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亞巴頓的小本子

第二章亞巴頓的小本子

「父親大人，這個姐姐是誰啊？」亞巴頓拉著城主的手，指著城主身側的看上去有些靦腆的黔南，神色有些微妙。

「她是爸爸很重視的人哦。」城主看上去心情很不錯，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對於女兒的問題也沒有任何迴避。

亞巴頓沒有回應，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良久才問道：「媽媽？」

城主抓著亞巴頓的手明顯一僵，看向一邊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黔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看來這個姐姐還不是媽媽呢。」亞巴頓見到二人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心情仔細觀察這位父親大人帶回來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很年輕，約摸著最多十六七歲。頭髮是亞巴頓很喜歡的齊肩短髮，她自己就是留著這樣的短髮。

美中不足的是亞巴頓希望它是火紅色的，但少女的頭髮卻是白色。瞳孔和亞巴頓一樣，是好看的紅色，但不同於任何人，少女的紅沒有亞巴頓的紅瞳那樣火一般的侵略性，也沒有血的淡漠和瘋狂。是那種比較淡，平靜的紅，是很溫暖的火焰。

迪蘭馬斯特本世界視紅色為暴虐，嗜血的象徵而唯恐避之不及，因此很少有人能夠知道紅色的美是有多麼的驚心動魄。

少女的身材纖細而不顯瘦弱，身高略矮。眉宇間有十分的清秀和乾淨，不過如果仔細看，清秀的面孔之下，隱藏著無法掩飾的堅定和英氣。

亞巴頓不知覺地被那雙與自己類似的眼睛給吸引了。等她回過神時，發現黔南也在看著她，嘴角帶著笑意，眼中平和的善意令亞巴頓一瞬間甚至有一些失神。

她笑起來真好看啊。好犯規啊！

亞巴頓心中的警鈴已經開始瘋狂顫抖了。

「小妹妹很可愛呢。」黔南繞過城主，走到亞巴頓的另一側。「我可以拉你的手嗎？」

亞巴頓默默地把手伸出來。等到黔南快要握住時，她才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可是已經晚了。

算了……女孩鬼使神差地順從下來。

反正也挺舒服的。感受著手與手之間溫度的傳遞，她這麼想到。

三人就這麼沉默地走著，亞巴頓拉著兩人的手，兩大一小三道身影，與這幅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但這樣的畫卷卻又那麼的美好動人。

……

……

入夜漸涼，城主領著兩人找到了一處還算完好廢墟。四周的牆都比較完整，看樣子晚上應該可以遮住一些冷風。

其實三人都不怕風寒，更不怕黑夜。但無論是在城主和黔南趕路時，還是在亞巴頓獨自等待城主時，他們總會默契地在夜晚漸深之際，尋找一處簡陋而又溫馨的庇護之所。

看著忽明忽滅的火焰，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和放鬆。

用黔南的話來說，生命最大的意義就是生活。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再需要油米醬醋鹽，也不再需要吃喝拉撒睡了，那麼生命最大的意義也就沒有了。對她來說，享受生活，就是享受生命給自己帶來的種種。

在大家都坐下時，城主和亞巴頓作了一個小小的約定：希望亞巴頓以後稱呼自己為爸爸，而不是父親大人。

對此亞巴頓表示不能理解，不過她表示只要是爸爸（父親大人）的話，那麼就照做就行了。

火堆邊，亞巴頓依靠在她父親大人的懷中，拿出一個小本子，指間有隱隱的紅光流轉。

城主無意間看了一眼，眉心開始漸漸冒汗了。

「我的乖女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寫東西啊。」亞巴頓回過頭，「吶，父親大……爸爸，你能把姐姐的名字寫在這上面嗎？我不會寫……所以你寫在上面，我就可以照著寫一遍了。」

城主笑得很勉強，「作為我的女兒，怎麼連這點困難都不能自己克服呢？乖~要學會自己成熟起來！知道嗎？」

亞巴頓撇撇嘴：「小氣爸爸。我才不要長大呢，長大了就不是爸爸最可愛的女兒了。」她跳出城主的懷抱，蹦蹦跳跳地朝著黔南過去了。

環繞著黔南的脖頸，膩膩地說：「姐姐，幫我把你的名字寫在這個小本子上好嗎？」

對於可愛的女孩子，黔南當然不忍心拒絕了。她拍著胸脯答應下來，拉著亞巴頓的小手，準備帶著她一起寫。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在上面寫自己的名字的。」城主冷不丁地開口，頓了一會，又說道：「你知道死亡筆記嗎？」

黔南的手明顯一頓，帶著顫音回道：「什……什麼意思？」

「啊，我是說那個小本子。那玩意是不擇不扣的神器哦，經由它書寫的東西，會成為這個世界的規則。你叫亞巴頓往前翻到第一頁，如果你能從那裡一直看到現在書上的位置，你就會成為下一個……大賢者？」

「……」

「哼，爸爸真討厭。」眼看著自己的小算計被城主揭穿，亞巴頓一時間便失去了興緻。

她不高興地回到城主身邊，悶頭悶腦地大喊道：「睡覺啦！今天不想理你了！」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就進入了夢鄉。

「看來這孩子是困壞了呢，等城主肯定等了很久都沒睡覺吧？」黔南有些唏噓，亞巴頓對城主的依戀太大了，不禁讓她有一些擔心。

不過自己也沒資格說她就是了。

城主的表情似笑非笑，也沒有回應黔南的感慨，而是說道：「我看你好像不相信我啊，剛剛我都說那麼多了，你還是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了？」

他看向亞巴頓手裡還沒有合上的筆記，上面工工整整地用這個世界的語言寫著「黔南」兩個字，火光依舊還沒有暗淡。

「有什麼關係呢。」黔南看上去滿不在乎，往火堆里丟自己剛剛扯著玩的乾草。「剛開始我的確嚇了一跳，不過也就嚇一跳而已。我一直都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也沒什麼。」

城主不置可否，笑著說：「你還真是相信你的感覺啊。」

「不是哦！」黔南凝視著火堆，光光映照在她清秀的臉頰上。

「我是因為相信你哦。當然了，我也很喜歡亞巴頓，她很可愛，也很懂事。雖然有些調皮，但古靈精怪的女孩更招人喜歡不是嗎？」

「哈哈，你可太抬舉她了。」城主哈哈大笑，寵溺地撫摸著懷中睡得正香的女兒的頭髮。

亞巴頓似乎也感覺到了，抱著城主的手更緊了，腦袋已經完全埋進了城主的腹中。

城主看上去很無奈，但瘋狂上揚的嘴角已經出賣了他。

這副模樣把一旁的少女給逗笑了。

哪有父親不喜歡黏著自己的女兒呢？這樣的煩惱，和幸福和滿足是可以畫等號的。

「睡吧。等到了明天，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城主看上去也不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嗯！」黔南重重地點頭。

「那麼，晚安？」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