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聲東擊西

「所有武器都不要帶。」蘇零站在唐安安身後，拿過她手中的銀槍。「太惹眼。」

唐安安不置可否，的確她的銀槍雖然可以伸縮，但是總歸不太好攜帶，「你有更合適的武器？」

「沒有。」蘇零接過唐安安的背包，掂起來十分輕便，應該只是帶了些衣物。

「啊？」唐安安看著他背包的動作如此自然，也沒好意思阻攔。只是昨天晚上出來探查的小隊沒有回去復命，今早明華市一定出動了搜尋隊伍，他們兩個活靶子在明華市大街上明目張胆的行動，不帶武器防身豈不是任人宰割？

蘇零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在唐安安的耳根貼了個半透明的薄膜。唐安安摸了摸耳根的薄片，只覺得眼前一瞬間的朦朧，整張臉微微一涼。

「你給我帶了個什麼東西？」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蘇零順手遞了個鏡子給唐安安，又給她帶了一頂假髮，而後拉著她出了門。

唐安安將鏡子放到兜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現在的她早已經換了一副容貌，捲曲漆黑的假髮，大而明亮的雙目，櫻桃小嘴，鼻子小巧精緻，看起來像是一個身高略高的『小蘿莉』。

唐安安坐在軌道車上，掃了一眼周圍年輕男士悄悄投來的目光，她眼神有些怪異的看著蘇零。

「怎麼了？」正在計算路程時間的蘇零，感覺到唐安安的目光，眼神聚了聚焦看向她。

唐安安湊到蘇零耳邊低聲道，「原來你好這口。」

『？？？？』蘇零眼前冒出一串問號，他不解道，「哪口？」

唐安安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的臉可以納入逃生假面的反面運用教材。越不惹人注意才越安全，反其道而行之，她能想到的只有這一種解釋。

「你不喜歡？」這是蘇零分析后得出的結論。因為唐安安的這張臉是他隨機組合挑選的，完善之後便成了現在的樣子，至於假髮更是直接挑了假髮店裡最貴的一頂，他也不知道打扮出來竟是這種樣子，只是以他的視角看起來挺不錯的，卻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不喜歡。

「……」

「乘客您好，南明街到了，車門將在一分鐘后打開，下車時注意安全，謝謝乘坐。」

【明華市南部南明廢棄實驗場】

明華市南部是明華市發展最為落後的地方，所以明華市一早便將南部納入了規劃範圍，之前還對廢棄實驗場改造招過標，只是後來不知為什麼不了了之了。現在的試驗場堆放了一些報廢的懸浮車以及生鏽的大型機械，幾乎成為了雷森公司廢棄商品聚集地，荒草叢生且沒有絲毫人煙。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唐安安看著蘇零似乎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不久之前我在這裡做了一隻『夜鶯』，現在要將它放出去。」蘇零從一堆廢棄的鐵片中扒翻出一隻縮著羽翼的黑色機械鳥，按了一下它的腹部。只見機械鳥黑色的眼睛便瞬間泛出了紅色的光芒，整個身體便融入了周圍的景色。

「傳遞虛假信息？」唐安安看著那隻隱形的夜鷹自蘇零的手中消失，皺了皺眉，「單隻『夜鶯』無論在明華市的哪裡放出去都會很快被發現，你這樣做會不會適得其反？」

「這裡距離『夜鶯』批量放行收編的位置只有兩公里，『夜鶯』剛放行時系統沒有那麼靈敏，它可以避開探測，插入隊伍。」蘇零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上面倒計時已經變為紅色的十分鐘整。「走吧，我們要儘快趕到目的地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目的地是哪？」唐安安打量著蘇零開的這輛黑色的懸浮車，心中若有所思，她越發覺的蘇零的計劃性極強，無論做什麼事都從容不迫且想的周到，所有可能用到的裝備一應俱全，所有時間地點了解的一清二楚，準備極為充足。她之前在光明區接觸了那麼多青年才俊，也沒見到過像他這樣目的性、計劃性、周密性、邏輯性全部都極高的人。跟著他，自己彷彿沒有什麼用……

「雷森集團外側雷森2號街地下。」

「雷森集團的防禦檢測十分嚴密，這麼去難道不是自投羅網？」唐安安雖然知道蘇零將目的地設在那裡定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他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具體的計劃，這讓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疑慮。

正在開車的蘇零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錯了，是聲東擊西。」

唐安安看著蘇零的側臉，她覺得他的唇角是上揚的，她極少見他臉上有表情，她的疑問有什麼笑點嗎？

「明華市光罩的開合點只有東西兩個，而東邊更靠近光明區機械研發中心，兩個邊界之間存在輕微的信號干擾，我們更容易避開追捕往遠處逃。在此之前我改造了兩個機器人，他們在華沙街獨立別墅車庫的機械車裡，現在還有一分鐘，一分鐘后他們就會開始出逃計劃，到時，那隻『夜鶯』會將拍到的畫面傳輸進資料庫並帶領所有的『夜鶯』追趕攻擊他們，而那些搜尋隊伍會接到指令跟著他們向西移動。我們，會平安到達目的地。」蘇零這次的語氣有些溫軟，沒有之前那麼僵硬，聽起來像是在打消唐安安的疑慮。

「那光罩的開合時間你是不是也算準了。」唐安安有些佩服蘇零，她在心裡默默感嘆術業有專攻，不過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是。」蘇零點了點頭，車速慢了下來。

唐安安看到路口處搜尋機械正對著過往的懸浮車一輛一輛的掃描排查，在快要輪到他們的時候，只聽得天空中一聲嘶鳴，搜尋機械停止，搜尋人員在接到信息后，上了車……

「坐穩了。」開出一條街之後，蘇零忽然開口提醒道。

「啊？」

唐安安剛回過神，只見蘇零已經開著車沖入了地下軌道入口。

「你瘋了，這裡全是人，會引起騷動的！」唐安安在顛簸的車裡抓緊了扶手，驚呼道。

「車是隱形的。」蘇零將操作模式改為了手動。

唐安安驚魂未定的看著蘇零靈活的躲避來往的行人，後知後覺的發現車身不知何時已經縮小了，顯示屏中的車身已經從長方形（2.3mx5.6m）變為了四周圓弧的橢圓形（2mx3m）。

「你這是要走，懸浮軌道？！」唐安安看著蘇零操控著懸浮車穩步上升，而後猛然轉向穩穩落在了圓形的懸浮軌道中心。

蘇零看了一眼身後疾馳而來的軌道車，將變速操控器向前一推，懸浮車猛然沖了出去。

車窗外疾風呼嘯而過，唐安安看向顯示屏——當前車速：100kmh（還在穩步提升中）。她深吸一口氣，這麼多年還沒有進行過這麼刺激的競速遊戲，懸浮車與軌道車的速度競技——被時速180kmh的軌道車追在屁股後面跑。

「抓緊了。」蘇零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說著沒有絲毫起伏的話。唐安安緊了緊雙手，她從身邊人的臉上只讀到了『稀鬆平常』四個字。她也想冷靜，可是是人都惜命。

從蘇零的角度來說他已經走了這條道路無數遍，畢竟目的地就是他存放製作所有裝備的地方，他輕車熟路。不過，還有就是，雖然他的仿生程度已經極高，但他在情感方面還不足以完全進化成人類模式，雖然通過學習優化了不少，但恐懼這方面，他還不具備……

「就要到了。」某位『人類』不帶感情的安慰道。

「嗯。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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