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楚烏子母陣

一眉的三個要求，只剩下最後一個了。但是一眉說，還要等待一個人，所以冷風流陪著一眉等待著這個未知的人。冷風流不知道要等誰，心裡只能暗自揣度，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

……

約摸著，過了得有半個多時辰，竹林外東北方，也就是五木樓那個方向，傳來了一絲動靜。

還不待冷風流細看，就聽見一聲脆生生一聲叫喊：「爺爺，爺爺，快出來呀！」聲音之中透著撒嬌的味道。

冷風流一聽這聲音，一陣熟悉之感襲來，這不是甄臻還能是誰！不過，到從來沒有聽過甄臻這般小女兒態的語氣。

數息之間，甄臻就已經來到了面前，看著眼前的冷風流，甄臻臉上出現一絲尷尬，彷彿在為自己剛剛撒嬌的語氣而感到害羞。然後瞬間就切換回那幅刁蠻的面孔，道：「難怪這半個多月，沒見你人影，原來是躲在這裡。」

冷風流心裡苦，並不是他想躲在這，這不是被一眉扣住了嘛。

「小丫頭，來了呀。」一眉眼神之中滿是寵溺，聽雷閣誰不知道一眉對甄臻的寵愛。

「嗯嗯，來啦！爺爺，趕緊把他趕走，別耽誤咱們修鍊。」甄臻一臉厭棄地看著冷風流。

「哈哈哈，別急別急，今天你的修鍊還得靠他呢。」

「為啥？」冷風流和甄臻都不太明白一眉的意思。

一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甄臻，甄臻忍不住哈哈大笑。贊道：「還是爺爺有辦法，就該好好整整這個傢伙！」

「丫頭啊，你不是說，這個傢伙是個蠢蛋，那我今天就給你個機會戲耍戲耍他，順便教教他怎麼做個聰明人！」一眉似乎還有點討好甄臻的意思。

「怎麼戲耍？」甄臻一臉好奇地問道。

一眉陰陰一笑，然後使了一手傳音入密的招數，讓冷風流根本不知道他說了啥。冷風流只看見甄臻不懷好意地笑著，冷風流被甄臻笑得毛骨悚然。

這爺孫倆眉飛色舞，聊得起勁，把冷風流晾在一邊。冷風流心裡忍不住罵娘，哪有這樣欺負人的。當著我的面，討論怎麼戲耍我，這還有沒有天理！

……

一眉、甄臻爺孫倆，總算是商量完了。一眉挑了挑眉，向冷風流揮了揮手道：「過來過來，小傢伙，這是最後一關了，完成了，你就能重獲自由，還能得到老夫的御魄之法，你可要努力啊！」

冷風流露出一副乖乖少年的模樣，乖巧地道：「嗯嗯。請前輩吩咐吧！」實際上，冷風流心裡忐忑極了。面前這對爺孫兒，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哈哈哈，那你可聽好了！想要過這最後一關，倒也不難。」一眉的話，冷風流根本不信，前面兩關也說不難，若不是冷風流運氣好、悟性佳，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老夫待會布置一個法陣，把你們倆一起裹進去，若是丫頭先出來，你就輸了，就得留在這裡，給老夫當牛做馬一年，而且老夫也不會傳你御魄之法；若是你先出來，你就贏，答應你的，老夫也絕不抵賴。如何？」

一眉的安排看似公平合理，甚至還有點偏袒冷風流，甄臻不是天師，破法陣自然沒有冷風流作為一個天師來得有優勢。然而，冷風流可不這樣認為，因為冷風流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但是冷風流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暗自提高警惕。

冷風流不能輸，因為他不允許自己的時間拿來伺候人。若是旁人，巴不得把時間都拿來伺候眼前這個白眉毛的老頭兒，甚至會為了伺候眼前這個白眉老頭大打出手。冷風流也知道眼前這個老頭，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整個聽雷閣最厲害的那個人。但是冷風流依然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花前月留給他的時間，只有十六年。爺爺冷龍騰生死未卜，更是讓冷風流不敢駐足。所以冷風流要求自己必須要贏。

「怎麼？你有意見？」

「弟子沒有意見，請您布陣吧。」

……

一眉布陣時，冷風流在邊上，一絲不苟地觀察著，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細節。以前張三寶布陣時，冷風流雖然也見過，但是那時候冷風流還不是一名天師，更沒有學習過什麼法書。而現在則不同，冷風流已經深切體會到布置一個法陣的艱難，連一個十針之境的《暴雨梨花》，冷風流現在依然不能徹底熟悉。所以冷風流不願放棄一個這樣好的機會。

但是，一眉顯然讓冷風流失望了。因為一眉花里胡哨地一通亂揮，甚至連整個身體都上下翻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跳大神。雖然冷風流沒見過多少天師布陣，但是至少不應該是一眉這幅德性。還是張三寶那幅閑庭信步的樣子，讓人感覺舒適。

……

一眉折騰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才總算消停下來。眼前出現了一個兩丈見方、被各種玄奧陣紋覆蓋的區域，看起來陣勢不大。但是法陣的威力可不是按照大小來判定的。法陣的大小是隨著布陣者的心意變化大小的，據說境界極高的天師，可以在一根頭髮絲上布置數十個法陣，也可以將千萬里的區域涵蓋在自己所布置的法陣之中。只不過這樣的境界，冷風流是見所未見的。但是，冷風流知道，面前這個法陣的複雜程度，遠超自己所布置的十針之境的暴雨梨花。

「好了！入陣吧！」

「好！」冷風流早就不耐煩了，拔腿就想入陣。

一眉一把攔住上前的冷風流，道：「怎麼這般莽撞，趕著投胎啊！堂堂男兒，自然要讓女子先行。丫頭，你先進。」

「嗯嗯！多謝爺爺。嘻嘻，我先走咯！」甄臻沖著冷風流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入了陣。

冷風流隨著甄臻的腳步，也緩緩入了陣。

一眉在陣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

陣法有諸多種類，最主要的有三種，即殺陣、御陣、縛陣。殺陣主攻、御陣主守、縛陣主困。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門類，冷風流遇到過的，就有不少，比如用以封印冷龍騰的封印之陣——渡厄陣；再比如當時七宗選拔弟子，聽雷閣所布置的仙都幻境，就是一個幻陣，幻陣也可以算是縛陣的一個分支。

往往一本法書之上記載的法陣，並不是單一的一種法陣。天師使用法陣禦敵之時，也不單單隻使用同一種類型的法陣。只有各種類型法陣互相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一眉所布置的這個法陣，就是一個御陣和縛陣的結合體，名曰楚烏子母陣，是一座玄級下品法陣，足夠讓一個大天師頭疼不已。母陣是一個御陣，也就是甄臻現在所處的地方；子陣是一個縛陣，是冷風流現在待的地方。

從這個陣法的名字之中就能看出端倪來，楚烏子母陣，所謂楚烏，就是烏鴉。烏鴉有一個反哺的特性，也就是這個陣法最大的特點。子陣困住敵人，母陣汲取子陣中的力量，敵人越是兇猛，母陣越是可以吸收到更多的力量，用以加固自身，最後將子陣中的敵人困至精疲力竭。冷風流若是瘋狂衝擊子陣，這一次恐怕就危險了。即使子陣中的敵人可以破了子陣，闖入母陣，精疲力竭的敵人還要面對母陣中的守陣者，勝率可以說微乎其微。

甄臻此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里，根本不用動彈，她只需要坐在那裡等待，看著冷風流如何破陣。她等待著楚烏子母陣把冷風流困死，即使冷風流運氣好，能夠破了子陣，衝到母陣之中，甄臻作為守陣人，也夠冷風流喝一壺的。這都是一眉和甄臻商量好的。只有冷風流還蒙在鼓裡。

……

入陣之後，冷風流就察覺到，這個法陣地不凡之處。這個法陣恐怕不是像當初的仙都幻境，那般容易破開。當時冷風流以十針之境的暴雨梨花，狂轟亂炸一番，就能破開仙都幻境。但是冷風流深切感覺到，此時雖然自己已經提升到了二枝天師，但是若是使用暴雨梨花來轟擊這個法陣，恐怕依然是杯水車薪。

冷風流這種感覺彷彿就是天生一般，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受。就像是一種天生對法陣的嗅覺，使他能夠敏銳地嗅到法陣的味道。

法陣就像一個囚籠，此刻冷風流成了囚犯。不過他並沒有慌亂，眉心不停閃爍，他在細細品味著這座法陣，希望能夠觸摸到這座法陣的皮毛，哪怕是只悟到一道陣紋，對冷風流破陣也大有用處。但是似乎結果讓他失望了。冷風流的一番查探，並沒能摸清一點門道。錯綜複雜的陣紋不下千道，密密麻麻如蛛網一般，毫無章法可尋。或者說，冷風流沒有能力摸到它的章法。

暴雨梨花已經相當複雜，最基礎的十針之境，需要十根魄針，而每一根魄針至少需要銘刻七道法痕；十個陣眼，每個陣眼又至少都需要九道陣紋，最後還要陣眼與魄針相容，這已經極為複雜。而眼前這個楚烏子母陣的複雜程度，顯然要比冷風流十針之境的暴雨梨花複雜得多。

冷風流幾乎耗盡了所有神思，卻仍然沒有一丁點收穫。冷風流的耐心開始一點點消失了，眼中逐漸出現不理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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