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抽梯

十二 抽梯

劉策部眾受了封賞,又有了戰場廝殺經驗,多數人對於習練,更為盡心。

有消息傳來,HB巨賈甄家,為袁紹大義折服,資以巨資,籌備諸多糧草,又以幼女甄宓與袁紹二子袁熙結親,待到甄宓成年,便嫁與袁熙,這番動作,軍中儘是喜訊,在HB,早已經興起了驚濤駭浪。

甄家這番動作,擺明徹底支持袁紹,那些搖擺不定的世家,也斷了念頭,爭相向袁紹表明心意,袁紹聲名,在HB冀州,更上一層。

許攸憑藉大義,說服甄家,袁紹在議會時,撫著許攸手掌,直呼此乃吾蕭何也,田豐審配對於許攸也有諸多滿意,唯有郭圖,面雖喜色,心中卻不由得一陣抑鬱,這功勞來的毫不費力,只是動動口舌,便得了去,那甄氏本來就有投靠袁紹心思,作為一個引薦人,受了袁紹誇耀,又與甄氏有了友情,簡直是個美差,沒想到許攸運氣如此之好,出去一趟,便遇到這等機緣。

幽州。

公孫瓚以鐵甲精騎,所向披靡,平了青州之亂后,一度謀取冀州,最終被袁紹所得,心有不甘,遣其從弟公孫越前往冀州,與袁紹商議平分冀州事宜。

袁紹聽到消息,心中不能定計,召麾下謀士商議。

田豐沮授獻策,言道公孫瓚在幽州,與冀州往返一次,需半月時間,假意答允了公孫瓚,然後借口商議事宜眾多,需緩而圖之,另一邊,袁軍立即戒備,行軍北上,早早布置,以武力拒公孫瓚。

如今袁紹風頭正緊,心中也是豪氣干雲,雖然知道公孫瓚戰力比自己更強,但又不想憑空墮了威風,況且,以自家兵馬,有了準備,與公孫瓚爭鬥,又有謀臣良將,未必會輸與公孫瓚,冀州與幽州比鄰,公孫瓚想要奪冀州,袁紹又何嘗不想奪了幽州,二人之間,早晚會有一戰,與其虛與委蛇,不如乾脆撕了臉面。

袁紹盛情款待公孫越,公孫越見到袁紹熱情,口中又允諾給兄長半個冀州,心情當是愉悅,在冀州又呆了三天,隨身帶了諸多袁紹送的禮物,心中得意,覺得這袁紹也不過如此,以自家兄長鐵騎逼迫下,只能服軟,四世三公又如何,不過一庶子而已。

傍晚時分,公孫越扎了營地,一行人幾百眾開始埋火造飯,軍士正在休憩間,忽聞一號角響起,尚未做應對,便見到一隊騎兵,雖有風塵之色,軍列卻行進嚴整,如虎狼般從前門而入,掩殺進來,當先一人,手持長刃,沿途之人,不是一合之將,公孫越草草穿上盔甲,牽來坐騎,直覺腦後一陣痛處,便失了首級,那一員將奪了公孫越首級,高喊道:「吾乃董丞相兵將,公孫瓚不遵法令,今特來取公孫越首級。」

聽到主將死去,又看到公孫越一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公孫越家將失了鬥志,亂鬨哄的各自逃命。

襲殺的騎兵不過百人,也未追趕,接了公孫越的糧草輜重以及財物。

眾人把錢財聚在一起,一個小校看著眼前堆積財物,笑道:「公孫越這廝,倒是充盈,都尉,我等如何處置。」

殺了公孫越的悍將,勒住戰馬,目光精湛,似早有計策,道:「燒了糧草器械,至於這些錢財,自身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其餘的,一令燒了,你等隨我千里奔襲,也要有些獎賞。」

眾人聽到那都尉言語,儘是歡騰,帶上一眾錢財,把公孫越營地,全部付之一炬。

公孫越部下回到幽州,向公孫瓚哭訴,公孫瓚聽到公孫越死去消息,勃然大怒,指著回來軍士,道:「你等怯戰,是為逃兵,與我拖出去斬了。」

想那董卓,遠在長安,虎牢關一戰,被挫了銳氣,又怎麼可能以數百人來幽州誅殺公孫越,這明顯是袁紹想要私吞冀州,所做的不恥之事。

公孫瓚愈想愈氣,隨即點下兵馬,以白馬從義為先鋒,兵發冀州,討伐袁紹。

有人勸阻公孫瓚,此次興兵,屬不義之師,而且幽州牧為劉虞,要告知劉虞才能決斷,公孫瓚大怒,但凡阻攔者,統統砍下頭顱,兩日之間,點齊兵馬,浩浩蕩蕩殺向冀州。

冀州北部,郡縣紛紛打開城門,歸附於公孫瓚。

恰袁紹正食,聞公孫瓚發兵,大驚失色,擲碗筷於地而不知。

袁紹遣心腹去喚郭圖許攸,在家中議事。

郭圖匆忙趕往袁紹住處,在門口,看到許攸已經立在一處,正兀自仰望天空,許攸收斂了姿態,使了個顏色,郭圖會意,摒退旁人,與許攸一同行走。

許攸不急不緩道:「我聽聞公則,上知天命,下知人事,不知於這天命,公則可助我解惑。」

郭圖面色一緊,心中暗道,今天袁紹召我們前來必是為了公孫瓚事情,許攸這廝提什麼天命是為什麼?況且你許攸多年前,連天子都想廢除重立,若是相信天命,你許攸哪敢去做這大逆不道之事?

想雖然這麼想,郭圖口中自是另一番言語:「哈哈,子遠高看我了,圖一向以為,跟隨明主,盡心儘力,這便是天命。」

許攸看了郭圖一眼,面有含笑,點頭道:「公則所言極是,如今亂世,正是我等一展身手的好時機,若不能博王侯,豈不有負一身皮囊。公則,主公召見,你我知道所謂何事,攸覺得若是使出上屋抽梯之計,或許可迎刃而解,不知公則意下如何?」

聽到許攸說出『上屋抽梯』,郭圖略一思索,明白了許攸的意思,郭圖側身笑道:「圖覺得,這渤海或許是一個最佳場地。」

許攸望向郭圖的眼中,絲毫沒有隱瞞讚賞之意,道:「公則好計謀,攸佩服。」

「子遠大才,圖遠不如也。」

二人氣態融洽,一路走向袁紹議廳。

門人通報許攸郭圖到,袁紹急忙高聲道:「快請進,快請進。」

管事之人給許攸郭圖上了酒水,然後關了廳門,在門外守候。

起先,郭圖以為袁紹召集了所有謀臣,見管家這般出去,袁紹也沒有再等旁人模樣,心中瞭然。

上次田豐沮授使拖緩計策,讓公孫越回去復命,不曾想公孫越被殺,拖延計策不得奏效,袁紹表面寬宏,心中已經有了猜忌,袁紹本人,不可能去殺公孫越,那些冀州搖擺不定者,亦或是軍中,皆有可能是殺死公孫越的主謀,對於提出策略的田豐沮授,袁紹也心中不免有些隔閡,郭圖和許攸,自袁紹東歸,便跟隨袁紹,袁紹自認二人絕無異心。

「子遠,公則,你等皆是我心腹,此事可有計教我。」袁紹焦急之色,言溢於表,渾然沒有日前那般泰然風度。

郭圖先是向許攸望上一眼,見許攸也正望著自己,輕咳一聲,道:「主公,我軍新得了冀州,眼下雖然收編了韓馥兵馬,其中多數知曉主公大義,之中或許有少數還是離心,又有輜重糧草未全,等到明年,我軍才可與公孫瓚交戰。」

袁紹皺起了眉頭,面有難色,道:「明年?是否有些晚了,這公孫小兒,攜平定青州威風,又來搦戰,來勢洶洶,恐怕不日便會兵臨城下,我如何等的到明年。」

郭圖從容笑道:「主公不必擔心,冀州根基不穩,趁著這個時候,正好看清這些人是否忠誠,至於那公孫瓚,此小兒雖然兇殘,然謀略不足,他此次前來,無非是為了冀州領地,我記得公孫瓚還有一從弟,名叫公孫范,主公可讓公孫范領了渤海,示意主公大義。」

袁紹有些不解,道:「公則,那渤海原本便不甘服從與我,若是公孫范為渤海太守,公孫范為公孫瓚從弟,豈非把渤海讓與旁人。」

郭圖只是淺笑,不再出聲。

那一邊,許攸道:「主公,正因為渤海有不服之心,才讓渤海於公孫瓚,既然渤海郡在主公下尚不安分,公孫范乃是一庸才,如何能在渤海服眾,這般離心之下,公孫瓚豈不是分心,那時,兵力分散,又近冬日,公孫瓚必然無力冀州。」

袁紹聽聞,細細斟酌良久,想通了其中關節,雙手撫掌,道:「好,果然是好計策,有汝等輔助,我袁本初甚幸,甚幸!」

是日,袁紹將渤海印綬給予公孫范,上書曰,正值亂世,百姓流離失所,不想起兵戈,對於公孫越命喪於歹人之手,甚是心痛,還望公孫瓚三思而後行。

公孫范領了渤海,立即興兵,與公孫瓚回合,於是公孫瓚部隊更為強盛。

而後,公孫瓚以其將嚴綱為冀州刺史,田楷為青州刺史,單經為交州刺史,拒不接受袁紹和解,終因新得領地有不安因素,又加上幽州牧劉虞斥責,暫緩了向冀州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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