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回 歸9
「找我？」蕭夜凡本來以為鬼刎來這裡最多就是吃個飯就跑，沒想著鬼刎居然把他拉到無人處，一手撐著牆壁，明明矮到要死卻給人一種俯視感：低人一等。
啊呸，蕭夜凡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委屈地蹲著，任由鬼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歸墟的事，多少人知道？你又知道多少？」
「剛知道，沒多久。」蕭夜凡覺得蹲著有點委屈自己的大長腿，最後選擇直接坐在地上了。
發現人又矮了一截，鬼刎只好也蹲著了。
「那你之前可有發現歸墟不對勁，或者是收到了些什麼？」
蕭夜凡想了想，搖了搖頭。
他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發現一個修士的不對勁？
就算有，也可能忽略了。
要他再次想起來，很難。
「好吧。」鬼刎見蕭夜凡這裡問不出什麼，打算去找別的姑娘問一下。
這麼多個人，總能找到一個人發現歸墟不正常的人。
「你別找了，未央之前都問過了，沒一人清楚。」蕭夜凡拉住鬼刎，讓她別去找。
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嗎？
鬼刎蹙眉，看來歸墟這次離開是蓄謀已久啊……
雖然跟歸墟關係親近，但到底還是沒有過問他的事，如今歸墟離開，她竟不能猜到大概。
「別多想，我只是問問。」鬼刎讓蕭夜凡鬆開手，想了一圈，還是先回去等答案。
蕭夜凡看著鬼刎匆匆離開的樣子，難道她就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嘛？
比如歸墟的離開，比如歸未央的心情，比如醉香樓的未來……
正這麼想時，鬼刎又回來了。
「如今只有歸未央一人管著醉香樓，說不定哪天會跟歸墟一樣消失，到時候你可要準備好。」
「準備好什麼？」
「當然是離開醉香樓啊！」鬼刎想都沒想，直接說：「你想想看啊，如果未央也跑了，這醉香樓不就沒了主事人，那些姑娘肯定想著離開，那你自然就不可能在這裡待下去。」
蕭夜凡愣了愣，他可沒有想這麼多。
歸墟就算走了，遲早也會回來。
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吧？！
在這個時候，蕭夜凡只是認為歸墟是出門轉一圈，等想家時自然會回來。
「他……不回來了嗎？」
「估計不。」鬼刎抿唇，「你還是趁早準備好自己的後路。」
說完這句，鬼刎真的離開了。
被留下的蕭夜凡很認真地在思考一件事——離開醉香樓。
鬼刎沒有提出這件事，蕭夜凡也還沒有想過這件事，畢竟賣身契都簽了，他還能去哪呢？
如今被她提起，蕭夜凡不得不開始考慮這件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鬼刎回到醉安府正好遇到清寒，和他一同進府。
「歸墟的下落找著了？」
「找到了。」清寒拱了拱手，讓鬼刎先一步進門。
至於歸墟的消息，還是等見到江日晚時再說，免得自己要重複那麼多遍。
清寒出門之前就已經派人過來醉安府通知，估計這裡除了江日晚，還有其他人先一步來了。
鬼刎疑惑了一下，清寒為什麼不說話，直到她跟著清寒來到大廳時，看到這裡坐著、站著的人，懂了。
這是要會審啊！
江日晚抬頭，向鬼刎招手，讓她站到歸未央那邊去。
「人都齊了，可以說了。」
清寒看了看那些人，把椅子都坐了，不管是他還是鬼刎、慕清歡都只能站著。
嘆氣，還是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說出來。
「歸墟收到了妖界的來信才決定離開，人也是去了妖界，至於行蹤，沒有被留下。」清寒說：「不過，你們想知道，我也可以查出來。」
「不需要。」江日晚沒有多想，說：「只要知道他沒有出賣長安城就好。」
「契約還在，不可能否認承諾。」雲殘清冷的聲音響起，讓鬼刎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約定。
「既然不放心，那我們讓這裡的每一個特殊種族都簽下契約好了。」
提出這個提案的人還是雲殘，那時候的他一臉正經，拿出一張用獸皮寫的文件，上面的字泛著金光，只要在這上面簽字，就會有效力印上。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雲殘還記得這一樁，她都快忘了！
江日晚點頭，「既然契約沒事，那就說明歸墟也是個好的，如此，我們也可以安心。」
「師父……在妖界？」歸未央不知道那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反倒是問清寒關於歸墟的下落。
見是歸未央詢問，清寒只是思索了一下就出聲：「是，不過在妖界哪個地方，就不太清楚了。」
「這樣啊……」
鬼刎看了歸未央一眼，後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鬼刎覺得，歸未央八成是在思考自己追上去是否能遇到歸墟的可能性。
所以說，歸未央離開長安城，也是遲早的事。
只要她肯下定決心……
歸墟的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翕羽聽到清寒的話，也知道歸墟是因為私事離開長安城，就沒有任何言語。
離開大廳，各人都會到自己的崗位上，只有翕羽一個人是走向自己位於西廂的房間。
之前已經偷看過了幕落的故事，這一次偷看歸墟的……似乎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給自己壯了膽后，翕羽握緊了拳頭，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翻出了那本《尋安》。
之前看了幕落的故事之後，翕羽就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是不對的，隱隱約約想要制止自己，不能繼續犯錯。
這一次……
翕羽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尋安》，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只是想知道歸墟為什麼會跑到妖界去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但身側的手不停在抖。
都說了，人要是犯了罪，那可能是會上癮的，可她卻不一樣，第一次不害怕反倒是第二次開始害怕了？
「之前不都已經看了幾眼，現在才來害怕會不會有點晚了！？」翕羽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無奈地笑了。
鬼刎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窗口，拉開了她的窗戶，伸出頭。「你在做什麼？」
本來就很心虛的翕羽被鬼刎這麼一嚇，椅子都沒坐穩，直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