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破(下)
清茗子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用手捏住韓溪手中的長劍,一點一點地從自己身體中抽了出來。
「好一個武林正派。」清茗子目光如箭,狠狠地刺在韓溪的臉上,「記住:殺你者,清心谷傅十三!」
清茗子在韓溪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彷彿化作了無敵戰神,步步逼近,招招逼人,在數十回合之間竟再不受一絲傷害地將他徹底擊潰。隨著一道凌厲的指法狠狠地刺過他的脖頸,韓溪化作碎片,徹底消失不見。
年幼的江謹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要習練最強大的武功,來保護自己深愛的人。
……
回想起往昔,江謹輕笑出聲,繼續向著山下走去。
忽然間,他似乎感受到谷外林子里傳來了異樣的氣息。
江謹面色凝重,他腳步移動,迅速向著林子里奔去。在自己師傅布置的陣法之下,一般的野獸絕不會靠近這清心谷,若不是有什麼強大野獸來臨,那便是有外人前來。
少頃,江謹也是一躍而上,站到了樹木頂端,但他的功力卻比不上自己的師父——他的動作發不出了不小的聲響。
他站在那兒看著林子里的動靜,果然看到了幾個正向著谷里打探而來的人。
「那花辭樹最後就是消失在這片樹林里,大家加油,只要探查到那清心谷的位置,上面會給我們十萬金幣的獎勵。」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邊走邊說著,他打探著四周的環境,總有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
「老大,我覺得還是放棄吧。再打探下去,我們這最後的幾個人也得死了吧。」另一人有氣無力地跟在後頭,表情十分無奈。
「雖然這樹林里野獸眾多,但這更說明那清心谷很可能就在裡頭!若不是有這樣的實力,這個門派怎麼可能可以培養出花辭樹這樣的強者?」那首領臉上神采奕奕,一副勝利在望的模樣。
「老大,我們已經死了二十個兄弟了啊……」一個胖子疲憊地跟在後頭,他的表情中儘是無奈。
首領轉過頭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沒有毅力!你們能不能學學我黃遠……」
「老大!老大!」手下們看著首領的身後,焦急地喊著。
「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還有沒有把我當老大了?沒規沒矩的……」首領黃遠一臉不滿,他心想自己的威嚴是不是震懾不住這群人了?
「老大!」胖子咽了口口水,指了指他身後,「你後面有人。」
首領一轉頭,才發現一個身著白衣的俊朗男兒正站在那兒微笑地看著自己,差點嚇得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誰!別想搶我們曉風隊的生意!」首領抑制住害怕,心想著要在自己的手下面前露一手,從而叉著腰一臉神奇地說道。
江謹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請回吧,清心谷不歡迎外人。」
首領震驚地回過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們,發現他們跟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樣——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首領一臉興奮地走向江謹,說道:「哪裡?清心谷在哪裡?能不能帶我們……」
「我說了。」江謹打斷了他的話,「請回吧。」
咕嚕一聲,首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眼中飄忽不定,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大哥!只要你告訴我們清心……」
「走。」江謹面上的笑容消失,他的手掌上匯聚起藍色的靈氣,身上釋放出一股極大的威壓。
那首領嚇得差點跌坐下來,雙腿顫顫巍巍的十分喜感。他再也顧不了什麼,一轉頭就撒丫子跑了。他的手下們見自己老大跑了,忙喊著「老大,等等我們」也是跟了過去。唯有那個胖子,轉身想跑的時候腳上一滑跌倒了,隨後連滾帶爬地就想要跟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一隻手掌給按住了。
「別別別殺我,我只是跑腿的!那個人,那個跑的最快的才是罪魁禍首!」胖子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他心想著自己離死不遠了——雖然自己已經死過好幾次了,但是死亡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你們找清心谷,是為了什麼?」江謹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卻又令人無法抗拒地說道。
「我們老大接了個任務,有人在找花辭樹,懸賞了十萬金幣!」胖子抱著頭一股腦說了出來,生怕自己肩膀上的手移動到自己的脖子上。
「誰?」江謹稍微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神情變得嚴肅了幾分。
胖子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嗷嗷叫著:「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痛痛痛……」
江謹瞧見他這副模樣,想來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只好放鬆力道鬆開了手。他轉身向著清心谷走去,邊走邊悠悠說道:「你走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了。」
胖子緊閉的雙眼掙了開來,發現江謹已然走遠了,趕緊連聲說著「好,好」向著林子外奔去,他那圓滾滾的身體跑動起來實在是這樹林里的一番風景。
誰知道逃過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那胖子跑著跑著才發現一頭猛虎向著自己追來,不多時,隨著一聲凄慘的叫喊聲在樹林里回蕩,胖子還是去到了復活點裡。
江謹憂心忡忡地來找清茗子。
「師父,外面有些人正在追查辭樹的行蹤。」江謹皺著眉頭,看著端坐在那兒品著茶的清茗子。
清茗子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不必憂心,在這清心谷里,誰都奈何不了辭樹。」
「可是……」江謹思忖片刻,抬起頭說道,「這終究是辭樹的劫數,我們護得了他一時,可護不了一世。」
「呵呵。」清茗子輕輕笑了笑,「這你就放心吧,辭樹可不是那種甘願一輩子在別人的庇護下的人。」
說著,他的臉色也是有些許擔憂,低聲嘀咕道:「但他的時間,好像不多了……」
「什麼?」江謹疑惑地看著清茗子,剛才的話語聲音太小他沒有聽到。
清茗子擺了擺手,說道:「沒事。走吧,不用擔心他了,我們下去進食吧。」
來到了階梯下的食堂,碩大的桌子中清茗子坐在首位上,一左一右分別坐著江謹和楚湘靈。再往下有幾個形貌各異的中年男女,花辭樹並不認得他們,但他們看起來並不像僕人;除了他們之外,谷中的下人們也坐在了飯桌上。
清茗子不喜歡講禮數,因而在他的要求之下僕人們也可以與他們一同進食。
江謹懷疑的眼神看著楚湘靈的衣服,說道:「師妹,你的身上是不是有血跡?」
楚湘靈眨了眨眼,她微微低下頭一看,果然有一絲血跡殘留,隨手抹了一下血跡就消失不見了。「沒有呀!師兄你看錯了!」
江謹像是想到了些什麼似的,他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無可奈何地說道:「你這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楚湘靈傲嬌地撅了撅自己的小嘴,哼了一聲說道:「清心谷可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清茗子呵呵地笑了出來,說道:「好了好了,再不吃飯,這飯菜可都要涼了,到時候又要白費你們廚姨的一番苦心了。」
楚湘靈吐了吐粉舌,轉過頭向著餐桌上的廚姨說道:「謝謝廚姨準備了這麼豐盛的晚餐!」
江謹也是一本正經地感謝了一番,廚姨聽到這些話呵呵直笑。雖然她只是一個下人,但是跟這兩個孩子相處的時候,她總有一種自己是他們娘親的錯覺——每每想到這裡她就暗罵自己昏了頭,雖然主人清茗子不在意禮數,但終歸還是尊卑有別。
谷中上下享受著這豐盛晚餐,而花辭樹……
花辭樹癱倒在地面上,又是疲憊地喘著氣。
真是垃圾玩意啊……花辭樹氣憤地想到。
這已經是他在這裡的第十二天了。除卻感到飢餓的時候退出遊戲進食之外,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和假人的搏鬥上。
但是除了自己的武學有所精進外,這十二天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好累啊!」
花辭樹這般想著,索性就變黑吧,反正一時之間還突破不了這裡,還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覺。
隨著他念頭的冒出,試煉之地就開始變暗了,直到他的周身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奇異的念頭從花辭樹的腦中閃過,花辭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他修整了一下站了起來,又是向前走去。
黑暗的空間里,即便花辭樹已經適應了黑暗,他依舊什麼都看不到;但隨著他雙腳的邁動,假人的腳也邁動了起來——他感覺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走了一段路程,直到感覺到離假人的距離十分小了,他才停下了腳步。
花辭樹輕輕呼出一口氣,隨後,閉上了雙眼。
試煉之地的假人可以複製所有外在的事物,但唯有一點——內在的靈魂是他複製不了的!
花辭樹內心變得通透了起來,他突兀地明白了:所謂武者晉入白衣,就是要讓武者忘掉對外在武學的過度重視,而更多地在意內在的意識!
他抬起雙拳,和假人對打了起來。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能夠完全地閃避開假人的攻擊——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攻擊是什麼樣的。
花辭樹打的越來越快,在他的刻意逼迫之下,心底漸漸湧起了一絲憤怒。
我可以憤怒,你卻不可以!
花辭樹的攻擊速度陡然增加了許多,拳腳之間的攻擊力也增幅不少。漸漸地,他可以順利地打到假人的身上,而假人的攻擊卻始終要比他慢上半拍;即便被假人的攻擊打到了,他受到的傷害也不如假人受到的多!
砰!
假人終於倒飛而去,他直接在半空中轟隆一聲破碎開來。白亮的系統窗口在花辭樹的眼前浮出:
「等級晉陞:高級武者→白衣境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