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法徽到手

月靈王國都城月陵城，距離幽京足足有三萬多里。縱然冷風流騎著墨雲騅也花了五六日時間才到。

這幾日里，冷風流已經將心中的憂慮、不舍、憤怒、無奈、愧疚，都排遣了一番，他只能堅定的追尋，除此之外再無他法。親人、愛人，都在等著他。他沒有時間去哀傷，更沒有資格怨天尤人。

……

月陵城十分氣派，雖然僅僅是一個城池，卻比任何七個公國之中任何一個公國都要強大，這城池的規模比幽京足足大上十倍不止。

城牆極高極厚，就算是武尊強者恐怕也要費上一番手腳才能擊破這厚實高大的城牆。城門也是氣派非凡，那守門的十位兵士都是真真正正的武者。冷風流嘆了一句，果然是王都，實力果然不是幽京可以媲美的，不知帝國帝都又是何種景象。

再過三日，就是拜月節了。拜月節后，王國的七大宗門會在月陵城大範圍招收弟子。冠軍侯府最優秀的年輕一輩一個月前就出發了，如今估計也到了月陵城，冷風流並沒有打算去找他們。

救出冷龍騰的責任只能他一個人扛起來，誰也不能指望。所以冷風流知道自己不能魯莽，一定要謀定而後動，沒有把握決不能去送死。更何況，他現在只有一個令牌，其他什麼消息也不知道。他只能在修鍊之中，尋找一些信息，才慢慢做打算。

但是單打獨鬥是不可能成氣候的，冷風流也必須加入一些大宗門，才能接觸一些自己接觸不到的事，增長眼界是冷風流急需的。從幽月公國那種小地方出來，冷風流的眼界實在有限。

花了一些靈幣，打聽了一下，冷風流很輕鬆打聽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還聽到一些坊間流傳的說法。

……

原來三日後，七大宗門招收弟子的盛會又叫做——七月爭輝宴。這場盛會將在月陵城正東的六祖陵舉行。

這個六祖陵也算是月陵城名氣最大的地方之一了，說是埋葬了六位王國的始祖大將軍，因而稱為六祖陵。據說氣運足的修鍊者，還曾經在六祖陵得到過六祖的遺物。

冷風流雖然沒來過月陵城，卻是在病中的那五年聽冷龍騰講過六祖陵。這六位大將軍每一位都是一代英雄，若是沒有這六位大將軍，月靈王國也不可能開創。

那六位始祖大將軍的名號也是威震四方。

金甲元帥莫問天！

虎賁將軍胡鐵煉！

龍騎將軍秦朗日！

鷹揚將軍文遠山！

毒武將軍蔣天生！

羽林中郎將鄭嵐心！

這六位將軍的威名，過了近萬年依然被人傳頌。這六個大將軍之中威名最大的是金甲元帥莫問天，他也是冷龍騰最仰慕的人物之一。莫問天是第一代王國軍神，是六位將軍中的大哥，月靈王國的建立他居功至偉。

說到王國，其實王國是這片大陸最主要的構成部分。帝國太大，整個大陸也沒有幾個帝國，所以許多人頭腦沒有這個概念。公國又太小，稍有志向的人，都不願被一個小小的王國束縛。王國自然就成為了最主要的舞台。而且，由於一個帝國管轄的王國實在太多，所以王國之間的爭鬥，帝國幾乎從來不會過問。

每一個王國想要開創都是需要立國之本的。當年月靈王國開國王上號稱月神之子，而其麾下的六位大將軍更是神勇無匹，周邊王國莫不歸附。雖然月靈王國現如今才管轄七個公國，這是多年來衰敗的結果。

想當年月神之子開國之時，雖然也只管轄七個公國，但是方圓幾十個王國莫不以月靈王國為尊，儼然是一方巨擘，是個實打實的一等王國。而後來則是一代不如一代，國力日衰，到如今已經只能勉勉強強算是二等王國了。

所謂一等、二等王國，這就涉及到更大的範圍，也就是月靈王國之上的天青帝國。

天青帝國是個大到無法想象的帝國，幅員之遼闊何止億萬里。它下面類似月靈王國這樣大大小小的王國有上萬個，至於類似幽月公國這樣的小公國，幾乎數不清。

在這上萬個王國之中，被分作三等。一等王國最強，三等王國最弱。月靈王國最初開創之時，有月神之子和六大始祖將軍坐鎮，曾經是一個一等王國。而目前，月靈王國只是一個二等王國。整個帝國之中上萬的王國之中，能夠成為一等王國的王國，最多不過八百之數。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月靈王國的七大宗門在後來的日子越發的強盛，如今七大宗的實力甚至遠超月神宮的實力了。

月神宮是月靈王國王室的宮殿，曾經輝煌無比，就像幽月殿之於幽月公國一樣。而如今卻是由於七大宗門的存在，月神宮的地位顯得有些尷尬。周邊的王國雖然覬覦月靈王國，卻因為七大宗門的存在，而不敢來犯。

最初建國之時，王室的實力是最為強盛的時期。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宗門勢力普遍強於王國王室，這是大陸的普遍規律。因為王國最大批的人口還是普通人，王室所管轄的是以普通人為主。

而宗門勢力選弟子，則是優中選優，而後還要經過淘洗，再去除一批。而且，一個宗門之中往往具有不少的功法武技，培養弟子的體系也更加完善，有的宗門還有自己的鎮宗至寶，另外不同王國的宗門之間又會經常進行切磋，所以實力自然更加強盛。

王室衰微，宗門勢強，不是某一個王國的特有現象，而是整片大陸的普遍現象。重視個人實力，這就是這片大陸的修鍊者的追求。數百萬上千萬普通的民眾，還不夠一個至強者一招屠殺。所以這個趨勢也實屬必然。

……

冷風流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他手裡的靈幣還是夠用的，冷龍騰曾經給他的那張黑卡裡面八十幾萬靈幣，他並沒有怎麼用過。

冷風流準備利用這三天，進入八九玄玄圖中再體悟一下虛實之玄。張三寶告訴過冷風流，《八九玄玄圖》和《風流寶典》才是他的立身之本。冷風流選擇毫無保留的相信張三寶，沒有一絲的懷疑。

……

冷風流剛進客房坐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冷風流的腦海：「小主人，小夜建議您去摘星樓走一趟，去討個法徽，對你接下來有幫助。」經過這些天的溫養，小夜的氣力似乎足了許多。

「小主人，法徽代表著你的天師身份，會對你有些幫助，大陸上幾乎所有宗門都是對天師青眼有加的。」

冷風流思慮了一下，也覺得言之有理，應了一聲好，便起身去向了月陵城的摘星樓。

……

這座摘星樓比之幽京的那座，要氣派許多。而且比那座要多上一重，這是一座四重摘星樓。無論何處，摘星樓一定是最高的建築，這是誰也不敢破的規矩。除非他想與天下間所有的天師為敵。

這座摘星樓的整體結構都與幽京的那座幾乎一般無二，通體玄色的建築，讓人覺得無比厚重。大門的材質紋飾也是相近，青色石質大門，遠看，上面繪的是一副完整的龍形，每片龍鱗都栩栩如生，整條龍盤旋在門上，彷彿鎮守這座摘星樓。近看，那每瓣龍鱗都是單獨的符號紋飾，有鎮定心神的神效。大門的鋪首，還是冷風流不認識那種獸頭。獸口裡銜著的是一對暗金色的金屬環。木製門釘，依然縱橫各九路，總共九九八十一顆門釘。

門前坐鎮的不再是兩根雕著一黑一白兩隻小魚的石柱，而是四根雕著兩對月亮的石台，左邊兩個是純白色的，一個是圓圓的滿月，一個是極為細弱的殘月；右邊兩根，也是一個滿月一個殘月，只是顏色是漆黑的。

守門人還是一個二枝天師，也是一個面相樸實的年輕人，冷風流不免想起自己的師兄曾桐，有些黯然神傷。

冷風流陳明來意，守門人帶著冷風流來到了一個叫做「斗量廳」的地方，這就是可以判定冷風流天師等級的地方。冷風流猜測，這是取自「海水不可斗量」之意。意為天師神魄之力浩瀚繁雜如大海，豈可斗量？

但是以摘星樓的特殊手段，神魄之力的確是可以用都來量的。

……

冷風流進廳之後，看到了三個老者，一入眼，三件綠色法袍，都是真人一級的大佬，再細看他們領子上的法徽：一個三枝兩葉，一個三枝三葉，一個三枝四葉，都是大天師啊。

果然是王國的四重摘星樓，就是氣派，僅僅是一個斗量廳，就用三名大天師來執事，想幽京那三重摘星樓，主管的三個祭酒，也才是五葉大天師。

三個老者，都在打坐，聽見冷風流進來，才緩緩睜開眼睛。

三個老者面前是一個透明的類似農家米斗形狀的器具，只不過這個米斗有些大的嚇人，足有三人高，口大底小，像是由某種水晶雕琢而成，底下四面都有個方形的開口。

這不禁讓冷風流想起那個巨大的九階琉璃盞。這摘星樓的東西彷彿都是把尋常人家的日用器具擴大了一般，燈盞、米斗這些東西尋常人家都不缺。

……

「見過三位真人。小子今日前來評定等級，勞煩三位。」

居中的那個四葉大天師答道：「無礙。後生小子，此前你可否量過魄力等級？」

「小子初入天師法門，未曾量過。」冷風流如實回答。

「哦，師父是誰啊？」這老者慈眉善目，對初入天師之門的後生晚輩抱著極大的善意。

「家師張三寶，張真人。」

「張三寶？張真人？倒是不曾相識。好了，來吧，你只需將神魄之力盡情釋放，注入『量魄晶斗』下方的開口處即可，神魄之力耗盡之時，就可量定等級。」

「小子遵命。」

冷風流挺立身姿，定心穩神，神魄之力毫無保留的自眉心湧入那個量魄晶斗之中。他心中也十分好奇，面前這個透明的巨大米斗，到底有什麼神效，會不會像九階琉璃盞那樣是自己陷入幻境。

……

無形的神魄之力一注入量魄晶斗之中，那透明的晶斗之中就開始自底部湧出晶瑩的藍色液體，就像是一個泉眼一般。

藍色液體越積越多，水面開始升高。晶斗中的水面一直升到三分之一高度的時候，才開始停止上升，冷風流感覺自己的神魄之力也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了。

冷風流依然持續注入著神魄之力，但是這晶斗的水面彷彿遇到了無形的壁障。冷風流又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神魄之力，那水面依然保持著不動，晶斗之中的液體，卻開始變得粘稠，像是藍色的蜂蜜一般。

……

這時候那三位老者倒是有點驚異，左側的老者開口對中間那位老者道：「程真人，這個後生不凡啊！」

程真人也饒有興趣的看著晶斗，回答道：「看來這個小子錘鍊神魄的功法至少也是玄級上品，不然不會有這般精純的神魄之力。」

「著實令人嫉妒啊，你我修鍊的功法也不過是玄級下品而已啊。」

「哈哈哈，這倒是實話。卻也是命啊。」

……

冷風流依然努力注入著神魄之力，但是那水面就是意思也不上升了。藍色液體變得越發粘稠，簡直快要結成晶體了。

冷風流神魄之力終於消耗乾淨，揉著發脹的眉心，等待著結果。晶斗之中的藍色液體在冷風流耗盡神魄之力的那一刻，就瞬間不見了。

……

那位程真人哈哈一笑：「恭喜小友，可以得到天師法徽了。」

冷風流明顯從這老者口氣中感受到不同，一股拉攏的語氣，不言自明。先是稱他「後生小子」，現在又以「小友」相稱。這其中的意味十分明顯。冷風流卻不知這個老者為何突然顯出這般姿態，一個最低級的一枝天師值得拉攏嗎？

冷風流自然不知道，那個量魄晶斗是不輸於九階琉璃盞的神奇器物。之所以他的神魄之力始終只能佔據那晶斗的三分之一，是因為天師階段，只有三個層級，冷風流目前只是最低級的一枝天師，所以只能佔據三分之一。若是一個三枝天師，神魄之力就會填滿整個晶斗。而更高級的大天師量定神魄之力時，晶斗就會自然分成五個刻度，分別代表一至五葉大天師。

而那三位執事，之所以能夠判斷冷風流的功法品級很高，主要原因則是那藍色液體的粘稠度。那代表著神魄之力的質量，若是那液體清淡如水，說明這天師修鍊的功法極其低級。而冷風流輸出的藍色液體幾乎凝結成藍色晶體，可見其品質之高。據說曾經有人在量魄晶斗之中凝出如精鐵般堅硬的魄晶，那真是奪天地造化。那樣的魄晶，幾乎可以媲美一般的四級兵材。可以作為錘鍊低品寶器的原材料。

……

冷風流開口言謝，另一個老者交給了冷風流一套灰色的天師法袍，並殷勤告知冷風流，這是對摘星樓尚無貢獻的天師可以穿的灰色法袍，累積到一定的功勛后，可以獲得更高級法袍，越是高級的法袍對神魄溫養效果越強，對神魄攻擊的防禦力越強，冷風流倒是第一次知道天師法袍還有這般功用。

冷風流想起指環之中還有一套張三寶的居士法袍，只是不好隨意穿著。而要想獲得功勛，就要去功勛堂領任務。冷風流並不打算去功勛堂領任務，自己目前最緊要的還是入得一個宗門，學習武技，提升境界。

老者手中還有一個木盒，不用說，木盒之中必然是自己的一枝法徽了。老者打開木盒，一枚銀光閃閃的法徽正居於其中。

「小友，請分出一絲神魄之力，融入這法徽之中。」

冷風流照老者的吩咐，將神魄之力分出一絲進入了這個法徽之中。冷風流立即感受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這個法徽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血脈相連一般。

「小友，此法徽從此就屬於你了。以後當你突破之時，法徽自會隨之晉陞等級。」老者言道。

「果然神奇。原來這法徽一旦認主，就只屬於一人，別人根本不可能奪去。法徽還會隨著主人的突破自行晉陞。這兩個功能，的確免去了太多的麻煩啊。」冷風流感嘆道。

臨別時，三位老者都說希望冷風流能夠引薦一下張三寶。冷風流這才明白，恐怕是自己修鍊的功法暴露了神魄之力的雄渾，引起了這三位的窺伺。冷風流搪塞了過去，暗暗告誡自己，還需要謹慎一些，沒必要暴露全部的實力。

……

回到客棧，冷風流把法徽別在法袍之上。法徽極為精緻，一截銀色的彎曲的樹枝形狀，極為逼真。

從小夜口中冷風流了解到，這法徽上面繪有一個法陣，但是冷風流怎麼也沒看出來法陣繪製在哪裡。其材質則是摘星樓製造的一種秘制金屬，大約是七級兵材的水平。冷風流不禁感嘆，摘星樓還真是恐怖，竟然能生生造出七級兵材。

小夜告訴冷風流，參加三日後的七月爭輝宴時，可以穿上這法袍，有益無害。

法徽終於到了手，就像是得到了虎符的武將、拿到了大印的文官，冷風流終於是個貨真價實的天師了。

只不過冷風流卻沒人分享這個喜訊，無論是帶領自己走進魄修之路的師父張三寶，還是疼愛自己的祖父，或是父母，或是月兒或是冷秋或是小瑤，此刻都不在他的身邊。

冷風流摸了摸閃閃的法徽，落寞地笑了一笑，開始了修鍊。

神魄進入八九玄玄圖之中，他一邊修鍊，一邊等待著三日後的正戲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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