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起的大小名
「對……對不起。」婆子低頭小心翼翼地道了歉，之後把小嬰兒抱到床上，讓其他人也可以看見。
剛出生的女娃身上的血跡雖然被洗乾淨，但是皮膚還是如桃子一般的粉紅，泡在水裡太久導致皮膚皺巴巴的，就像個小猴子一樣，女娃還是剛出生，之前哭了許久，現在已經有點累，正在安詳地睡覺，還時不時動一動手腳，一抽一抽的，嘴角邊上還有可疑的水跡。
「哇……妹妹怎麼這麼……丑？！啊！」小男孩剛說完自己想說的話，結果頭上就挨了一拳。
男人收回自己的拳頭，瞪著他說：「臭小子，你居然敢說你妹妹丑？「
小男孩委屈道：「可是她就是丑啊，我又沒有說……啊！」
結果還沒說完又被敲了敲腦門，小男孩只好砸吧咂嘴，不再說話。
「你還說！」男人瞪了他一眼，然後才轉頭看向女娃，「我藺相故的姐兒就是長得俊，既然是個女娃，那麼以後小名就叫小小，大名就叫子衿（jin，一聲）吧！」
躺著的藺母只是在閉眼休息，聽到自家相公忽然就給小女兒起了大小名，一點機會也沒有留給她，開口就是責怪：「孩子他爹！你怎麼可以不敢我生了一聲就自己決定了女兒的大小名呢！」
「欸……孩子他娘，子衿這個大名必須按照族規來取，這一代的孩子都是從『子』字，而我這一房的孩子都要從『衣』字旁，只有小名可以供媳婦隨意取。」
「嘖，就你最有道理。」藺母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最後還是沒有反對『藺子衿』這個名字，「子襇（jian，三聲）守在外面一個晚上也累了吧？快回去睡個回籠覺，養好精神！」
藺子襇本來還想再看妹妹幾眼，只是看爹娘這個架勢，他今天還是別想能碰到妹妹，只好點點頭離開。
女娃兒藺子衿就是姬亶的轉世，只不過她自己已經不記得了上輩子的事情。而這個藺家是隱退江湖的一個武學世家，雖然隱退了但家傳的武學依然流傳著，而傳到藺相故這一代，就剩下這一房的人還活著。
「孩子他娘，之前你還懷著孩子，大夫說不能讓你經歷大喜大悲，，所以我沒好意思跟你說。其實半個月前我們藺家另外一個分支也遭到了屠門，整個藺家就剩下我們這一房四個人了……」
「什……什麼？！」藺母嚇得連忙走起來，緊緊抓住藺相故的手，「那他……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們？」
藺相故就是知道自家媳婦的反應才故意憋著不說，這樣激動的情緒隨時會影響到胎兒的成長，他當然不希望媳婦因為情緒的關係提前作動。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你放心，咱家跟那家相隔甚遠，而且也是八年沒有互相傳遞消息，若不是之前我無意中打聽到這個消息，還不知道他們被滅，估計那些人也沒有這麼快就能找上門來。再說，你相公我武藝超群，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話都只是在安慰我而已，當年那人的武功就已經在我們之上，而且還有著一幫實力不弱的小弟，要不然我們也不需要離鄉背井，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你別把我當傻子，我其實比任何人都看得要清楚。」藺母嘟著嘴，小女兒家的神態全都跑出來了。
明明已經是二十有幾的女子，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她還是帶著小女兒家的習慣，這全都是藺相故慣出來的。
「我知道事情不是你所說的那般簡單，反正日後他們若是找到這裡，我必定與你共同進退，同生共死！」
「孩子他娘……」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藺相故很無奈，輕輕攬過她的肩，「這件事情我絕不會讓它發生！你們都是我的牽挂，我怎麼敢把你們置於危險之中？這麼多年了，為了你們，我連復仇的念頭都放下來，現在只求能夠平平安安過完這輩子，看著他們長大成人，成親生子。」
「難為你了，小小才剛出世沒多久，而家族那邊的恩怨情仇卻還沒有了解，也不知道躲到何時才是個頭。」藺母嘆了一口氣，靠在藺相故的胸膛上閉眼休息。
她是剛生產完的孕婦，本來就不應該思慮太多，現在就顯得有些疲憊。作為人妻，她希望與他分擔責任；作為江湖兒女，她更希望能與他同生共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藺相故抱著靈的手慢慢收緊，就好像是在說什麼承諾一樣，「這麼多年我們都躲過去了，剩下的時光也不算太難過……」
小藺子衿一直聽到耳邊有聲音在響，打擾了他的睡眠，不樂意地睜開眼睛，『哇』的一聲又哭了。
「哎呀！我的小小這是怎麼啦？」藺母掙脫男人的懷抱，伸手就把旁邊的藺子衿抱起來，一邊搖著一邊哄著。
藺相故心疼自家妻子剛剛生產完，身子一定虧損得很厲害，連忙從她手上包抱過藺子衿，不讓她太過勞累。「這才剛出生，應該不會是肚子餓了，大概是嫌我們說話聲音太大，吵到她睡覺了，所以才哭著控訴吧？」
「小小乖，爹爹娘親不說話了，不打擾小小睡覺了哦！」藺母輕輕拍打著嬰兒的後背，試圖哄著她睡覺。
因為有了一次帶孩子的經驗，兩人對哄孩子睡覺還有一套法子。不過一會兒，孩子的哭聲就慢慢變小，最後變成平順的呼吸聲。
看著女兒已經入睡，藺相故這才輕聲說：「你也別想太多，剛剛生孩子這麼累，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接生婆子我都已經安排雇來的夫人去送客了，等你身子好些，我們就辭退那個婦人。我們這些人雖然隱居在偏僻的村莊，但還是最好不要跟別人有太多的交集。」
「嗯，我都明白，現在我身子不便，只好勞煩別人，以後等我坐完月子，就會接手回來。我們確實不宜跟別人有太多交集，我們儘快好起來的。至於你……我這兒髒得很，你還是去隔壁跟子襇一起睡吧！」藺母推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