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我不想孤獨的活著
蘇樂到現在還記得錢多多的模樣,她是個青春靚麗的花季少女,本應享受著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時光,但她卻被某種神秘的存在,逼得從樓上跳下自殺了,甚至於連靈魂都被吞噬掉了…
血泊中錢多多眸子的死寂,錢父聲嘶力竭的沙啞…
彷彿都還在蘇樂的腦海中盤旋。
錢多多當時的情況,和謝飛十分的類似。
不像是被附體,但是體內,或者說是腦海中,卻藏著一些可怕的傢伙!
對,不是一個,是一些!
因為當時錢多多,展現出了多種人格…
至少是三種!
當然,那不是真正的人格…
是靈魂!
不同的靈魂存在於一個身體內,這本來就是十分異常的。
蘇樂當時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錢多多的魂魄,被那一閃即逝的灰霧所吞噬!
如同瘟疫一般…
後來在安撫了錢父后,蘇樂還特意詢問了張校長,張校長也沒跟他解釋,只是含糊過去了,因為張校長當時的說法,是有人拜託她幫忙治療錢多多,也就是說她還沒接觸過錢多多,不了解情況也很正常。
而且當時蘇樂還很信任張校長…
蘇樂還問了馬哲,馬哲也是一問三不知。
幾番打探無果后,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畢竟鬼物害人和壞人作祟不同,壞人不管藏的多隱秘,不管他躲藏了多少年,到最後終究還是難逃法網,可鬼物本來就虛無縹緲,蹤跡難尋,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陽世,根本就無跡可尋!
不過蘇樂心裡始終還記掛著這件事…
畢竟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在自己的眼前凋零,這樣的場景確實很有衝擊力,也確實是讓人久久無法忘懷。
所以現在看到謝飛和鄒郁的奇特關係…
蘇樂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錢多多。
他定了定神,試探問:「你這種奪舍方式,是術法?」
術法,和法術不同。
法在後,為方法。
術,為某種手段辦法!
不學無術…
指沒有學問便莫得辦法!
術法,是單純為達成某種手段的方法。
在道門當中,多為不正手段。
鄒郁聞言怔了下…
然後點了點頭,含糊說:「算是吧。」
「算是?」
「對自身修行的要求較高!」鄒郁如是說。
蘇樂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琢磨:「如果是這樣的話,錢多多可能是被心術不正之輩謀害了,難道是為了修鍊什麼邪術?」
術法萬千…
其中有治病救人,中正平和之術,也有降妖除魔,雷霆閃電之術,同樣也有為非作歹,暴戾恣睢之術!
後者便稱之為邪術!
有的術士…
心術不正,為術士!
指那些單純為了術法而修行之人。
一般的修行者,都是法,術兼修,法為功,為德,為根本,以法來陶冶情操,對靈魂進行洗禮,對自身進行道德約束,對行為畫上紅線,然後再以法來驅動術,有法框著,這術也邪不到哪裡去。
而那些術士…
直接跳過了法這一步。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有太多的邪術,手段殘忍!
蘇樂現在好歹也是圈內人,和馬哲閑聊的時候,也說起過一些邪術,比如現在還在竭盡全力「取悅」馬哲的小鬼,就是被人用邪術煉製出來的,生生害死孩童的生命,妄圖製造出邪靈。
還有一些更歹毒的手段…
比如子母鬼,殘害孕婦!
比如紫車河鬼…
生剖孕婦,去嬰孩帶胎盤。
然後以術法將胎盤連接溫養…
便可以得到心意相通的小鬼。
…
如是種種邪術,數之不盡。
但說實話吧…
賊低端!
就算是煉製成功,戰鬥力也就那麼回事。
所以就算是拋開道德,人性層面…
那些真正的修行者,也根本不屑去煉製!
但總有那些損人不利己的畜生!
根據現在所掌握的信息…
錢多多,很可能就是被術士給害了!
「可惡,能夠把其他的魂魄,塞進人的身體里,這術士的道行肯定不弱,卻偏偏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被老子碰到,否則老子讓你投胎都不能…」蘇樂心中咬牙切齒的想著。
這些術士,比特么歹徒都可恨!
那都不僅僅是滅絕人性的問題…
他們完全是漠視生命,把生命當成了材料!
甚至於是在玩弄被害者的靈魂,永世不能超生。
也難怪正統道門弟子,在說到術士的時候,都會一臉的不屑,捎帶著還有一股子殺意,這種傢伙就是見到一個弄死一個最好!
蘇樂卻沒注意到鄒郁話里的一個細節…
他說的是修行,不是道行。
「你這奪舍的辦法,是從哪兒學的?」
蘇樂還想著,能不能問出一些信息來。
「自己研究的。」鄒郁說。
可特么給蘇樂是逗笑了。
這麼精妙的術法,你自己研究…
唔,好像也有這種可能。
畢竟,術法都是人創造出來的!
而且鄒郁的表現一直都挺逆天的。
別的不說,就這肉身躲子彈的騷操作…
蘇樂就絕對來不了!
來八倍「猛男」也來不了。
那需要的不僅僅是身體的速度,也不只是單純的反應能力,畢竟你的速度就算是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對於一個真正的神槍手來說,速度快也只不過是提升了射擊難度而已,是個不錯的靶子。
蘇樂覺得躲子彈吧…
可能是感覺!
嗯,感覺很重要。
蘇樂挺缺這玩意的。
但他還有點不信…
「真的?」
「我不會騙你。」
鄒郁很認真的說。
「…」
咱能好好說話嗎?
這咋說著說著就尼瑪強行哲學?
蘇樂也知道估計從他這,也得不到什麼,和錢多多和奪舍術法有關的信息了,於是便話鋒一轉說:「你什麼時候離開?」
「嗯?」
鄒郁皺了皺眉,目光有些幽怨:「你趕我走?」
「???」
如果這身體不是謝飛的…
蘇樂怕不是要當場崩起來給他一棒槌!
您這哀怨的表情是咋回事嗎?
不過為了謝飛…
蘇樂強行又忍了一波:「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什麼時候,從謝飛的身體里離開,會不會威脅到謝飛的生命?」
「不是?
那就是…
你不想讓我走咯?」
鄒郁笑著說。
媽媽,這死基佬撩我…
蘇樂再也特么忍不住了!
「你特么…
能不能給老子好好說話!」
蘇樂眉毛一挑。
「好好…
咱不生氣!」
鄒郁一副小受的表現。
蘇樂特么頭都大了。
這算是咋回事嗎!
雖然蘇樂對自己的顏值還挺自信…
畢竟自帶著小目標光環。
可咋還開始吸引死基佬了那?
他強壓著怒火,說:「從謝飛的體內離開!」
「不行!」
鄒郁回答的乾脆利落,說:「你放心,我不會故意傷害謝飛,畢竟他的表現雖然愚蠢,但已經得到了我的認可!
唔,也是我喜歡的男孩子!」
你他嗎果然是喜歡男孩子!
等等…
這個「也」是什麼意思?
蘇樂不著痕迹的往後退了退…
哎,好好一個中二少年…
咋就彎了呢!
似乎意識到了蘇樂的疏離。
鄒郁急忙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你和他不一樣。
我僅僅是喜歡欣賞他而已。」
「…」
蘇樂努力平復呼吸,表情也陰冷下來,同時控制著幌金繩收緊,勒緊了鄒郁的身體,冷笑說:「老子是在跟你商量嗎?
你也不看看…
現在是哪個在掌控局勢?」
「嗯?」
鄒郁愣了下。
撓了撓頭…
嗯?
撓頭?
蘇樂人都傻了。
不是被幌金繩捆得好好的嗎?
蘇樂下意識的去看幌金繩。
才發現幌金繩,確實是好好的綁著鄒郁的!
這狗兒子,三隻手?
「嗯?」
好像是注意到了蘇樂的意外。
鄒郁順便把另一隻手,也抽了出來。
他的動作並不快,所以蘇樂看的很清楚。
鄒郁在抽胳膊的時候,他的身體會往回凹陷,就好像是橡皮泥一樣,留出一個凹槽,因為幌金繩是線條,繃緊了的時候,這個凹槽就會成為漏洞空隙,所以鄒郁很輕鬆的,就把胳膊抽了出來!
當然,這麼說起來好像是挺簡單的…
但是你特么是路飛嗎?
這身體說凹進去一塊就凹進去一塊?
你這個人還講不講道理?
這種對身體細緻入微的控制…
「你已經…
修鍊到生命歸還的地步了嗎?」
蘇樂表情凝重。
「???」
輪到鄒郁傻了:「生命歸還?是術法嗎?」
「…」
知道幌金繩捆不住鄒郁,為了避免這孫子走的時候,順便把幌金繩也順走了,蘇樂急忙把幌金繩收了回來。
鄒郁舒服的舒展了一下筋骨…
然後微笑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他的性命,甚至於都不會影響他的生活,事實上如果不是得知你受傷的消息,我都壓根不會出現,我只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而已,如果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離開的。」
「這樣啊…」
蘇樂也只能盼著他言而有信了。
因為他現在是真對這孫子莫得辦法…
打,估計是打不過的。
就算是打得過…
你拿他有什麼辦法?
這身體是謝飛的,你打吧!
還是說送到監獄里去…
讓謝飛蹲監獄?或者乾脆戳穿鄒郁的偽裝?那樣除了給謝飛,給許君山,給小玲等人製造困擾外,能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想到這裡,蘇樂心裡有點煩躁。
但是他強迫自己冷靜…
問鄒郁:「你口中說的敵人…
到底是誰?」
鄒郁在和蘇樂交流的過程中,曾不止一次的提起「敵人」,而且用詞是我們的敵人,甚至於這個敵人,和李信也是敵對的,這讓蘇樂一時間無法推測,同樣也無法進行判斷,總覺得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鄒郁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說:「不用著急,你該知道的東西,很快就會知道的,而且…那個時間快來了!」
「什麼意思?」
「我不會害你的,永遠不會!」
「可惡,不要妄圖哲學老子啊…」
「…」
看著莫名暴躁的蘇樂,鄒郁心裡覺得十分委屈,他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對蘇樂也始終是以誠對待,從來沒有過傷害蘇樂的心思,他甚至於認為自己的言辭,都是十分得體的。
自幼在精神病院長大,脫離了人民群眾的鄒郁…
完全不懂得,這世界上還有「腐」這樣恐怖的辭彙!
更不知道,基佬對一個直男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完全可以這麼說,如果現在是鄒郁本郁在這,而蘇樂又完全打得過的話…蘇樂的棒球棍,估計都得提前退休了!
不過鄒郁並沒有生氣…
只是微微有些失落,但還是認真的解釋說:「不是我不願意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只是擔心你一時間無法接受,還是等你慢慢揭開這個迷霧吧,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無法接受?」
難道…
他其實是女孩子?
可他沒胸啊!
當然,女孩子也不一定有胸…
蘇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鄒郁也沒打擾他。
只是安靜的看著他。
那樣的目光…
屬實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如果仔細分辨的話…
那是一種很純粹的珍視!
不參雜愛情,親情,友情…
沒有任何該有不該有的情感。
但反而讓人覺得古怪。
蘇樂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還在腦洞大開…
如果鄒郁是女孩子的話。
嗯,被撩是可以接受的!
呸呸…
立志不做渣男的蘇彥祖如雪一般純潔!
「好了!」
鄒郁忽然站了起來,直了直腰,然後俯視著蘇樂說:「既然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一步,謝飛家距離這裡還挺遠的,回去還得收拾收拾,否則明天怕是要被他看出端倪…
你知道,他是警察,心思很細。
以後他們的事情,你盡量少參與…
現在道門方面已經接手,也用不到你。
如果可能的話,也儘可能少和道門打交道…
還有…」
鄒郁的表情突然凝重:「以後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嗯?」
「…」
鄒郁沒多說,默然起身離開了。
在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
又忽然回頭對蘇樂說了一句…
「因為。
我不想…
孤獨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