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善與惡(中)
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
修長的手指上面布滿了老繭,虎口上也是老繭橫生,一看就是常年握著什麼東西揮砍所造成的,幾滴鮮血還順著胳膊流了下來。
嘩啦啦啦!
雖然外面下著雨,但是來人身上血液的專屬味道還是掩蓋不住。
「我只待一晚上,天亮就走。」
那人呼了幾口氣,才是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顯然現在他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還沒有等我父親反應過來,銀票便是已經塞在了他的手裡。
那人也是順手推開門,走了進來。
來人的身高並不高,站在客棧里卻是顯得很有份量。
眼睛里雖然是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了,但是那一雙眸子卻像是出了鞘的劍。
雖然那人目光沒有看向我的父親,但是我的父親再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卻說,他感覺到自己在被上下打量著,這是一種錯覺,卻又那麼的真切。
那人身上有劍。
一柄長劍。
一柄黑魚皮鞘,黃金吞口,上面綴著一十二顆豆大明珠的長劍。
劍在掌中,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握在掌中的。
「……這個,客官,你給多了……」
「不多,這東西帶著麻煩,要不是我身上沒有了,給的只會更多。」
「……」這下該我爹插不上話了。
「那,客觀你看你要住那件屋子,我帶您去看看,您要是需要些什麼儘管給我說就是了。這邊走。」說著我爹便是領著那人到後面的廂房裡去了。
那人也是不緊不慢的再後面跟著,距離不多不少是七步的距離。我爹走一步他跟一步。
「客官您看,這一排就是本店裡最好的房間了,您是打算住在哪一間呢。」說話間我爹也是拿出了一串鑰匙,準備開門。
「就你面前的這一間好了,近。勞煩給我一套乾淨的衣服,打幾盆熱水。一會給我送過來就好了。」不知何時那人已經是接過了我爹手中的鑰匙,自顧自的開起了門開。
單手開門,就試了一次。
很巧,門就是開了,鑰匙也是朝愣住的我爹丟了過來。
那人也是把門關了起來,最後的話語也是從裡面傳了出來。
「要是方便的話,再給我來一壺好酒。謝謝。」
「哦哦,我這就去辦,客官請放心。」
……」
「講呀,怎麼不講了,小二哥,你這不弔我胃口嗎,陳二,給老子再來一壇好酒。晦氣!」
「別急呀各位,接著往下聽。
在說著過了一會兒,我爹領著夥計端著盆熱水,拿著換洗的衣物和一壺酒就是敲開了房間的門。
當然,要走的時候我爹還順手給那人留下了一瓶金創葯。雖然那人沒有開口,可能自己身上也帶著,但是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了。
客棧開的是小本生意,賺的也不是說是一次的買賣。我爹畢竟也是人老成精,與人為善的道理自然也是明白的。
那人看到放在一旁的金創葯,嘴角頓了頓,想要說什麼,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
「你很好,會做事。」
可能高手都是這樣的,話很少。我爹也是沒有做什麼期待。畢竟,剛開始的那一張銀票,便是遠遠不止這個價。
雖然是佔了些血跡,但是銀票這個東西,還是依舊被各大錢莊所認可的。
慢慢的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
時間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爹帶著客棧里的早餐挨個給客人們送過去。
推開那人的房門時,卻發現裡面已經是空無一人。只是留下來一些被撕成條狀的帶血的衣布,桌上的那瓶金創葯也是不見了,也不知是被帶走了,還是用了。
我爹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畢竟二十餘年前的世道,並不太平,每個人都有這自己的故事。也沒有必要去過問。再說了,別說二十餘年前,就是現在,這江湖的水渾不渾還真不好說。
但是這事呢,還不算完。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不到二天的光景,也就是那人走後的第二天的下午,客棧里便又迎來了一大批陌生的客人,看打扮都不像是大夏國的人士。一行人總共是一十三個人。
那些人來了也不點菜,先是把起來的馬匹停在了客棧外面。便是直直的向我爹打聽起了一個人。
問話的那個人是個佝僂老者。
講起話來一股陰陽怪氣。
他先是說那個人的左臂上刻著一個三字。然後便是說道那人的身上帶著一柄長劍。黑魚皮鞘,黃金吞口,劍身長二十一寸三分,上面綴著一十二顆豆大明珠。身上應該是有傷。
這時候我爹才是意識到他們要打聽的是什麼人。
這種情況能說大實話嘛。更何況我爹也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去了那裡。也只能是說道這幾天客棧里來的客人其實也沒幾個,都是老熟人,唯一一次見到的生人就是他們一行人。當真是沒有見過他們說的這麼一個人。
那幾人自然是不信我爹說的這句話的,另外幾人便是作勢要拔刀。把一旁的夥計也是給嚇著了。
「我說,你這破店不想開下去了是吧?」
客棧里的客人也是一鬨而散。也有些個膽大的不怕死的留了下來,但還有些人則是嚇得走不動路了。
我爹臉上帶著笑,不慌不忙的把面前老傢伙抽出一半的刀給推了回去。
「不是客官呀,你們看小店也是小本生意,自然是不會斷自己的財路來騙你們呀,對我有什麼好處,我要是真見過這麼一個人,哪有不告訴你們的道理。可是我是真的沒見過這麼一個人呀。」
那老頭聽到這話也是擺了擺手,示意剩下的人把傢伙事收起來。
「好,很好,不知道可以,但是我們幾個要在這裡住幾天,沒意見吧。我們幾個的身上可是沒有帶錢。」老者略帶威脅的口氣說道。
「這,客官就不要那我們尋開心了。」
「少廢話,帶路,給我們幾個安排上幾間房子,不多,十三個人,七間房就好,我一人一間。」那老頭直接的說道。
「這這,不太好吧。」
不容分辨,一行人便是直接向客棧裡面走去,還不忘對夥計喊道,照顧好他們的馬兒。」
啪!響木一拍。客棧里的人也是被嚇了一跳。
「高潮來了,這時客棧的二樓里突然是走出來一人,鬍子拉碴,一身的破爛衣服戴著一個蓑衣帽。背後還背著一個白布包起來的物體。
一步,二步,那人手裡拿著一壺酒慢慢的從樓梯上走下來。
「你誰呀,眼瞎了嗎?」
「別動,再動一步,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喂狗,把你的心肝掏出來。」
「哦,你是…再說我么?我沒聽清哎,要不再說一遍,嗯?」
說話的功夫那人已經是走了下來,插在了我爹和幾人的中間。
「給您添麻煩了,一會,麻煩洗一下地板,可能會很麻煩。」說著便是開始慢慢往下摘自己的帽子。
「喲,好大的口氣,小子你是活的不耐煩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呀,我們這可是十三個人。哈哈哈!」
「哦,十三個,是有點麻煩。」說話間那人的帽子也是摘了下來,丟在了地上,同時掉下來的還有一張人皮面具。
安靜,就是安靜。
周圍一下子變的很安靜。
「是你。」
在老頭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腳已經是踢了出來,卡住了他想要拔刀的手,那人身子一側,背上的白布開始散開。
一柄劍出現在了白布的裡面。
黑魚皮鞘,黃金開口。
又是一腳踹出,那老頭只得用手臂橫在身前去擋。整個人也是後退幾步。
那人借力往後一躍,長劍已經是握在了手裡,左手劍鞘,右手一抽,長劍也是直接出鞘。
白光一閃。
一道劍鳴過後。
長劍再次被那人慢慢合了進去。
「聽說你們找我,但是看樣子,我比你們命硬。」
「啊啊……」
那老人突然半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脖子,嘴裡嗚嗚的喊著什麼。便是一頭栽了下去,鮮血從喉嚨的部位噴洒了出去。
濺的不遠處我父親一臉。
「咦,噁心,還好沒倒我這邊。」那人看了看,帶著些慶幸的說道。
「你~~你,你對大長老乾了些什麼?」
剩下的幾人也是慌了起來。對著那人喊道。
「沒什麼,哦,對了,你們運氣不錯,我一天只殺十二個人,現在還有十一個,也就是說,你們中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要不試試跑路?我要是心情好啦就不追了。對了,這客棧的酒是真不錯。來二口?咳咳。」
「兄弟們,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一十二,他身上有傷,剛才是趁長老沒有防備,這才一劍之下,偷襲成功。我們上,殺了他,回去后我們之中就會再多出幾個人成為長老。沖呀,給長老報仇。」
「殺呀!」
刷刷刷!
聽得這話,一行人都是亮出兵器沖了上去。而剛才喊出那句給長老報仇的傢伙卻是頭也不回的向客棧外跑去。
一個,二個,四個……
很快,沒有超過7個呼吸,衝上來的十一個人便都是躺了下去。
先跑了的那人剛準備上馬,便是被劍抵在了脖子的位置。
「跑呀,怎麼不跑了,咳咳。」
「您放過我,十二個,對了,您已經殺了十二個人了。放過我。前輩。」那人似是想到了什麼,當下狂喜道。
「放了你,再回去炎國總部找人殺我?我不大樂意呀,但是好像今天不能再殺人了哎。」
……
「我還活著……」
突然,倒下的十一個人里有一個人捂著心臟,弱弱的發出了聲來。
「這樣就好了,你可以去死了,他還沒死,他要是一會失血過多死了那就不算是我殺的了,十二個,不多不少,我還是很有原則的。」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