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回 歸8
「快點。」江日晚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別忘了上醉安府給我報告。」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的就是江日晚這個人了。
身影轉眼就消失在摘星樓。
清寒也只能感嘆這麼一句。
不過想起江日晚交代的內容，清寒板著一張臉，從房間的柜子里拿出各種道具，開始神叨叨地算命……
歸墟的事情目前也就只有十來個人知道，至少鬼刎出來時，幕落也成了知情人。
「歸墟好好的，為什麼要玩失蹤？」幕落撓了撓頭，沒想明白。
鳳不歸來到桃樹下，還是第一次跟幕落面對面。
「不清楚，沒有消息。」
「不過在歸墟失蹤之前，總歸是有一兩件事很奇怪吧？」
鳳不歸挑眉，他可沒有印象對幕落說過這件事。
「你怎麼知道？」
「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了，不然你們能這麼早發現他不見？」幕落按了按太陽穴。
即便她不知道之前那些事，但歸墟只是消失了一個晚上就被發現不見了，那肯定是有什麼勢頭讓他們知道歸墟近期回反常，這才盯得那麼緊。
「行。」
鳳不歸感嘆，果然是在這長安城住了多年的妖怪，只是寥寥數語就已經猜出個大概，那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給幕落普及了一下歸墟的事，鳳不歸就等著幕落說話。
幕落沉吟了一下，最後說：「大概是忙自己的事去了，既然他不說，那就等清寒的說法。不過……我想日晚最後會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為何？」鳳不歸再一次挑眉，看幕落的樣子，似乎有十成的把握。
「為何？」幕落重複了一下這句話，然後才說：「歸墟既然做出了不告而別的行為，很大程度是不想讓人知道，然而這在長安城來說是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
「所以，為了尊重歸墟的決定，在得知他的離去不是出賣長安城后，自然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估計也只有醉香樓的常客和醉香樓的人會挂念他。」
幕落倒是看得淡，要是慕清歡也有這種覺悟，那該多好？
「你倒是清楚。」
「當然清楚，這長安城又不是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事。」幕落擺了擺手，「你也別擔心太多，不過……清歡倒是要好好看著，她比我們誰都希望能團圓一輩子。」
「我知道。」鳳不歸低下頭，掩飾了自己的目光。
幕落歪了歪頭，沒糾結下去。
轉了個念頭，幕落又開口：「來了長安城這麼些年，你應該把清歡的性子都摸透了，記住，凡事留個心眼。」
能說的也就這麼多，幕落轉眼就消失在樹丫之間。
鳳不歸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說這邊，鬼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後，神情淡淡，似乎對發生這事一點都不奇怪。
歸未央看了她好幾眼，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你就……沒什麼要說嗎？」
聞言，鬼刎頓了頓，良久才道：「歸墟已經選擇離開，你也不一定能找著。留還是跟隨你師父的腳步，選擇權在你手上。」
「我——」
「不必介懷。」鬼刎勾了勾唇，「你應該知道，我們從不強求。」
歸未央弱弱應了一聲，「嗯。」
看著歸未央的樣子，估計也是難以抉擇，鬼刎招呼著翕羽到門外說話。
「怎麼了？」
相較於鬼刎之前說的話，翕羽更加好奇她到底把她喊出來有什麼事。
「看著點，別讓她做傻事。」
「啊？」
「就是別讓她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鬼刎匆匆說了一句，「這話你可別告訴未央。」
「未央姐雖然情緒崩潰，應該還不至於會做傻事吧？」翕羽頓了頓，接著說：「而且未央姐看上去也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不說這個了，我會好好看著未央姐的，只是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我們不強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翕羽盯著鬼刎，要她說出一個能信服人的答案。
鬼刎看了一下翕羽，最後嘆氣，「歸墟這樣的失蹤的事情不是第一件，以前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同樣那個人也與醉安府交好。」
「結果無緣無故失蹤了？」
「嗯。等我們反應過來時，已經失蹤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讓清寒查一下才知道人離開了長安城。」鬼刎聳肩，「能在這裡待著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而這裡也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後半生住所，離開也是遲早的事。」
「這——」
「我們把這件事看得很淡，能相遇便是緣分，即便分開，可一起的記憶都會留在心裡，抱著這些回憶，懷念那個人就好。」鬼刎笑了笑，說起這件事卻沒有絲毫遺憾。
翕羽愣了愣。
「我們這些人習慣了清心寡欲，可能……」說到這裡，鬼刎頓了頓，拍了拍翕羽的肩膀，「跟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嗎？
翕羽抱著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鬼刎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這件事，翕羽沒有經歷過，自然就不知道鬼刎這些人的心理活動。
要是經歷過了，應該也會跟他們一樣看淡了吧？
修士的生命一向很漫長，動不動就是幾百年，見多了生離死別，自然也就看淡了這些關係，只希望陪在那些人身邊，在有限的日子裡面，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眼看著鬼刎走遠，翕羽咬了咬下唇，還是沒有追上去問個清楚。
鬼刎說的那話明顯有深意，只是目前自己還是聽不懂。
但鬼刎說的話，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還是順著鬼刎的話，看好歸未央才是正事。
離開了的鬼刎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房間里繼續修鍊，而是跑到醉香樓，找到了蕭夜凡。
「嗯？」蕭夜凡挑眉，鬼刎已經有段時日沒有出現在人前，聽說是在閉關修鍊，這一次看到她出現在自己面前，蕭夜凡還是特別好奇。「你來做什麼？」
「找你。」鬼刎看了看四周，人來人往，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拉著蕭夜凡就往後院的偏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