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麻煩上門
「爸，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穿著白色的工作服，正雙眉緊蹙的看著站在機器前做實驗的中年男子。
「當年他們劃分陣營，我本以為是那些人思想頑固，不懂科技進步和時代需求，可是現在證明，他們是對的，就算是謀求發展也不可以拿人來做實驗！」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器械，他的雙鬢已有些許斑白，眸中儘是失望之色。
「你是說明華市？那裡面的人不大多都是志願者嗎？」
「他們當時承諾生活無憂只是信息採集優化主腦，不會有任何風險，當然騙了絕大部分人。」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
「可是目前為止我們接觸的研究不就是高仿生機器人和優化主腦這兩項嗎？至於軍事基地所用的機械，雖然不歸我們管但也沒發現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啊。」
「不是我們，應該是你。」男子苦笑搖了搖頭，「之前我被派去勘察新的基地，實際上是參與了人腦分析研究，他們為了讓主腦更加完善，開啟了各種新的慘無人道的嘗試，而參與實驗的人正是從明華市帶出來的所謂的志願者。」
「人腦分析？」女子的身體微微一僵，她突然想起那天無意間看到送往會議室的文件——『活體實驗協議』
「不只這一項，還有很多。」
女子看著自己的父親，突然間覺得以前這個在實驗室里意氣風發的領頭人不知何時已經漸漸蒼老了。她之前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父親銳氣盡收，取而代之的是藏在內心深處的心無餘力。
她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手，微笑開口，「爸，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和跟隨你。你可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崇拜的英雄。」
……
唐安安坐在卧室裡面朝落地窗，乾淨透明的玻璃在夜幕的映襯下似乎成為了她記憶的投影幕布，她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熟悉的記憶洶湧而來，那種熟悉感幾乎可以讓她確認，這記憶是她的。只是她也察覺到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原本蘇零並沒有輸入的記憶，一些可以和那些記憶串聯的回憶。
人應該是這世界上最難懂最複雜的生物，那些原本在『記憶清除』實驗中從未出現過的記憶恢復的案例在唐安安的身上發生了。事情都有不可控性，明華市的萬人實驗都未出差錯，可是這一次卻有了例外。情感是無法欺騙且無法控制的，就如同你控制不了自己心緒的波動，控制不了感情的輸出與輸入。在唐安安的心中他的父親便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記憶的連鎖效應便破壞了之前的修改，讓她回憶起所有有關父親的場景……
蘇零站在唐安安的卧室門口，距離唐安安恢復記憶已經兩天了。她一直都沒有出過房門，水和三餐都是機器送入。他透過房門看到唐安安就那樣望著窗外出神。他看到『悲傷』『痛苦』『回憶』『堅定』『壓抑』『冷漠』……無數辭彙在她的身旁反覆出現。他不能全部分析得出結果，也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同時擁有那麼多情緒。他第一次擁有了直覺這種神奇的感覺——他直覺屋裡的人可能需要安慰。
就當蘇零準備敲門的時候，房門先一步打開了。
「你怎麼在這兒？」唐安安看到眼前的人，眼神明顯沒有了剛才那般空洞。
蘇零沉默了一下，張開手臂將唐安安圈在了懷裡。
唐安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忙抬手推開他，「你幹什麼？」
「這是我能想到的方式。」蘇零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唐安安在恢復記憶之前是有些生氣的，恢復記憶之後她的所有情緒便在開門的瞬間化為烏有了。看蘇零的表情她還以為這人還要跟她說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結果等來了一句，「我覺得你需要安慰。」
唐安安沒忍住笑了出來，「你猶豫這麼久就是為了說這個？」
「其餘的我想我不必多說了，你應該……」
「我明白，你說的那些，還有你的來意。」唐安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看著蘇零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你，在此之前和光明區是什麼關係？」
蘇零在唐安安的表情中讀到了『警惕』二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心理波動，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舒服。
「我……」
就當他準備回答之時，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蘇零立刻將唐安安護在身後。
「是小安嗎？」唐安安低頭看了一眼蘇零握著自己手腕的修長的手。他的反應是真的迅速。
「不。」蘇零抬起手臂，身前驟然多了一個藍色的防護罩。盈盈的藍光從他的腕錶中投射而出，像是一層懸浮於空氣中的水幕卻清晰異常。接著，唐安安便看到數枚子彈打到光罩上泛起了層層漣漪。
「他們來了？」唐安安胸前的項鏈泛起紅光，眨眼間便將她的全身包裹。
「不是光明區派下來的人，應該是雷森集團單獨排出的小隊四個人，探路。」蘇零瞳孔一縮，整個房間的燈忽然間全部熄滅。
「你不用管我，我的項鏈有防護措施，房間里有槍，能護自己周全。」唐安安拉開蘇零的手，轉身快速跑到房間拿出了柜子中的銀色細長的機械槍。
蘇零看了眼唐安安手中的槍，『性能完好具備殺傷力』的字樣從他的眼中顯現，他沉聲道，「客廳里的交給我。」
唐安安點點頭拿著槍靠了在卧室的門框上。
蘇零的瞳眸微微泛著紅光，他大步上前同時毫不猶豫的開啟了『擊殺防禦』程序。
手持槍械的人見手中槍彈起不到作用，十分迅速的換上了微型激光槍。只是還沒替換完畢，剛剛處於防護狀態的人便來到了他們的眼前。
蘇零五指成刃，抬手切斷了對面兩人手中的武器，而後以極快的速度將變成鋼刃的食指刺入了兩人的太陽穴，一擊斃命，下手乾淨利落。
他抬眼看著不遠的第三個人，眸中紅色光芒大盛，兩道實質性光束從他的眼中飛速射出正對那人眉心，防護頭盔不堪一擊化成兩半，光束穿透了那人的頭顱。
「嘭！嘭！嘭！」
唐安安所在的卧室門口槍聲連續響起。蘇零眸色暗淡瞬間暗淡下來，轉身幾個箭步奔向朝著唐安安襲擊而去的人，右手成拳如重鎚，準確砸在了那人的後頸，骨骼碎裂的聲音傳出……
……
房中的燈光重新亮起，屋子裡一片狼藉。
「謝謝。」唐安安扔掉手中的槍，蹲下身和蘇零一起檢查躺在地下穿黑色緊身防護服的人。
「職責。」蘇零頭也沒抬，順手拆下了躺在地上人衣服上的紐扣大小的錄像傳輸器。
『職責』唐安安挑了挑眉，這人原來真的是把救自己當成職責，她還以為之前他是開玩笑的。
「錄像一旦傳輸過去，光明區應該會立刻派人來吧。我們現在……」
「我給你的房子裝了信號切除器，所有傳輸在進來時都會被終止，無論以何種方式。」蘇零扔掉手中拆下來的設備，環視四周，沉思了片刻，看向唐安安，「不過，你接下來要收拾東西，這裡我們不能多待了。」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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