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中聯手

白雙雙沒有從綰儀這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她想到自己的心思都白費了，心中一片荒涼。她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綰儀，綰儀已經開始閉目養神。她的嘴唇無聲地在說：「是你逼我的。」

白雙雙走後，晚風也好奇地問綰儀：「阿姐說自己喜歡慕雲哥哥，是真的嗎？」

綰儀隨口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

晚風想了想：「也是，反正阿姐都決定與他成親了，是也不是，都不太重要了。不過，」小丫頭忽然笑起來，笑容甜美，眼神憧憬，「不過如果是阿姐真的喜歡什麼人，這個人定然是和阿姐一樣的性子，心狠手辣、法術高強、舉世無雙！」

綰儀睜開眼睛瞪她一眼：「你是在誇我嗎？」

晚風吐了吐舌頭：「那當然是啊！」

綰儀哼了一聲，復又閉上眼睛，但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出現晚風說的話，法術高強、舉世無雙……這樣的人世上難找，她打小害怕的劫垣帝君算是一個吧？說起心狠手辣，雖然不太準確，但無欲無求、無情無義，也算得上了。

劫垣……

她小的時候師父就跟她警戒再三，告訴她這個世上最惹不起的人是他。回到魔族后，她又聽了許多關於劫垣的傳說。與她最有關的一個，是說劫垣有一個親生妹妹，被當年的七魔王給劫回去當魔后，後來她與七魔王相愛了，劫垣勃然大怒，殺入魔族，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

這麼冷血冰涼的天神，就是天族所有天神的守護神，是神上之神，輕易不出世，但一旦出世，必然沒那麼容易把他請回去。

那日見到的劫垣帝君，跟她想象中的那個人一點也不像，想象中的劫垣，確實當如妹妹所說，心狠手辣，而且應該叫人一看就害怕得不得了。就如羅剎中的羅剎。

可是劫垣，確實也令人一見就感受到來自上位者的威壓，但同時這威壓又令人覺得，可以在他面前小小地放肆一下，他並不在乎。就長相來看，他甚至俊美得像魔族的人。

可惜自己命不久矣……如果自己還能逃過一劫的話，她一定要違背師父的話，去惹一惹這位帝君。

想到要去招惹劫垣，她嘴角不自覺流露出笑容。

這麼冷漠冷血無情的帝君，惹毛了他，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就在綰儀和晚風說笑的時候，白雙雙已經來到了軟禁溫涼的地方。慕雲吩咐了除了每日送飲食的人以外，不許任何人進入這裡。而軟禁的地方也有極強的封印。

白雙雙現身時，溫涼一點都不奇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我們會越來越有默契的。」白雙雙回答她。

溫涼一點都沒有被軟禁的煩躁不安，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從懷裡取出丹藥遞給白雙雙。解釋道：「那日我看到綰儀破了天爐逃出來，就知道怕是收不住她了。我只有讓她覺得我已與你為敵，才能減少她對你的敵意，對你有些許憐憫。那日我打你的傷，還好嗎？」

白雙雙接過丹藥，沒有立即服下，而是收進懷裡：「差一點死掉。雖然想到也許是你的苦肉計，但是打在我身上……有那麼一刻，我以為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她當時去與綰儀敘話，後背刻了天火的印記，已經受了輕傷，綰儀破爐而出，又出手教訓了她，她已經有些虛弱了。這時溫涼還拿她施展苦肉計，當真是性命去了半條。那日綰儀受傷不輕，其實她也受傷不淺。

還好並沒有傷到根本。慕雲救她回來后，也很快給她服了救命的葯。隔三差五給她送滋養的藥物，還在晚上給她運功療傷，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溫涼輕笑一聲：「我下手有分寸。」

白雙雙無意與她多談過去的事，她俏生生地立在那，問道：「小帝姬，你和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嗎？」溫涼被她問得一愣：「你指的是什麼？」

白雙雙道：「你對我說，幫你擒住綰儀，收服修羅山，讓你在帝劫垣帝君面前立下大功，要他對你另眼相看。你則幫我如願嫁給慕雲。」

溫涼點頭：「我是這麼說過。」

「如今小儀已經要和慕雲成親了，他們的親事就定在三日後！」白雙雙銀牙欲碎。

溫涼挑了挑眉：「他們要成親，那可阻止不了了。」白雙雙急道：「你一定有辦法！」溫涼好奇地瞧著她，道：「你曾與我說，你和綰儀情同姐妹，我看也是這樣，你都背叛了她，回到魔族裡還能好端端的，看來她也並不如傳聞里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是不是？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會與她勢如水火，不能相容呢？」

白雙雙不甘心地道：「我並不必她差，只不過我是普通魔族，而她是魔王之後，所以她是高高在上的四殿下，而我，只是她手下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如果只是這些，我都可以忍下去……但是，連慕雲我都守不住了，明明是我最愛的也是最愛我的，到頭來卻抵不過一個娃娃親，要知道他們定親后從未見過面！小儀一百歲的時候就被驅趕出魔族，我和慕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溫涼一笑：「為愛一怒衝冠。行，只要你能把我放出去，我就幫你一把。」白雙雙喜上心頭，在她的掌心寫下一個符咒道：「有了這個符咒，你就隨時可以走出這裡。三日後我會竭盡全力阻止他們的婚事。綰儀傷還沒好，到時候你只要負責幫我纏住她就行，我會把慕雲帶走，讓她的喜事變成一出笑話！」

溫涼聽著她的計劃，略略點頭，忽然又感嘆道：「被人愛著的感覺真好。」

白雙雙一愣，過了會才道：「你不是說，帝君心裡也有你嗎？也許他只是礙於顏面，才……」

「那他為什麼不來救我呢？」溫涼反問道，問完自己就笑了，「他不在乎我，不怕我遇到危險，所以我被綰儀挾持了，他也不會殺到魔族來救我。」

白雙雙忽得有種與她同病相憐之感。

甚至覺得溫涼比自己更可憐。

她雖沒有出眾的家世，但至少得到了慕雲真誠的愛。而溫涼身為天族帝姬，是天帝最寵愛的小妹妹，卻求而不得，難有一顧。甚至為了讓他多看自己兩眼，帶領天兵天將下屆捉拿魔王。置身危險，也無人來救。

「誰讓你愛的是天族的守護神。」白雙雙嘆道。

「我並不是因他是劫垣帝君我才對他……他救過我，那個時候我到四荒去歷劫，被天雷劈壞了一雙眼睛，他救了我，為我建了一座樹屋，每夜陪我在樹屋上數星星，給我講許多故事。他心裡定然是有我的，否則他不會……後來我眼睛好了，兄長也帶人找到了我，他才知道了我的身份，但自此他對我不假辭色，無論我再如何挽留，他也……不再回頭了。」溫涼的眼神黯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