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你做人
推門進來的正是一身白衣的白雙雙，她站在門邊，顯然氣得不輕，胸口不住起伏，她質問綰儀：「你答應過我不會和慕雲成親，你現在為什麼又來搶他？」
綰儀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晚風已經站起來喝道：「白雙雙，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慕雲哥哥和阿姐早有婚約，若不是你橫刀奪愛，阿姐早和慕雲哥哥成親了！阿姐為了你，連夫君都拱手相讓，而你呢？你是以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嗎？」
白雙雙橫了她一眼，道：「晚風，你還小，你不懂。」
晚風冷笑道：「如何搶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夫，然後再捅自己的朋友兩刀，我確實不懂。」見白雙雙被她罵得張口結舌，她斥道：「給我滾出去！別在這裡礙我阿姐的眼！」
白雙雙收了怒氣，轉而委屈地看著綰儀：「小儀……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
綰儀一愣。
她隱約看見門框上有一個淡淡的影子。
白雙雙走到她的榻前，往下一跪，掉起了眼淚：「小儀，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的心叫豬油蒙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溫涼來找我，我竟然會答應了她，出賣了你。可是我已經後悔了，我知錯了……」
「知錯？你輕飄飄兩個字，這事就算了了嗎？」晚風反問道。
白雙雙立馬神色真誠地道：「無論小儀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是我犯的錯，我一定承擔！只求……」晚風忽然心裡有一絲不安。白雙雙果然接著道：「只求小儀不要把慕雲搶走，我真的不能沒有他！除了他，哪怕你拿走我的命，我都願意接受！」
說完她便抽出綰儀榻前掛著的長劍，橫在自己脖子上，泫然欲泣：「我這就以死謝罪！」
「等下。」綰儀終於開口阻止道，門框上的灰影晃了一晃，顯然門外的人本來要進來，聽到她的話又停住了腳步。
白雙雙柔聲道：「小儀，你別阻止我，這是我欠你的。」
綰儀輕輕地將手指搭在她的手上，輕聲道：「雙雙，我們認識了有幾千年了罷？」白雙雙不明白她要說什麼，但還是答應道：「是。」綰儀接著道：「我永遠記得，我初回魔族的時候，雖然法術高強，卻不懂魔族裡的彎彎道道，有許多人，並不想看我好好地回到魔族，那個時候……我被困在降魔塔，是你獨自一人，沐血而戰，殺入塔中，為了打開了降魔塔的大門。」
白雙雙回憶起那時的事，嘴角泛著微微苦澀的笑，她喃喃道：「是啊，那個時候……」
綰儀用巧勁將劍奪了下來，然後繼續道：「雙雙，我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我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願意把一切都與你分享，哪怕是我的未婚夫，你喜歡，我也都讓給了你。」
白雙雙的神情複雜，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雙雙，以後，我們不要做朋友了。」
綰儀說。
白雙雙抿唇，一副馬上就要哭的樣子，卻見綰儀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晚風站在一邊，看著她一件一件把身上的衣服解開脫下，露出了肌膚上大片大片的燒傷，那燒傷異常猙獰可怖，就如同一隻兇猛的野獸一樣，張牙舞爪。本來絕美的一個女子，身上添了這麼些傷疤，真的令人惋惜疼痛。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低呼，顯然門口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白雙雙的臉色異常難看，晚風連忙幫綰儀把衣服披好，綰儀不甚在乎地對白雙雙笑道：「你救過我，你也殺過我，便抵了吧。至於慕雲，我真心愛慕他，從前我欠著你，所以我把他讓給你，如今欠你的，你也都從我身上討回來了，那麼慕雲，我就要回來了。你說呢？雙雙。」
門外的人影消失了，腳步聲很輕很緩，像是怕嚇到了她們。
綰儀聽到他走遠，斜靠在床上，笑容更加美艷，她凝視著白雙雙，說：「他走了，你再有多少手段施展，怕也無人看了。」
白雙雙立刻變了臉，咬牙切齒地道：「你早知道慕雲在門外！」
綰儀笑道：「我能想到，你從軟禁你的地方想法子跑出來，慕雲知道了，一定擔心得要死，他來找我，也許還想讓我幫忙找到你。可是他在我這，卻遇見了你來求情的一幕，你把錯認得徹底，凄慘可憐，甚至還被我逼得要自刎，若是我再在你的戲里發怒、最好再對你動手，他對你的憐憫之心就更濃。必然與我翻臉。」
晚風聽她一番分析，臉上怒色洶湧：「你連我阿姐都敢算計！」
「可是雙雙，你有沒有想過，你算計的人不止是我，還有慕雲。你說他是你最愛的男子，你說你無法離開他，可是你愛他，難道就是這樣算計他利用他嗎？」綰儀反問道，問這些話時，她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全然的嚴肅。
白雙雙已經癱坐在地上，她絕望地對上綰儀的視線，一下又一下地抽笑著：「小儀，我記得你並不是一個這麼善於算計的人啊！怎麼，連你也變了嗎？」
綰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附耳對她說道：「不是算計，是——教你做人吶！」
白雙雙不甘地怒視著她。
卻見綰儀道：「其實我想了好幾天，要怎麼收一收慕雲的心。我雖能讓他與我成親，卻不能令他愛我，他心中對你滿懷愧疚，會成為最不安定的元素。雙雙，你做我的朋友，我很放心，我什麼事都可以交給你辦，可是你要做我的敵人，也同樣會成為我最害怕的人，而我更害怕的，是你利用慕雲。」
「他不是我，他沒有被天族布下天羅地網，捉拿折磨。他不是我，他沒有被你背叛，被你誣陷，有罪說不清。他不是我，他不曾被關進天爐烈火焚燒……你害我，他不會感同身受，只有他看見我身上的傷，他才會意識到，真正受傷被背叛的人是我！」
綰儀看向晚風，心中微微嘆氣，晚風明白她的想法，若不是她時日無多，以她的脾氣，直接把白雙雙千刀萬剮，什麼心思也不必多費。但她時日無多，全族之中能託付後事的只有慕雲一個人，而白雙雙，是慕雲最大的弱點。
「你剛才說，你真心愛慕慕雲，是真的嗎？」白雙雙不住回想她說過的話，想到這一句，霍然看向她。
綰儀不料她竟然想到問這個，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不是聰明嗎？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