為孤家寡人罷了。

孤家寡人，呵呵，她現在可不就是，與其剪不清理還亂還不如一刀兩斷，孤家寡人也沒有什麼不好，便隨他去了。

黑蠍子走了，白默走了，扶晏殿中除了夏竹還留在自己身邊蘇葉已經沒有說心裡話的人，夏竹還在自責自己的過錯導致艷娘仙逝的事實中不能自拔，蘇葉除了偶爾勸上兩句全無法子，畢竟這個只能靠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