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孤的佩劍不是擺設，而是殺人的

「王上。」

「不必拘禮，坐吧！」

「諾。」

「你們都退下吧。」

待婢子奉完茶后，秦天隨口招呼一聲。

「你且先看看這個。」說著，將手旁的一摞竹簡遞到吳起面前。

「這是......？」

吳起有些疑惑地接過竹簡，將之打開詳細閱讀。

秦天言道：「攤丁入畝。」

「事前孤與群臣相商，都認為此法雖妙，卻不適合當下，所以，孤想要聽聽你的看法。」

「攤丁入畝，能否實施？」

將竹簡合攏，放於桌案之上，聽著秦王問話，吳起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良久，吳起抬頭看向秦王，緩緩開口言。

「王上，以當前局勢而言，想要實施攤丁入畝可以說難如登天。」

「自漢武之後，耕農、佃工、佣戶全部重歸於世家麾下，再加上黃巾之亂致使天下局勢動蕩不安，土地兼并嚴重，無主荒地更是極多。」

「若不將這些問題解決，攤丁入畝成功的幾率為零。」

「是以，目前唯有重新編戶齊民，丈量田地，將無主荒地收歸於朝廷，重新租於百姓耕種，待荒地逐漸轉為良田，方可實施攤丁入畝。」

「那若是採用商君的耕戰體系是否可行？」秦天看著吳起，再次詢問道。

吳起言道：「耕戰體系，講究的是重農抑商，百姓兩頭出力。只是當前狀況而言，無論是攤丁入畝，還是耕戰體系，在沒有重新編戶齊民之前，全部都無法實施。」

「所以，當務之急乃是重新編戶齊民，只有完成編戶齊民，方能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秦天沉默少許，隨後點了點頭，言道：「既如此，那就全力解決編戶齊民之事，其他事情，無論大小，全部暫且放下。」

「吳啟，編戶齊民就全權交由你去辦，孤只有一條，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妄動殺戒。」

「期間，其他六部亦會全力配合你完成編戶齊民，若有問題，可隨時前來報孤。」

「啟定當全力以赴，完成編戶齊民！」說著，吳起坐直身形，對秦王叩首一禮。

「另外，變法期間，孤將典韋，外加三千龍鳳衛派到你麾下，聽候調用！」

「諾！」

吳起再次躬身一禮，起身離開了乾清宮，望著吳起離去的背影，秦天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和振奮。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漢末以來土地兼并嚴重，世家大族與地方豪強的勢力不斷增加，直接導致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到最後不得依附於世家的羽翼之下。

歷史上，糜竺將妹子嫁與劉備之時，光是嫁妝就有千金，陪嫁一萬佣戶。由此可見，地方豪強手中隱藏的佣戶到底有多麼龐大。

真正讓秦王心中驚駭的是，世家豪族手中的家奴、僕役、佃農是不計入編戶齊民當中的，這些家奴、僕役、佃農只需對主家負責。

國家收稅、抽調壯丁，這些人可以不必應徵、交稅，甚至國家收田賦時，世家豪族的佃農也不必納稅。

這根本就是國中之國，饒是他的心性也不允許有這種存在，

......

第二日，吳起帶著秦王佩劍，同時率領著三千龍鳳衛，典韋隨從其後，寫著晉陽府走去。

晉陽府乃是吏部尚書蕭何辦公之所，也是并州的州治所在。

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先從晉陽開始編戶齊民，在秦王的眼皮子地下，倒不怕這些人鬧出什麼幺蛾子。

更何況，手持秦王佩劍，代表的就是秦王秦天親至。

......

半月後。

由於軍政雙方都在馬不停蹄的實施編戶齊民，秦王這個領頭人反而閑了下來，計劃已經說出，具體怎麼做，那就全部交給吳起等人辦就是了。

輕碎了口茶，秦天將手中的竹簡放於桌案，將思緒放到了變法之中，半月過去，也不知編戶齊民到了什麼地步。

「王上，晉陽府有消息傳來。」

「傳！」

聞言，秦天連忙坐直身形，對門外高呼一聲。

「咯吱~」

「王上，有吳啟尚書書信到來。」

宦官從袖中將竹簡掏出，遞給了秦王秦天。宦官不得干政，這是秦天親口定下的死命令，無論是誰，都不能違背。這也是防止再次出現宦官掌權的局面。

接過宦官遞來的竹簡，直接將之打開，秦天眉頭一挑，觀看著上面的內容。

「編戶三千七百戶，齊民兩萬八千人.......」

「混賬東西！」

看著竹簡上的內容，秦天不由大怒，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花費近半月之久所實施的編戶齊民，其結果直接打了秦天一個措手不及，晉陽作為秦國都城，秦王宮下的首府，居然只有區區三千多戶，還不到四千，齊民數量更是離譜。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按照晉陽的人口密度，就算沒有一百萬人，怎麼也有個六、七十萬人。

編戶不過四千，齊民不過三萬，這根本把寡人當猴子耍。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這臉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穿孟珙、郭嘉、宇文成都前來見孤。」

「另外，派人告訴吳啟，寡人的佩劍不是擺設，而是用來殺人的。」

看到秦王暴怒，宦官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也不敢多嘴詢問，只得躬身應諾一聲，轉身離去。

「一群混賬，真是欺人太甚，簡直不把寡人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給世家大族留了一絲臉面，可是這些人卻直接無視，既然這些世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那也無須再給這些人留臉面。

......

「吳尚書，王上傳來消息，稱；孤的佩劍不是擺設，而是用來殺人的。」

數個時辰的時間，秦天的消息便傳達到了吳起的耳中，與此同時，晉陽城中的世家大族、地方豪強也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自己踢上了鐵板，秦王暴怒，屠刀已然舉起。

......

城北王家。

「家主，秦王收到吳啟的消息后直接暴怒，並且告訴吳啟：他的佩劍不是擺設，而是用來殺人的。」

「另外，秦王還將兵部尚書郭嘉、中領軍宇文拓、以及并州兵馬元帥孟珙傳喚進宮內，目前暫無其他消息傳來。」

聞言，王家家主王勝，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之色，這一刻他心裡才清楚，秦王秦天恐怕不會就此輕易收手。

接下來整個晉陽城內，都將會迎來一場血的洗禮。

「不愧是秦戰的好兒子，老夫的好外甥，想要憑藉強硬的手段鎮壓一切反對的聲音。」

「通知下去，若是宋家、丁家前來相見，就說老夫偶感風寒，恕不能出門接客。若他們執意進來，可讓王平前去接待他們。」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