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鬼餓鬼

三人驚恐的轉身，眼前那嬌憨呆萌的姑娘已經不見，留在椅子上的則是一個渾身散發恐怖氣息如惡鬼般的女人。

臉還是那張巴掌大的臉，原本及下巴整齊的短髮從額頭上凌亂的垂下，遮擋了上半張臉，碎發中隱隱約約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憤怒，上揚的嘴角如刀鋒般彷彿要斜切開整個面龐，妖艷至極。

「那，果然是借屍還魂!」孫悟空伸出右手指著菲奧娜，手指直接戳到了她的鼻子上。

「看仔細了，明明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好吧!」黃毛也伸出手指著菲奧娜，食指頂在菲奧娜額頭上頂的她腦袋微微後仰。

「你們倆過分了啊喂，信不信她把你們手指頭咬斷啊!」溫舟帶著椅子往後蹭，怕濺到身上血。

「少廢話!給老娘倒酒!」聲音依然低沉，眼神依然憤怒，卻彷彿對臉上的兩根手指毫不在意，菲奧娜開了口。

三人眼神轉向桌子上，檸檬汁依然在，旁邊多了兩個空杯——之前裝的是葡萄酒和伏特加。

「醉酒狂化？」黃毛試探的問道。

「不像，這雙眼睛我有點眼熟……」溫舟盯著菲奧娜猩紅的眼睛回道。

「寫輪眼？」黃毛又試探的問道。

「寫你妹啊寫，有勾玉嗎就寫輪眼，這是紅眼好吧，紅眼，紅眼，紅狗？這特么是狂戰士吧？」溫舟驚了。

「死肥宅滾粗!穿西裝都沒用!」孫悟空怒了。

「菲奧娜？」黃毛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酒!!!」一聲怒吼……

黃毛轉身就跑，從吧台後拎回來一瓶伏特加放到了菲奧娜眼前。

只見菲奧娜左手捏著瓶身，右手化為手刀照著瓶口一揮手，瓶蓋和半個瓶嘴一齊飛了出去，帶著幾滴伏特加。菲奧娜站起身昂著頭一口氣灌完了整瓶酒，順帶打了個酒嗝。

三人獃獃的望著菲奧娜的英姿如瞻仰天神。

「果然萌妹子什麼的都是騙人的……」溫舟目瞪口呆。

「果然天然呆切開都是黑的……」黃毛喃喃細語。

「果然還是阿狸最好了……」孫悟空臭不要臉。

菲奧娜用力的又把空瓶子拍回桌子上，說道：「那個妖怪，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溫舟和黃毛一齊望向了孫悟空。

「瞅誰呢，說你呢那個黃毛的妖怪!」菲奧娜語氣不滿的說道。

黃毛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得到的是菲奧娜無情的點頭。

於是孫悟空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黃毛看了看那個瓶口切面整齊的空酒瓶，滿槽的怒氣瞬間歸零……

「你是……菲奧娜？」黃毛試探的問道。

「嘛，算是吧!」敷衍的語氣。

「什麼叫算是!」黃毛有點抓狂。

「我是她但也不是她!」

溫舟有點明白了，「精神分裂？」

「差不多啦!」菲奧娜又倒舉起了那個空酒瓶，張著嘴等著瓶中剩餘的幾滴酒流下。

黃毛指了指菲奧娜的臉，「你的眼睛……」

「她困了我整整十九年!」咬牙切齒。

溫舟眼睛一亮，「你有那十九年的記憶？」

「有!」

「那你記得你死那天發生了什麼？」

「記得!」

「卧槽!」三重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講講？」孫悟空試探的問道。

「不想說!」菲奧娜伸出了舌頭去舔瓶口懸著的酒滴。

不忍直視……

我懷念的，是那個撐著油紙傘，彳亍彷徨在雨巷的，丁香般的姑娘。溫舟目光迷離看著眼前如惡鬼般伸出舌頭舔鋒利瓶嘴的女人。

「我性感吧!~」菲奧娜突然轉頭對著溫舟說。

「性感你個大腦袋啊，你還我丁香般的姑娘!」溫舟瞬間暴走，從椅子上直接竄了起來。

孫悟空趕緊按住溫舟，「淡定淡定!」

黃毛屁顛屁顛又跑回吧台拎回一瓶伏特加，「那天的事全說出來，這個就是你的!」

菲奧娜迅速的丟掉空酒瓶，一把搶過了黃毛手中的酒抱在懷裡，兩隻猩紅的眼睛如防賊般掃著三人。

「我怎麼聽說勞倫特家族是德瑪西亞貴族，你確定這貨不是餓死鬼投胎？」溫舟對著黃毛說。

「地獄里爬出來的餓死鬼!」黃毛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借屍還魂!」孫悟空也堅持自己的觀點。

「你們懂個屁，那個小妮子關了老娘十九年，要是不喝酒用不了一會她就又出來了，你以為老娘喜歡喝酒？」菲奧娜緊緊抱著酒瓶反駁。

「要不是你懷裡的酒我差點就信了!」溫舟用手捂眼，不忍直視。

「少羅嗦，喝了我的酒，趕緊說!」黃毛等不及了，語氣不善的問菲奧娜。

菲奧娜慢慢悠悠的輕撫酒瓶瓶身，毫不在意。

「那是卡爾薩斯出現在瓦洛蘭大陸的第二十六天，就是滅世者，天空下著雪，中雪，不大也不小，是從遙遠的國度飛來的白色精靈，是天使翅膀上落下來的白絨毛，還是嚴冬特意為大地準備的白被子。她飄飄洒洒，她紛紛揚揚，她婀娜多姿……」聲音輕柔，娓娓道來。

「不是你給我整散文呢啊，你一餓死鬼裝啥文藝啊，撒愣麻溜的說重點!」黃毛憤怒的敲桌面。

菲奧娜白了黃毛一眼，「泰達米爾給了他一刀，我沖了上去，我跪了，沒了……」

「誰是泰達米爾？」孫悟空插嘴。

「一個雪山上下來的蠻子，袒胸露乳穿個裙子，身後有個小跟班，瘦的跟個雞仔似的!」菲奧娜連說帶比畫。

三人聽罷對視一眼，「是蠻神!」孫悟空確定的說道。

「能不能具體點，前因後果具體經過和結果講清楚!」溫舟繼續詢問菲奧娜。

「時間太久記不清了？」菲奧娜兩眼看天用略帶懷疑的語氣回道。

孫悟空一咬牙跑回後院，拎了兩瓶葡萄酒跑了回來，一臉肉疼的推到了菲奧娜的眼前，「別太過分啊，這可是我的珍藏版，正宗82年拉菲，還是前年一個旅者穿越過來的時候隨身帶的，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下的!」

溫舟撇了撇嘴，沒好意思告訴孫悟空殘酷的真相……

菲奧娜惡狗撲食般又迅速把兩瓶葡萄酒收進了懷裡，滿臉得意。

「餓死鬼加無賴!」黃毛肯定的下了定義。

「附議!」溫舟舉手表示贊同。

菲奧娜咧著嘴笑道：「看到你們這麼懂事，我就仔細的想想!」

孫悟空瞪著眼怒視菲奧娜。

看著孫悟空的眼睛，菲奧娜稍微有點瑟縮，「那個，當時吧，我跟那個小妮子還沒有分開，所以呢，記憶稍微有那麼一丟丟混亂，但是應該無關大局……」

「快說!」孫悟空又是一聲大吼。

「好吧好吧，先從，這個卡爾薩斯說起，他的由來吧這個不太清楚，這個需要問流浪法師瑞茲，他應該清楚的，當時他好像說過，但是我沒記住……也可能沒說，不過不要緊，這個滅世者吧，也就是卡爾薩斯，這個到了這個瓦洛蘭吧，就開始這個，這個天降……天降正義？」

「餓死鬼加無賴加話癆……」

「附議……」

菲奧娜抗議道：「過分了啊，我又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從他出現開始方圓三公里就進不去人了，然後全大陸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死，要不是流浪法師組織人抗擊，我還以為是鬧瘟疫了呢!」

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心中驚異。

「還真是無差別點名？」黃毛咋舌。

「也不算無差別吧，死的全是弱雞!」菲奧娜一臉平靜的說。

於是三人開始瑟瑟發抖。

菲奧娜清了清嗓子，挺直身板俯視著三個人，壓低嗓音道：「當時大陸開始莫名其妙的大批量死人，在試過各種方法后，瓦洛蘭人仍然無法避免的靠著運氣去熬過每一天，身邊的人一個個突然死於詛咒，全大陸處於半無政府狀態，所有人的精神一點點走向崩潰，人與人開始互相仇視，和諧的遮羞布在死亡的威脅下被撕的粉碎，超市插隊問題便足矣引發整個城鎮的暴亂，整個大陸一片哀嚎!」

「你播音呢啊!花了呼哨的!」黃毛適當的表達了不滿。

菲奧娜毫不在意，繼續說道：「流浪法師瑞茲橫穿整個大陸，召集各路強者強攻卡爾薩斯，以各個國家禁軍為代表的大陸各個階層各種身份的英雄們向著這個各種意義上的神發起了自殺性的進攻。」

「這麼嚴重？」孫悟空提出疑問。

「這麼說吧，第二十天的時候大陸已經死了將近十分之一的人!」菲奧娜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卧槽，地獄之主啊!」黃毛一臉驚悚。

菲奧娜瞥了眼黃毛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頂尖戰力不夠，只能用人命去填，幾萬活著趕到的人就那麼填進去了!」

「敢於直面慘淡人生的真正的勇士……」黃毛唏噓的嘆了口氣。

「那些人也不是白死，試探出了卡爾薩斯身邊的那個方圓三公里的領域是禁魔的，只能武士進去頂，而且意志不堅之人進去了就會爆體身亡。第二十天的時候整個大陸的頂級強者差不多就都到齊了，但是瑞茲一直在等什麼，到最後也沒等到，於是就在第二十八天的時候發起了總攻!」

菲奧娜猙獰的嘴角平穩了下來，猩紅的雙眼彷彿也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