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九 兩相權衡,取其重

三七九 兩相權衡,取其重

正如趙雲所行,歸還新州路途,在沒有出了什麼波瀾。

驅趕著從於夫羅處繳獲的戰馬,餘人盡皆欣喜,更是將此戰傳的神乎其技。

所謂的民心,便是百姓圖個安生立命之所,這等傳言倒是讓原本有些不情願的百姓,轉變了心意,不管是對新州來說,還是對劉策來說,終究是好事。

到了新州之處,又有許多繁雜事,趙雲與張燕知會一聲,便交與張燕打理,而劉沖帶著劉策,徑直回了住處。

郭嘉昨日便到了,隨同郭嘉一同來的,還有董白。

依著郭嘉的說法,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以往時候尚且敢隻身行走世間,如今卻是不敢涉險,想他一個文弱之人,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沒有人護著,出了些意外,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男尊女卑的世俗,郭嘉被董白一個女子護著,在郭嘉看來,渾然沒有覺得羞恥之意。

從雁門到新州,一路上,劉沖守著劉策,不讓任何人靠近,衣食住行全由劉沖照應,眾人皆知劉沖是劉策兄長,加上劉沖凶煞模樣,沒有人去招惹劉沖。

在劉策熟知的人中,也唯有劉沖最適合這個角色。

到了屋中,沒有入了門檻,便聞到香氣撲鼻,近前看去,卻是郭嘉大馬金刀的坐在中堂。

郭嘉不用什麼利器,一手撕扯著羊腿,油膩的塞入口中,也不知從哪去取了葫蘆,一口酒,一口肉,吃的不亦樂乎。

眼見劉沖抬著劉策歸來,郭嘉當即愕然,沒有擦拭油膩便要看看劉策傷勢,待到得知劉策詐傷,郭嘉才緩和過來,又坐到桌旁,自吃起來,還抽空指著腿肉,道:「我剛從上谷郡回了燕國,便被你叫過來,不過,這處也極好的,來了這處,我時而能吃些肉食,來,你們跑了這麼久,想必也累了,快趁著未涼,一同吃些。」

劉策從未想過隱瞞郭嘉,況且郭嘉住在一起,這等事,原本也瞞不過郭嘉。

當下也不客氣,劉策與劉沖一起,分食了些腿肉,將此行接應楊奉事,詳細的與郭嘉說了一遍,待到說完,郭嘉面上已經沒有了先前調笑的憊懶之態。

劉沖感到氣氛有些凝重,著實不想聽兩人說些什麼,端著剩下的骨肉,說看住旁人,不讓任何人進來,便飛奔出去。

郭嘉正坐在劉策身旁,問道:「仲業喚我過來,可是為了烏桓一事。」

劉策點頭點頭,嘆道:「若是臨陣打仗也就罷了,但凡牽扯到不明軍情,我便不能意決,才想起奉孝來助我,哎!這次去了雁門,沒想到南匈奴會有這番動靜,若是我能夠探了消息,也不至被迫應戰,此次倘非僥倖,怕是我要與子龍全軍盡沒。」

郭嘉眉頭皺起,顯是有了猶豫,不拘面色好似凝固一半,再沉吟一番,於心中斟酌了言辭,再道:「我來問仲業,與趙雲趙子龍,可有什麼想法,嗯,還需…仲業交心之談。」

劉策知郭嘉多智,眼下問起趙雲,雖不知郭嘉何意,還是坦然道:「我平生所見,最為正義無私之人,便屬趙雲,子龍武藝精湛,行事正派,極少考慮自身利益,只是子龍在一些地方,不能變通,這點不如太史子義多已。」

聽了劉策如此說起,郭嘉才舒緩了面色,遂即挑著眉頭,復而笑道:「仲業說的,莫不是這次立主,與匈奴於夫羅迎戰之事?」

劉策目光怔住,似想了片刻,終究搖了搖頭,嘆道:「當時,我心中不能決斷,唯見到趙雲無懼,便知子龍定然會以身攔阻,便是有戰死危險,子龍亦不會有些猶豫,於此處,我不如趙雲多也。子龍其人,若是同戰,你可將背後放心的交給他,而只要與他約定事,子龍定會做到,作戰時候,他會沖在最前方,到了撤退時,你不用擔心,只管先行就好,餘下的自有子龍去做,與趙雲作為夥伴,實則是極為舒服的事,先前我尚且不明白,田豫為何會隨同趙雲從公孫瓚處,直到了上谷郡,如今想來,怕是田豫心思,多與我相仿。」

「原來如此!」

郭嘉頷首道:「那此次仲業詐傷,趙雲可曾知曉?」

「怕是當場被子龍看穿了,隨後路途上,對我多有照應,才使人不得疑惑,此事…我本沒打算隱瞞他。」

劉策忽而抬起頭,直望著郭嘉,凝色道:「我知奉孝覺不會憑空問起子龍,若是奉孝有什麼心思,你我關係,可照直說來即好」

郭嘉沒有立時回應劉策,而是緩緩踱步到了空著的窗外,將身軀背對著劉策。

過了好一會兒,郭嘉才倏然轉過身來,朗聲道:「我對你與趙雲的這次舉動,倒是有些看法,若是仲業覺得有不妥之處,你我再做論斷。」

劉策頷首道:「然!」

「於戰事,非是郭嘉所長,便是我沒有親眼所見,我能想到的,若是放縱匈奴騎兵,與近萬百姓糾纏一起,這匈奴騎兵多半不能保持隊形,我知仲業騎兵雖少,卻是精銳之師,沖軍陷陣不在話下,若是不與匈奴騎兵正面交鋒,以匈奴人貪婪,定然不能約束,此時再行襲擊,怕是事半功倍!」

說到此處,郭嘉多有坦然,與劉策對視片刻,道:「仲業以為如何?」

以劉策智慧,已聽出郭嘉言外之意,仍是面做沉著,毫無動容。

「卻如奉孝所說,若以此為戰,縱然我以不足千人,也可盡破於夫羅一軍!」

看到劉策這般模樣,郭嘉忽而想起,劉策趁著時機詐傷,怕是早想到了這一層心意,之所以將自己託付給劉沖,餘人避而不見,多半也是想過郭嘉所想。

這支騎兵,訓練了幾年之久,可謂是費了劉策心力,折損一個,就要花費許多工夫來彌補,甚至到了無法彌補的程度!

郭嘉心意其實很簡單。

遷徙百姓是活生生的生命,而劉策麾下的這些騎兵又何嘗不是?

騎兵也是有著家眷,有著父母妻兒,保住了百姓平安,卻是以騎兵折損近八成為代價,其中許多的老兵卒,是劉策熟知三年的夥伴,更有同村夥伴失了性命。

兩相權衡,非是以眾來論,而是以心來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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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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