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2047篇——惡魔在身邊
警方在得到韻晗給的線索后,立刻找到路以恆,並進行調查。遺憾的是,之前每一次恐怖襲擊發生時,路以恆都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更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路以恆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當警方再次審問寧澤時,寧澤卻說自己從未說過路以恆是這些案件的策劃者,之所以那樣告訴韻晗,也只是自己一時無聊的惡作劇罷了。而此時,警方竟然發現,寧澤手上那個藤蔓笑臉也莫名的消失了。
一切調查無果,還浪費了許多時間。最終,路以恆被釋放,寧澤由監守所關押。下一次刑事組再想調查寧澤的案子,就必須找到完全具備說服力的證據,由審鑒組批准后,才能從監守所將人帶出。這一系列的程序下來,可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
警方對屠家的案件陷入了瓶頸,目前只能暗中觀察,從預測結果來看,很快便會出現下一次恐怖襲擊,這也正是警方最不願看到的,他們必須保證最少的人員傷亡,盡量阻止下一次的襲擊。
韻晗聽千璽說路以恆被釋放,心中無數的疑惑湧上心頭,她開始懷疑路以恆。她甚至覺得,路以恆早就發現她是重生體,否則他怎麼會有自己前世的視頻呢?
韻晗約了路以恆見面。
辦公室里,路以恆手指輕扣桌面,眼神裡布滿了算計。這一切的計劃本該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寧澤本該閉緊嘴什麼都不說,直到耗光刑事組的時間,然後被關押,成為一顆棄子。誰曾想,他千算萬算居然把自己算進了警局?看來這一次寧澤接到了更上一級的指令。六十四會還是那麼不留餘地呀,對於一顆棄子,還要在最後榨乾所有的價值,只為了給他路以恆一個下馬威。這次遭警方審問明顯就是六十四會給自己最後的警告,如果他下次的行動再未經過會裡批准而擅自行動,怕是他自己都難保安危了。
千璽去屠龍道辦事,路口卻看見了韻晗。此時,韻晗本應跟王俊凱跑通告才對,可卻一個人在這裡,什麼事情這麼重要,讓她不惜被懷疑而跟王俊凱請假?
千璽抬頭看了一眼韻晗去的方向,不遠處的一幢建築物上寫著四個鍍金的打字「玲可娛樂」。難道,她是去找陸思恆嗎?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千璽無數遍在內心否認那個他最不想要的答案,但為了直到真相,他還是開車跟了上去。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路以恆危險的眼神只掃了一眼門口,立刻轉換成滿不在乎的那副樣子。
「進來。」聽到路以恆的准許后,韻晗推門進去。
「路先生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韻晗一向是喜歡直接的性格。
「呵,」路以恆輕蔑的笑笑,「蘇小姐,我跟你好像還沒有熟到什麼都要坦誠相待吧?」
「我們是合作關係,我認為必要的真誠才能讓我們的合作更加牢靠。」
路以恆抿了一下嘴:再怎麼機靈也不過是個小姑娘,還是太天真了。
「蘇韻晗,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要明白。」路以恆停頓了一下,就這兩秒鐘,在他的心裡彷彿做了一個長達千年的決定,「我們之間,不叫合作,而是,相互利用。說白了,如果你現在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並且有可能威脅到我時,我隨時可以跟你劃清界限。」
韻晗從未把路以恆當做好人,但她卻莫名的相信,路以恆對於自己是不會輕易傷害的,而自己對於路以恆的價值,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替代的:「你可真是比我想的還有決絕。」
「因為這才是商人成功的秘訣。蘇韻晗,我只需要你完成好我給你的任務,同時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資源,其他的一切你都不需要知道。包括你今天來想問的,我都沒有任何理由或義務告訴你。」
見路以恆一直死不鬆口,韻晗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畢竟只跟王俊凱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才答應的,可不能再遲到了。
正當韻晗想離開時,路以恆卻說:「一起吃飯吧。正好寧溪帶了午餐回來。」
「寧溪?」聽到這個名字,韻晗停住了腳步,「楊秘書呢?怎麼不是他給你帶飯?」
路以恆停頓了一會兒,彷彿在想什麼借口一般:「寧溪是公司的實習生,畢業後會直接來當我的助理。」
韻晗想到寧溪跟劉志宏的事情自己還沒有搞定,瞬間頭大了起來,希望路以恆不要提起這件事啊。
可偏偏就事與願違了,路以恆好死不死的問起了這件事:「劉志宏那邊,你有勸他不要跟寧溪在一起嗎?」
韻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路以恆接著說:「寧溪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好像對劉志宏真的動心了,我也不太方便開口干涉她的私事,所以這個任務請務必給我圓滿完成。」
正說著,寧溪回來了,將買來的食物一樣樣拆開。
韻晗並不想留在這裡吃飯正想找借口離開,卻看見了一份熟悉的炒年糕。
回想過後,她發現抓捕寧澤那天劉志宏就買了這樣的炒年糕,當時她還在疑惑劉志宏什麼時候愛吃這個了。在一細想,那天劉志宏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裡,還有,寧溪突然出現還被當做人質也是有些太過巧合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韻晗拐彎抹角的問:「寧溪,你也喜歡吃這家的超炒年糕嗎?一起我可是每周都要去一次的呢!」
寧溪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韻晗會像嘮家常一樣跟她說話,便只是輕輕回應了一聲:「對。」
路以恆見韻晗有些不對勁,立刻岔開話題:「寧溪,之前你說的對你很好的那小子怎麼樣了?你們在一起了嗎?」
寧溪立刻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逃避著問題:「啊?我們沒什麼呀,先,先吃飯吧路總。」
這樣的場面,讓韻晗完全相信寧溪真的也喜歡上劉志宏了,她似乎也知道了他們兩人在一起會給屠家和玲可集團帶來怎樣的麻煩,看來自己不得不阻止一下了。
韻晗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了。
路以恆停下筷子,帶著笑意看向寧溪:「現在演技可以啊,小綿羊那麼精明也相信了,下次有機會我給你接個戲拍拍。」
寧溪輕笑一聲,狀態與剛剛嬌羞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雖然這件事讓她相信了,但是,我好像不小心說漏了什麼。」
「嗯?」路以恆皺了下眉頭。
「剛剛她問我的炒年糕,上一次我把劉志宏騙去警察局門口用的借口,就是讓他幫我買這家的炒年糕,我以為當時不會有人注意的,沒想到蘇韻晗在意了,並且今天還問了我,你覺得她會不會猜到寧澤那件事是我們安排的?」
路以恆摘掉眼鏡,有些頭疼道:「算了,是我們嘀咕了小綿羊的洞察力。她能猜到什麼就讓她猜吧,如今沒有證據,我們都是安全的。我不會讓你哥哥白白犧牲的。」
樓下,千璽為了不被發現,一直在遠處觀察。
韻晗剛到大街上便接到一個電話。一般不認識的電話韻晗是不會接的,但幾次的掛斷後電話依舊在響,韻晗只好邊走回去邊接了起來。
「還記得我嗎?蘇韻晗?」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熟悉的女聲。
「你是誰?」韻晗的警惕性一下子提高。
「不是吧,這才幾個月沒見,你就把我忘了嗎?當初可是你讓我徹底身敗名裂的,現在就想裝不認識嗎!」電話那頭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將韻晗撕裂。
韻晗不斷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劉琪茹?」
果然,對方聽到這個名字后大笑一聲:「果然啊,自己毀掉的人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啊!」
韻晗對劉琪茹很反感,正想掛掉電話,卻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易昭之在我手上。」
韻晗停住了腳步,什麼意思?劉琪茹綁架了易昭之?
「你說什麼?」正想追問下去,劉琪茹卻掛掉了電話。
不一會兒韻晗收到了兩條簡訊,一張綁住易昭之的照片,還有一個地址。
韻晗搞不懂劉琪茹在打什麼算盤。她身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綁架一個未有幾面之緣的易昭之?就算她身邊有些人是大人物無法近身,但還有些普通朋友的吧?他們每一個都比易昭之對她更有威脅力啊?這種無厘頭的綁架對她能造成些什麼損害?真是可笑又無奈。
看到照片里被綁住的易昭之,韻晗又沒辦法不管,之後她翻了個白眼,打算先報警。
可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韻晗接通了:「蘇韻晗,從現在開始,不許報警,不許跟除我以外任何人聯繫,按我給你的地址過來,否則,我會讓易烊千璽,甚至整個屠家恨你一輩子。」
韻晗愣了一下,想到易昭之是千璽的表妹,而一無所有的劉琪茹現在也有可能什麼都做得出來,如果自己坐視不管的話,不僅可能給無辜的人帶來傷害,更有可能失去屠家的信任。
韻晗立刻調頭跑去,邊跑邊打車,向劉琪茹給的地址出發了。
千璽看到突然改變方向的韻晗,正想跟過去,卻收到了易昭之的電話:「……璽子哥」
聽到易昭之猶猶豫豫的聲音,千璽不禁疑惑:「怎麼了?」
「璽子哥,我約了韻晗姐見面。」易昭之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好像下定很大決心才告訴千璽一般。
聽到韻晗的名字,千璽微皺眉頭:「你找她幹嘛?」
「我…我喜歡你呀!璽子哥,我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本來你也只對我一個人好的,可是自從韻晗姐來了之後,你就一直沒怎麼找過我,你知道之前聽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后我有多傷心嗎!?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韻晗姐,可是,可是明明我才是那個應該陪在你身邊的人呀!而且現在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我想跟她把話說清楚,如果她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可以退出。同時我告訴了她,如果她只是想利用你紅的話,我一定會跟她拚命的!」
聽著易昭之一連串的話,千璽一陣頭疼,他不是沒感覺出易昭之喜歡自己,可是自己真的從沒對她有過兄妹之外的任何想法。加上易昭之在他眼裡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兒,這次就連要找韻晗都很直接的告訴了自己,這麼單純的小姑娘,他怎麼忍心直接拒絕傷害她呢?而剛剛聽易昭之話里的意思,他怕兩人真的打起來。
「小昭,你先把地址發給我,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好嗎?」
另一邊,看千璽已經相信了自己,易昭之掛掉電話,對著面前的劉琪茹揚起了高傲的笑容:「璽子哥馬上就到,等一會兒按計劃行事。」
劉琪茹看著眼前的易昭之,想到前幾天她聯繫自己的時候。
易昭之主動提出與劉琪茹聯手,自導自演了一出綁架的戲碼,先引來韻晗,再在千璽面前裝一波天真的小白兔,惹得千璽心疼和擔心,在他過來時讓他看到韻晗傷害自己的情景,以此讓千璽對韻晗的好感完全消失。
而易昭之隨便在千璽面前裝裝可憐他就相信了,這一點,可真是讓劉琪茹嫉妒啊。劉琪茹雖然也很討厭易昭之,但就目前來看,韻晗的威脅更大,只有與易昭之聯手,才能清除這個憂患!
韻晗很快來到劉琪茹指定的地方,跟著劉琪茹說的,去到了天台。
天台上,易昭之被綁在柱子上,而周圍根本沒有劉琪茹的影子。
韻晗四處觀察了一下,慢慢走到易昭之身旁:「劉琪茹呢?」
易昭之眼裡噙著淚水,哀求道:「韻晗姐,快救救我,劉琪茹那個瘋女人說如果她不能跟千璽在一起,就毀了他身邊所有人!」
韻晗總覺得這一切很莫名其妙,許久未見的劉琪茹居然來找自己報仇了,但是綁架的對象居然是易昭之,現在她來這裡了劉琪茹卻不見了,這是個什麼詭異的路子?
「韻晗姐,你救救我吧,劉琪茹去買水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快幫我解開繩子吧!」為了打消韻晗的疑慮,也為了千璽來的時間正好對上,易昭之又扯了一個謊。
韻晗雖搞不清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但也只能先幫易昭之鬆綁。她上前查看了身子,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解開。
韻晗找了找四周,發現了一堆碎玻璃,便撿起一塊,幫易昭之割繩子:「劉琪茹是怎麼綁架你的?」韻晗警惕的問道。
易昭之先是一愣,很快恢復平靜,佯裝委屈的說道:「我,我今天上午在馬路上走著,突然眼前一黑,被人打暈了,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這裡了。」
「是嗎?」韻晗挑眉反問,「那她就沒有留幾個人在這裡看著你嗎?」
易昭之不再回答,只是哭:「韻晗姐,別問了好不好,我現在很害怕,有什麼我們逃出去再說吧。」她怕說多了讓韻晗起疑心,在千璽還沒到之前她要保證萬無一失。
韻晗內心冷笑:什麼狗屁綁架,劉琪茹明明知道自己要過去救易昭之,居然就這樣易昭之一個人待在天台上嗎?大馬路上被綁?你當群眾都是傻子嗎?如果沒有其他幫手的話,劉琪茹又怎麼一個人把暈了的易昭之帶到這裡來?總之,易昭之的話是漏洞百出的,但至於她到底什麼目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繩子比想象中牢固,韻晗用了很大力氣才將繩子隔斷,同時自己的右手也被玻璃劃破很深一道口子了,鮮血一滴滴流過玻璃,將玻璃染成了粉色。韻晗只是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也沒說,將易昭之扶了起來。
「我們先下去吧。」韻晗冷漠的說道。
易昭之點了點頭,但故意走得很慢,直到她看到天台的門被千璽打開,突然向韻晗跌去,韻晗沒注意看天台的門,下意識扶住易昭之,誰知易昭之居然抓著韻晗的手向那堆碎玻璃倒去。
易昭之側身摔在玻璃渣子上,並且很聰明的在摔倒時放開了韻晗的手。這一切,在千璽看來,彷彿就是韻晗故意將易昭之推在了那堆玻璃上。
韻晗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易昭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只聽易昭之說了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韻晗姐,如果你不喜歡千璽的話就把他還給我好不好。你看你身邊還有源哥和凱哥,如果你想要名利,他們都可以給你呀,你放過璽子哥吧!」易昭之的聲音顫抖著,韻晗彷彿能感受到她身上鑽心的疼痛,她的哭聲是如此真誠,差點連韻晗自己都相信她是為了名利而接近三少的了。
「你先起來。」韻晗走向前要扶易昭之,她本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看著易昭之身下被染紅的玻璃,實在是於心不忍。
誰知易昭之卻一副驚恐的表情,祈求到:「你不要過來!放過我吧,我今天不該約你過來的!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璽子哥你跟源哥凱哥的事情的!求你不要再傷害我了!」
「住手!」在後面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千璽終於忍不住了。韻晗聽到這聲音背後一陣發涼,那一瞬間,她好像知道,為什麼今天劉琪茹綁架的是易昭之了…
韻晗沒有轉身,整個人僵在原地。千璽跑過來,推開了韻晗,直接將易昭之抱起。
看來我TM還是不該那麼好心啊!這小丫頭比我想的還狠啊。韻晗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見韻晗並沒有打算開口解釋,千璽問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足夠冰冷,冰冷到能將之前所有的溫暖都凍結。
但是只有千璽知道,他問的為什麼,遠不止易昭之這件事,還有為什麼韻晗今天回去找路以恆?為什麼她心甘情願當王俊凱的情人?為什麼她總跟王源走得那麼近?為什麼…………
韻晗冷笑一聲,平靜的看著千璽的眼睛,那種無畏和純潔,反而讓千璽一愣。有時,信任這種東西,一個眼神就夠了。
但是易昭之發現千璽憤怒的氣場漸弱,立刻在他懷裡撒嬌到:「璽子哥,我疼。」
千璽再也沒多看韻晗一眼,抱著易昭之去了醫院。
韻晗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上的血一路走一路流。突然,劉琪茹出現並擋住了韻晗的路。
韻晗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劉琪茹得逞的嘴臉,根本不屑再與她糾纏,跟易昭之比起來,劉琪茹實在不算什麼。
「喂,被千璽誤會的滋味怎麼樣?」劉琪茹並未意識到自己也是被利用的那個。
韻晗嘆了口氣,手上的疼痛感已經麻木,看劉琪茹這副不讓她走的樣子,她覺得有必要好好提醒她一下:「那,你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抱著別的女人離開的滋味又怎麼樣?」
一聽這話劉琪茹便皺起了眉頭。韻晗接著道:「蠢貨,你跟易昭之自導自演這麼一出你落得半點好處了嗎?易烊千璽自始至終心疼過你一點兒嗎?他現在所有的情感和注意力都在易昭之身上,你TM現在就是一堆炮灰,還跟我在這兒炫耀?腦子呢劉琪茹?我以為上次的事之後,你就算還不安分至少也能長長智商,那曉得還是個蠢東西!」
不知是不啊跟王俊凱待久了,韻晗現在也極愛罵人蠢。
而劉琪茹被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生氣的舉起手想給韻晗一巴掌,卻被韻晗一把拉住,然後用力推開:「我告訴你,不反抗不代表我好欺負,我的手段你心裡應該清楚,難道你還想嘗嘗更加痛苦的生活嗎?」
說罷,韻晗繞過劉琪茹離開了。手上一陣用力,傷口又開始冒血,韻晗晃了晃頭,還算清醒,便打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