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彬公寓

他們都帶著惆悵，都有點不盡人意的散了，約好了明天一早到學校填寫報考志願表。

陳雅琦一臉惆悵的表情回到了家。一進門陳媽看到了就問：「女兒，怎麼啦？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媽，我沒事。」陳雅琦低著頭回應了一聲。

「還沒事，你那個臉全臉都寫著你不開心，為了報考志願煩惱嗎？你不是都選好了A市的那個重點大學嗎？還有什麼考慮的。」陳媽有點擔心地開導著。

「嘻嘻，是嗎？我臉上寫著，有那麼明顯嗎？」陳雅琦用手摸了摸臉蛋，嘻嘻地笑了笑說。

「媽，我沒事的，你看我多開心。」陳雅琦又笑了笑。

「沒事就好，如果真的有事要說出來不要憋著難受！」陳媽看了看她那可愛的笑臉放心的點著頭說。

「嗯，我知道了。」陳雅琦就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媽，我姐這是幹嘛？」陳穎伸長頭看著雅琦說。

陳媽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早上還興高采烈的，回來就這副表情了。」

「我猜她是被甩了，失戀了！」陳穎嬉皮賴臉地捂著嘴笑呵呵的。

「你姐談戀愛了嗎？哪來的失戀？」陳媽一臉遲疑的問。

「媽，你可不知道吧……」還沒等陳穎說出口，只見房間的雅琦衝出來用手捂住了陳穎的嘴巴。

「就你事多，還不趕緊好好學習，下一年的高考填寫就是你在發愁了，還問我愁啥，當然是沒考上燕大啦！」陳雅琦卷著白眼球瞪著陳穎說。

「鬆手，鬆手，你勒死我了，不說總行了吧，我明年就考個燕大給你看。」陳穎驕傲自大的說著就走進了自己房間。

陳雅琦向陳媽瞄了一眼笑了笑又走進了房間。

陳雅琦嘆著氣，整個人就往床上倒下，身體在軟軟的床墊上彈了一下。

心裡一直糾結著：剛剛文彬是不是很失望，他是不是認為我討厭他呢，還是他根本不喜歡我呢？如果我們兩個再這樣不清不楚地相處下去，定會分開的。如果他去了京城，我們相隔十萬八千里，那本來就沒有關係的兩個人真的如同小鳳說的那樣會變成陌生人的，我該怎麼辦？以我的分數報考燕大應該可以，但是萬一不行呢！如果報考A市重點大學，錄取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哎呀，好煩心呀，怎麼越長大越煩惱呢！本以為考上個理想的大學就沒什麼煩心事了，本應該高高興興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的一塌糊塗。文彬他呢？他現在幹嘛呢？他會不會也像我一樣心神不寧呢？

這個時候的文彬端坐在房間里，手裡拿著一個有些年頭的機器人，看上去有點舊。有些地方都已經磨破了油漆。他自言自語地對著機器人說：我的寶寶，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吧！但是雅琦知道我喜歡她嗎？我很在乎她嗎？她知道我可以為了她留下來嗎？她報考的那個學校其實挺好的，有我想報考的那個專業，這個專業在這個大學還是一流的，跟燕大的也可以相提並論的。如果報考那個大學發展前景還是挺不錯的！我到底怎麼啦？原來不是已經想好了要跟她一起上她喜歡的大學嗎？一起上學一起遊玩還可以一起鬥嘴，但是今天卻三心二意了，決心沒那麼堅定了！要不明天跟她表白，如果她接受了就留下，如果不接受就報考燕大，是哦！這怎麼我沒想到呢！他用手拍打了自己的腦袋，這時他才對著機器人笑了笑。

他們比往常遲了兩個小時再到學校，因為現在填寫完志願交到老師那裡就可以了沒什麼事的，所以遲點沒有關係。

他們去到老師那裡拿了志願表，填寫好了各自交上去了。

「老師，這是我的志願表。」陳雅琦走到老師面前說。

陳雅琦放下志願表之後，文彬隨後就過來了，他放下表格出來了。這時老師看了看文彬的第一志願是：A市的重點大學。

「等一下，文彬，你過來一下……」老師走出來把文彬叫了回去。

陳雅琦聽到了卻止步不前，隱隱約約聽到：「你爸爸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幫忙留意一下你報哪個大學，哪個專業的……」

老師走上來把門帶上了，聲音變得微弱無聲了。

而老師正在問著文彬：「燕大這麼好的大學你居然放棄了，你爸好像說叫你讀工商管理學的，你卻報了醫學，這些你爸知曉嗎？要不你跟你爸爸商量好再把志願表交上來。」

文彬聽了老師的話之後，臉色蒼白，一臉不爽的表情說：「老師，讀大學的人是我，而不是我老爸，為什麼聽他的而不是我的。」

「畢竟他是你的家長，這些大事還是要跟家裡人商量一下的。」老師拿起志願表遞給文彬和藹地說著。

文彬馬上用手甩開表格就大步向門口走了出來。

陳雅琦躲在牆角的一個角落裡，還把耳朵靠近去聽那一點點微弱的聲音的時候，只見文彬怒氣沖沖地飛奔跑過，用手撫摸著臉根本看不清楚他那個時候的表情。陳雅琦頓時慌亂了，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從來沒見過文彬這樣無助，她非常擔心文彬，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飛奔追趕過去。

「文彬，文彬……」陳雅琦一邊追著一邊喊。

此時的文彬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叫聲，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文彬跑出了學校，奔向紀念碑的小山叢里。到了那裡才放慢了腳步，停住了腳步仰望著紀念碑，就這樣獃獃著看著，好像對著遠方的她，訴說著自己的痛苦。一陣涼颼颼的陰風陣陣吹過，後背一涼，後背一身冷汗。

陳雅琦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慢慢地停在了他後面，雅琦看著他，慢慢地伸出手放到文彬的肩上輕聲細語的問：「你沒事吧！怎麼啦？」

文彬聽到了雅琦的聲音，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臉上刻意的微笑著轉過來說：「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你跑得匆忙，有點擔心所以跑來看看。坐下來吧，我們談談！」陳雅琦拉著文彬的手來到階梯的大理石上坐了下來。

文彬在後面跟隨著，看著前面的雅琦用她那纖細的手拉著他的手，頓時感覺很溫暖也很踏實，心裡的煩惱拋到九宵雲外了。

他們倆相互靠近坐了下來。陳雅琦看著文彬的臉問：「剛剛老師找你幹什麼呢？我聽說起你爸爸的，很少聽你提起你爸爸的。」

「我，我……」文彬一臉茫然低下了頭。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只是我覺得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的，一個人憋著怪難受的，傾訴發泄出來，心裡會爽歪歪！」陳雅琦用她那可愛的臉逗著文彬笑著說。

文彬沉默了片刻就說起了：「我爸爸，不是不想提他，只是一想起他都沒什麼開心事，還不如不說。就拿這次大學填寫志願表吧，他卻一味的想著他的利益，想著以後有一個人幫他分擔負擔，逼著我報考工商管理學，畢業出來好幫他打理公司，可惜他的如願算盤打錯了。他叫我這樣我偏不按照他的安排去走，這是我的人生道路又不是他的，憑什麼幫我安排，憑什麼讓我走他的老路，我不喜歡商場那種爾虞我詐的戰場，我只想過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可以跟你爸爸商量的呀！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訴他，他應該會支持你的吧！」陳雅琦豪不理解的說。

「呵呵，跟他商量，我的事都是他一手遮天安排好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他這樣的父親，我為什麼要跟他商量。」文彬冷笑著。

陳雅琦一臉不解看著文彬那無助的眼神：「你可以不跟你爸爸商量，那你可以跟你媽媽商量的，就好像我一樣，我不喜歡我老爸，但是我什麼事都是跟我媽媽商量的。」

文彬突然感到一股失落的苦水，表情僵住了，眉頭深鎖，那種失去親人的那種孤獨寂寞，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悲傷，眼眶瞬間濕潤了，用他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媽媽已經去世了。」

陳雅琦瞬間被驚嚇住了，一臉愧疚自責的表情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彬看了看她可愛的臉突然變得蒼白無力，他卻舒暢地說了一句：「沒關係，你也不知道。」

文彬又回憶起了他的媽媽：那年的兒童節，我才10歲，雖然沒有爸爸的陪伴，但是我覺得很開心很快樂！因為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最疼惜我的媽媽。媽媽如同往常一樣，很早就過來接我放學了。

媽媽看到我就特別開心，總是會問：「我的小彬彬今天有沒有好好學習，有沒有乖乖聽課呢？」

「當然了，今天是六一兒童節，背誦課文我還得了幾顆糖果呢，老師都表揚我了。」可愛白皙的小文彬得意洋洋的炫耀著。

「是嗎？讓媽媽親一個。」媽媽將她溫暖的臉貼向我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一下，這是多麼溫暖又值得的回憶的畫面。

媽媽微笑著說：「既然小彬彬那麼棒，那你要什麼禮物呢？媽媽買一個送給你，當做送給你的六一兒童節禮物。」

「好，噢耶，媽媽我要那個好厲害的機器人。」小彬揮著手轉著圈高興地跳了起來。

「小屁孩！」媽媽用手輕輕地捏著我的鼻子笑著如此開心，這是我看到她笑著最開心的一次。

最後她果真信守諾言，她來到玩具店第一時間就幫我買了那個機器人，我卻高興了一整天，一直都都拿著它，真的愛不釋手，直到晚上睡覺睡著了，才慢慢鬆開了手。

美好的總是消逝即逝，陽光過後卻是強烈的暴風雨。媽媽卻換上了惡疾，這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媽媽整天咳嗽，天天咳嗽。可是爸爸看到媽媽這樣，回家的次數也比往常少了很多，每次都以工作忙為由不回家。媽媽本來就患有這種難治的病再加上爸爸的不理不睬更加加深了媽媽的病情，我記得媽媽臨走的那一天，臉上沒有笑容，鬱鬱寡歡的離開了這人世，看著她如此痛苦！只要我回想起那一幕就特別痛心，特別憎恨我的爸爸。

此時此刻，文彬的眼眶濕潤了，紅通通的眼眶充滿了怨恨，充滿了憤恨。

這時的陳雅琦才理解為什麼他如此的恨他的爸爸，才不會提起他的爸爸，因為那是一個痛心的傷疤。

陳雅琦弓著腰站著，用雙手抱著他的頭，將他的頭依靠在自己的懷裡。清楚的可以感受到他當時的悲傷，一個表面看起來那麼高冷的人，內心卻如此脆弱無助。此時此刻陳雅琦的心也跟著很悲涼，卻不知如何安慰他。最後輕聲細語地安慰道：「我知道你的煩惱，理解你的糾結，心情可能也不舒暢，把煩人的事慢慢地淡忘，想一些開心的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做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讓痛苦煩悶逐漸減弱、消退，相信你的心情會變得開朗起來。幾乎所有事情都是兩面性的，如只看消極的一面，心情自然會低落、鬱悶。讓自己換個角度，從積極的一面看待問題，那樣會讓你走出心情低谷的悲傷。還記得上次我在這裡痛哭了一場嗎？是你安慰了我，是你開導了我，也是你挽救了我。」

文彬聽了雅琦的話，依偎在她身邊感覺到無比的溫暖，那些傷疤瞬間消失了，他想著：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覺得孤單寂寞，有你的日子將會變得溫暖人心，開心快樂。

文彬瞬間將雅琦拉下，把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說：「看你那個失落的樣子，我還是喜歡你開心微笑的樣子，那樣特別可愛招人喜歡。」

陳雅琦還沒反應過來那瘦小的身軀已經坐落到他的腿上了，她看了看文彬微笑的臉，自己的心也突然舒暢了，然後突然問了一句：「那你報了哪個學校呢？」

「這個時候你還顧著這個，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呢？」文彬笑嘻嘻的調戲著。

「我沒有，只是純粹的關心一下。」陳雅琦一臉無所謂的說著。

「我報考了你理想的大學，是不是特別開心！」文彬坦然輕鬆地說了出來。

「真的嗎？」陳雅琦立刻站起來，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歡呼著。

「你就這麼希望我來你們學校呀？昨天不是某人還說無所謂的嗎？口是心非，女人總是善變的。」文彬笑呵呵地看著雅琦那高興的臉。

「哦，不對，你爸還沒同意呢？你爸怎麼辦？」陳雅琦低聲細語的吞吞吐吐地又不敢說出來，又怕文彬傷心難過，但在這片寂靜的空地，只有他倆，文彬還是清楚的聽到的。

文彬卻什麼都沒有說，臉上露出了笑容，並拉起雅琦的手向階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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