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回 歸4
這一晚，失眠的人有很多。
蕭夜凡以為今天晚上有淡定當擋箭牌一定能睡個好覺，沒想到卻因為一個件事，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淡定面前。
「你咋啦？！」淡定被蕭夜凡這憔悴的樣子嚇到，知道內情的人也罷，不知道的估計會認為是他昨晚把蕭夜凡折騰太過，根本沒能好好休息。
天知道，他不是斷袖！對蕭夜凡更加沒有任何「興」趣！
「一晚上沒睡著。」蕭夜凡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做到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的黑眼圈，無聲嘆氣。
淡定默了默，然後才說：「你是在想昨晚我說的事？」
「對啊。」蕭夜凡拿出平時的化妝工具，對著銅鏡開始修飾自己的黑眼圈。「話只說一半，好奇心重的我差點沒被折磨死。」
「不是說了你不能知道嗎？」淡定撓了撓頭，早知如此，就不該為了見歸墟跟他交換條件。「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了，這才是最好的做法。」
「忘了？」蕭夜凡輕笑一聲，「怎麼可能忘了。」
淡定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就在這僵硬的氣氛當中梳洗好。
蕭夜凡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加上胭脂什麼的，把黑眼圈掩飾得無影無蹤。
儘管做了這些措施，但樓里的人看他的目光還是很奇怪。
送走了昨晚留宿的客人，姑娘們都回去睡一個回籠覺，只有昨晚沒有接客的人留下來幫忙看店。
「你這粉刷得快跟牆一樣了。」別人不敢打趣蕭夜凡，不代表歸未央不敢，「昨晚，戰況激烈啊！」
蕭夜凡扯了扯嘴角，抖著身子也不知道該不該反駁。
早就知道這掩飾只能瞞住外人，瞞不住這裡每天都化妝的內人。
只是沒想到歸未央會這麼快就道破這個事實，還直接誤會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什麼戰況不戰況的，我只是失眠了。」
「失眠？」歸未央可不信這個理由，儘管這就是事實。「是睡不了吧。」
「真是失眠。」
「嗯嗯，我知道，淡定讓你失眠了。」
「我們什麼都沒做！」
「沒做，只有干。」
「我們蓋著被子純聊天！」
「光著身子的聊天。」
不管蕭夜凡說什麼，歸未央都能歪曲他的意思。
額頭青筋冒起，蕭夜凡表示自己快控制不住那暴脾氣了！
「真的，只是，聊天。」
這六個字，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歸未央見蕭夜凡真的生氣了，這才停止打趣。「好好好，只是聊天。」
「哼！」
終於讓歸未央改口，蕭夜凡冷哼一聲，就要往外走。
可是歸未央喊住了他，「既然是純聊天，那淡定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可以說出來吧？」
「我也不清楚。」蕭夜凡搖了搖頭，「只知道他原來是想要找樓主。」
「嗯，你去忙吧。」歸未央得到答案，就打發人離開。
蕭夜凡只是疑惑了一瞬，就跑回去繼續補覺去。
這件事，似乎他插不了手。
蕭夜凡離開之後，歸未央收起笑容，板著一張臉，似乎有人欠她好幾百萬一樣。
七嵐昨晚肯定跟醉安府的人說了，不然淡定也不會來醉香樓找歸墟。
只是七嵐的擔心是正常的。
昨天在七嵐回去之後，她也去找過師父，只是師父壓根就沒有理會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
是她太久沒有關注過師父的動靜才會造成這個結果？
歸未央不由自主開始這麼想，但是在記憶力翻來翻去她也沒覺得師父到底哪裡不對了，只是比平時稍微吃少了一點，稍微沉默了一點，稍微少了點笑容……
這些稍微堆加在一起就不是「稍微」這麼簡單。
要不是有七嵐的提醒，她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或許早已注意到，只是下意識選擇了忽略。
安於現狀，不想改變。
這才是歸未央最真實的想法吧？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著不改變，就不會改變。
至少歸未央已經理解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未央？！」
一聲呼喚把歸未央喚了回來。
「嗯！？」
原來是七嵐到了時辰來醉香樓練字了。
「我又來了！」隨後語氣一轉，「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走。」
這幽怨的小語氣逗笑了歸未央，「還有很久呢！」
「哎……」七嵐也知道自己的這字一點改進都沒有，想要離開，還早了點。
「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七嵐拍了拍歸未央的肩膀，「別想太多了，我先去練字，要是有什麼想不通的，可以來找我商量！」
歸未央笑著點頭，接受了七嵐的好意，但最後選不選擇去找她，那就要看歸未央個人意願了。
七嵐笑了笑，然後走往她這兩個月一直以來都待著的房間。
歸未央站在原地，這兩天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該抓著這個問題，不斷騷擾歸墟，直到他給出一個答案嗎？
還是在背後默默守護，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只是支持著歸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得出一個答案。
跟在七嵐的後面，慕清歡和鳳不歸也來了。
「未央！？」
再一次被聲音喚回神的歸未央看著眼前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慕清歡擔憂地問：「怎麼站在這裡？」
看來不止歸墟不正常，就連歸未央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在想些事情，你怎麼來了？」歸未央笑了笑，「平時不都說自己自己很忙嗎？怎麼有空出來看我了？」
「還不是因為歸墟的事。」慕清歡嘆了口氣，拉著歸未央坐下，然後問：「你知道歸墟最近在煩惱些什麼嗎？」
歸未央搖了搖頭，「我昨晚試著問，師父沒有回答。」
「你也不知道？」慕清歡蹙眉，本來還以為能在歸未央口裡問出點什麼來，看來只是她想多了。
鳳不歸看了慕清歡一眼，見她表情如此，心下明了。
連徒弟都不知道，想要從歸墟口中問出相關之事，恐怕難上加難。
「那你發現歸墟最近有什麼不對嗎？」慕清歡換了一種方式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