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鐵槍無敵
兩名軍士挺槍驟馬沖了過來,周林哪肯示弱,雙腿一夾馬腹,棗紅馬也迎著兩人衝去。
兩名軍士見周林手裡沒有兵器,只有一根馬鞭子,不逃跑,反而迎上來,都覺得這小子肯定是瘋了,嘴裡不斷喝罵周林。
眨眼間三匹馬已馳到近前,這兩名軍士覷准了周林胸口,狠命直刺,想一下子就結果了周林的性命。
周林雙腿夾緊馬腹,左手放開韁繩,右手放開馬鞭,看準了雙槍的來勢,用雙掌外緣在槍頭上一撩,隨即一翻手腕,早已將雙槍的槍頭抓在手中,借著馬匹交錯的巨大衝力,只聽周林一聲斷喝:「嗨!」
那兩名軍士感到一股大力傳來,險些被拽下馬,只得鬆手撒槍。
騎馬交戰,長槍就是兵器之王。周林雙槍在手,精神大震,見前面不遠處仍然有兩名軍士在揮鞭抽打老婦,周林怒極,揮動右臂,將右手中的長槍用力掄了出去。
那條槍被周林掄得旋轉起來就如一個巨大的風輪,帶著嗚嗚的風聲頃刻而至,將那兩名軍士橫掃下馬背。
周林搖動手中長槍,策馬直奔那名軍官。
那軍官見周林勇不可當,嚇得拋下女孩就逃。
不過他哪有周林馬快,幾個呼吸之間就趕上了。
周林不願殺人,將長槍倒轉過來,用槍纂猛戳。
槍纂雖說是圓頭,但末尾處也有一個二指多長的尖棱,尖棱透過棉甲扎入肉中,疼得那軍官嗷嗷鬼叫,俯身到馬背上拚命奔逃,周林一連戳了他二十多槍才收了手,看得另外四名軍士都呆住了,直到周林兜馬回來,他們才吆喝一聲,四散逃竄。
周林跳下馬來,將長槍戳在地上。
此時那老婦和少女已將老者扶起,老者連連咳嗽,少女眼中垂淚,給老者揉著胸口,那老婦臉上被馬鞭抽出許多血痕來,一家三口看起來慘不忍睹。
周林朝著他們走過去,老者在老婦和少女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撲通一聲給周林跪下了,老婦和少女也跟著跪下來。
周林急忙上前要攙扶起老者,老者涕淚泗流,一個勁兒的磕頭,死活不肯起來,嘴裡呼叫道:「恩公啊......」
周林無法,只得蹲下,問道:「老丈,剛才那些是什麼人?」
老者抬衣袖擦了擦老臉上的淚痕,說道:「離這裡不遠就是八嶺關,剛才那些人都是守關的軍爺。」
周林一向在南方活動,這是頭一次到北方來,在南方的時候沒少見過官府的人欺壓平民,守關的軍士欺壓平民倒是頭一次見,愕然問道:「難道他們就沒有上司管束么?」
老者嘆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的上司比他們還要畜生,聽說他們飛禽走獸吃膩了,會捉了活人回去烤著吃。」
周林在南方蠻荒之地也見過吃人的土族,聽老者說官兵吃人,心裡仍然是極為駭異,喃喃道:「守關將士如此禽獸不如,虐害百姓,這朝廷......怎能持久?」
老者仔細打量了一下周林的裝束,又仔細看了看周林騎的棗紅馬,忽然手撫少女肩頭說道:「恩公啊,我家原本是一家五口,前年的時候兒子被抓去關外當兵,不到三個月就傳回來戰死的消息,兒媳悲傷過度,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死了,現在只剩下我們老的老、小的小,我看恩公是個極心善的人,應該還沒有娶妻吧?年貌又與我這孫女相當,我情願將孫女送與恩公,做妻做妾毫無怨言,只要給她一個安身的去處,給我們老夫婦一口粥吃,就感激不盡了。」
說著,老者和老婦全都大哭起來。
那少女容貌倒也端正,膚色微黑,可知生活在窮苦之中,每天幹活,沒有空閑打扮,再說也沒錢,她身板挺直,肩膀寬平,手腳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不像賈府里的那些小姐丫鬟那樣弱不禁風。
少女聽爺爺說把自己送給周林,臉上只微微露出一絲羞臊的神態,隨即仰起頭來,目光直接望向周林。
雖然周林非常同情這一家人的遭遇,但說到娶妻娶妾,他確實從來沒想過,神情頗為尷尬。
老者見周林沉吟不答,以為他有難隱之言,急忙說道:「就是現在不能舉行,遲得一二年也無妨。」
少女眼巴巴的望著周林,臉上已有焦急之色。
周林卻沒接這個話頭,扭頭四外打量了一番,見山坡中腰下面有一塊平整地面,那裡立著幾處草房。
收回目光,周林問道:「這裡只有老丈一戶人家嗎?」
老者連連嘆氣,說道:「以前也有六七戶人家,他們手裡攢下點錢,都陸續搬走了,只剩下我們三口,老的老,小的小,無錢也無力,要是恩公能行行好,施捨給我們幾十兩銀子,我小老兒不但情願送孫女給恩公,這一片幾百畝土地、房屋也都是恩公的。」
周林聞言驚訝道:「這裡的土地都是你的?」
老者見周林在提到土地時雙眼發亮,連忙說道:「我家世代在這裡耕作,這裡一百五十畝良田都是我的,都有地契,只是我們力薄,只耕種了十多畝,其它都荒著。」
「恩公請看,」老者從地上抓起一把土來大聲道,「恩公請看這泥土,您看黑不黑?上好的肥沃良田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能荒著,我們三口力薄,種不了......」
「這一片至少有五百畝地,都是可以耕種的良田,除了我有地契的一百五十畝,其它都是無主之地,恩公可以一併收為己有,這裡是不會有人糾纏的,等到年深日久,也就成了恩公傳世的祖產......」
「我看恩公是富貴人家子弟,那些守關將士可以任意欺負我們,卻是不敢欺負恩公這樣人的,更何況恩公您還有一身武藝,要是恩公願意,小老兒願意半賣半送,只需要一百兩銀子......」
老者見周林一直沉吟不語,又急忙改口道:「若恩公手頭不方便,就是......就是八十兩也罷了......」
「或者七十兩?」
「五十兩,就五十兩吧,真的跟白送一樣。」
「這麼大的一片良田,才五十兩,就是恩公的這匹馬都不止五十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