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等到你，心硬如鐵

周圍的兵將連忙都圍上來，眼含關心地看著山主，雲知雲道這才發現了山主的存在，衝上來道：「山主和綰儀……沒事兒吧？」

鳳天痕瞥了他們一眼，道：「軍營中不得飲酒，女子不得入。這些規矩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綰儀道：「鳳二哥……」求情的話卻還是沒有說出來，既然他在，若是不罰何以服眾。頓了頓，求情的話變成：「我也有錯，這五十軍棍我與他們同領！」

「綰儀，別瞎說！」雲知厲聲道，綰儀恐怕還不知道這軍棍的厲害，雲道也趕緊道：「是，山主，我們這就去！」拉著雲知就離開了。

綰儀要跟上去，卻被鳳天痕一句話叫住：「那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綰儀一想，今日雖被鳳天痕逮到，但見他面的機會千載難逢，不可再錯過了。於是轉身道：「想與鳳二哥談談。」

早有人去將營帳收拾好，鳳天痕不肯聞灰，便帶著綰儀往外面去了。綰儀跟在鳳天痕身後，道：「鳳二哥可願聽聽綰儀的來歷？」鳳天痕道：「不是修羅山四叔的女兒嗎？」綰儀苦笑道：「可這麼多年三山四海盛會，二哥可曾見過綰儀？二哥不好奇嗎？」

鳳天痕來了興緻，道：「那就說說看吧。」他也很奇怪，六婆信中只說這是修羅王的長女，被人追殺，卻沒有說明為何被人追殺，又為何不回修羅山。何況，修羅山他也去過幾回，只知道修羅王有個女兒叫晚風，卻未曾聽過還有個綰儀。

「我母親是修羅王的原配，生下我們兄妹二人。我哥哥名叫挽澈，我叫綰儀。母親生我時難產而死，修羅王聽信寵妃的話，將我當做魔星，我不滿百歲便被他趕出修羅山，流落人間。我在人間待了一千年，後來是我妹妹晚風認出了我，修羅王才將我接回山上。回到山上才知道，我哥哥也已經離開修羅山一千年了，他沒找到我，我也沒找到他。在山上待了幾年，修羅王要立下繼承人，按規矩長子既然找不到，就該長女繼承。但是那寵妃有個小兒子名叫挽玉，修羅王自小寵愛他，我回來前他本矚意將王位傳給他。我不討修羅王歡心，所以繼承一事又被擱置。我雖能等，那小子卻等不住了，蠱惑了世家的人對我出手，將我騙至降魔塔。後來是我摯友白雙雙拚死把我從降魔塔放出來，我們逃到乾達海，是六婆收留了我們。六婆知道我終究是要回去報仇的，所以才讓我來找你……」綰儀說完，直勾勾地盯著鳳天痕，看他臉上的神色，鳳天痕的表情淡淡的，聽到「降魔塔」三個字挑了挑眉，其他便無甚反應。

綰儀講完，鳳天痕問道:「你說的降魔塔可是修羅山禁地里的那一座十三層神塔?」

「嗯。」

鳳天痕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他問:「那你毫髮無傷地出來了？」

綰儀想了想自己在塔里遭受的酷刑，又想了想自己血淋淋的樣子，試圖還原事實:「也不是毫髮無傷……」

「活著出來了？」鳳天痕又追問一句。

「……」這便沒有問題了，她現在站在這兒，確實是還活著。

鳳天痕見她無言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但這實在太令他驚訝，降魔塔既然叫降魔，就得對得起它的名字，但有魔入，必絞為粉碎，即便是大魔王，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綰儀這麼個小姑娘，居然能從降魔塔中好好地回來？

他認真地上下打量了綰儀一下，良久，才道:「你方才說，你要回去報仇?」

綰儀凝視著他的眼睛，道:「對，我要拿回屬於我的繼承權。修羅山也只能是我的。」

鳳天痕笑了笑，道：「倒是好大的志向，讓我想想，再回答你。」

再見鳳天痕的時候，是鳳天痕約她去練劍，綰儀聽到這個邀約愣了一下，才提著自己的劍前去赴約。

練了大半個下午，鳳天痕便問她：「你這劍術不夠兇狠，是誰教你的劍？」綰儀脫口而出：「我父親……」說完在鳳天痕疑惑的眼神里才更正道：「是我師父，他是一個半仙。」

鳳天痕感興趣地問道：「你的師父是半仙？」

「嗯，我在人間時是他收留了我，撫養了我，算是我另外一個父親。我和師父一同生活在人間一千年，但他最終還是沒有修成仙，便羽化離世了……」她說不下去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再想起師父還是會忍不住哽咽，她不想讓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

為了轉移開注意力，她問鳳天痕：「二哥今天約我出來練劍，是打算幫我了嗎？」

鳳天痕笑了笑，道：「幫你並無不可，只是就現在的你，恐怕還不足以回到修羅山報仇。更不要提奪得王位。」

「那要怎麼樣才有資格？」

「等到你，心硬如鐵，殺人如麻，冷酷無情，能夠坐得住這個王位的時候。我就幫你，讓你回去。」

綰儀對上他審視的視線，道：「二哥，那我們一言為定。」想起修羅山那些明明沒有恩怨卻不肯放過自己的世家，她道：「我會讓他們後悔選錯了陣營！」最後這話，她說得又慢又狠。

鳳天痕忽然走到她身後，交劍於她手心，低頭對她道：「你練劍若是有這樣的殺氣，何愁沒有報仇的一日。」

一股清新的竹香透進呼吸里，綰儀大著膽子回頭，直瞧進他的眼神深處，聲音冰冰涼涼：「我若是從雲天山回去報仇，你不怕連累你嗎？」鳳無痕聞言哈哈大笑，敲了下她的腦袋，道：「想連累我，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先把你的本事練好了，再來連累我吧……把劍拿好！」

綰儀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驀然間一股豪氣湧上心頭。

自此後鳳無痕每日總會抽出兩個時辰來拖她去練劍，鳳無痕和師父不同，師父是做長輩的，雖然有時也嚴厲些，大多數時間對著自己一個孩子是生不起氣來的，而且師父的理念是寓教於樂，除非她實在錯的離譜，否則師父從來都是慈祥滿面的。

而鳳無痕自從看了她「有劍氣而無殺氣」的劍法，似乎是下了決定要往死里打磨她，每日兩個時辰一刻也不許停，就得一直練著劍，若是她停下來歇息片刻，一條掃堂腿就會跟著來，看著她跌在草坪上，他會笑得很溫和：「想休息只有一種辦法——成為死人。如果你不想上了修羅山就被變成死人，趕緊站起來繼續練。」

綰儀每次都被他摔得灰頭土臉，咬著牙起來繼續練，實在受不住了就拿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他，鳳無痕不吃這一套，笑容滿面，但是一柄玄光發亮的匕首就抵在她的眉間：「小姑娘，別這麼瞧著我。我這人心軟，你這麼一瞧，我就下不去狠心教你了。咱們商量好了，往後你再用這可憐巴巴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剜出來，沒了眼睛，我領你上修羅山，說定了。」

綰儀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示弱對鳳無痕完全沒用。

20200822更新報道

居然二日更，doublekill

請認準無廣告免費追全文的【瀟湘書院】！

祝願朋友們身體健康～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