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才(上)

第八十一章 大才(上)

自逃出懷縣,眾人緊趕了一程又一程,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朝歌。無他,只是想把秀兒的家屬安葬在姜逸曾經居住過的道觀里。道觀已經殘敗,眾人重新收拾乾淨后,才再次上路,畢竟這裡承載了姜逸眾多的兒時回憶,即便荒廢了,姜逸的心中也不願令其破敗。其後一路太平無甚可表,卻說這一日眾人剛行至冀州的邊界,發生了一件令姜逸開心卻又不那麼開心的事。

「春風得意馬蹄疾,攜我蘿莉踏新泥。驀然二丑一回首,驚起叢中數野雞。」隨口胡謅著歪詩,逗弄著身旁的刁秀兒,看著小蘿莉掩口輕笑,眼中的悲傷日漸減少,姜逸的心情也越發的輕快起來。

可不想姜逸剛謅完,卻聽得身旁傳來了一聲輕嘆。「唉~雖不合詩體,卻也上口。前兩句雖不合時節卻多少有些文采,不過這后兩句嘛著實不堪啊。」

見有人搭話,姜逸轉過頭,打量起旁桌的那個說話的人來。不惑之年,峨冠博帶,面上雖有苦色,卻難掩雙眼之中的精韻,人雖消瘦可精神矍鑠,雖端坐未動,可卻給人一種睿智祥和的感覺。

姜逸打量著說話之人,說話之人也在打量姜逸一眾。兩名兵士坐在桌兩側,衣甲雖然殘破可一看便知是血里滾出來的精銳。席首位倚著胳膊斜坐著一名少年,年紀雖小可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淡薄卻又透出幾分玩世不恭,剛才的歪詩便出自少年之口。少年的身旁端坐了一名少女,少女用衣袖輕掩了嘴看不清容貌,可一雙大眼卻像會說話一般向自己詢問著心中的疑惑。「如此排場,這少年應該是世家中人吧。」想及此處,說話之人又道,「莫要辜負了大好光陰,少年人要收斂心性專心治學啊。」

聽了說話人的說教,姜逸卻未生反感,反而對這人生出幾分親近之情來。自從姜逸進京以來,身邊沒有了盧植的說教,耳朵根子是清靜了,可生活卻好像少了些什麼,怎麼過都不是個滋味。而這一句說教之詞卻讓姜逸心底再次生出一絲溫暖,同時也讓姜逸越發的思念起盧植來。

暗罵了自己一句「犯賤」,姜逸起身向說話之人行了一禮,道了聲謝過便與那人攀談起來。攀談的內容剛開始時還是當下的時局,可不知道怎麼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兵法上去了。一說到兵法,姜逸自然要將自己經歷過的戰役拿出來與之參詳,可不參詳還好,這一參詳卻讓姜逸大吃一驚。

為何大吃一驚?在與冀州黃巾大戰之時,姜逸等數人窮盡心力才想出的破敵之計,竟然被眼前之人談笑間便將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不說,更提出了許多其他妙計,這又怎能不讓姜逸驚為天人呢?

「大才啊,不想在這打尖歇腳的小鎮竟隱如此大才。自己目下正要上任中山,而自己的班底也不過還是靈丘的那些老部下,可巧了今天遇見高人,這要是不收為己用對得起老天爺的眷顧嗎?」舉杯祝酒的時候,姜逸心中暗想道,一雙笑眼,也在不為人知的角度四下亂轉,心中不知打起什麼主意來。

「在下姜逸、姜悠之,多謝先生教誨,今番逸受益良多,可還未請教先生名諱,不知先生可否見告?」如此才學定非泛泛之輩,還是先聽聽是不是自己知道的名人吧,想罷姜逸舉手又是一禮道。

「姜逸?你叫姜逸?可是在癭陶大破黃巾的姜逸、姜悠之?」說話之人驚異的問道?

「先生竟聽過不才的名字?敢問先生名諱?」這一問也問得姜逸一愣神,什麼時候自己居然也這麼有名了,竟然被人知曉。

「呵呵,吾乃廣平沮授,當日冀州黃巾賊亂便是在在下的家鄉啊。」說話之人笑了。

「沮授!」對於沮授此人姜逸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袁紹的謀士,在電視劇中看過一段被曹操抓了,然後不降逃跑被曹操射殺的戲碼。本以為是個大路貨,可今天一番攀談卻讓姜逸心頭巨震,這是個大才啊,可惜不被重用,倘若當初袁紹聽了他的話,官渡之戰鹿死誰手怕是要說不清了。「這麼個大才與其給袁紹去浪費,不如歸我了吧。」聽了沮授之名,拉壯丁的想法在姜逸的心中更加堅定。

「原來先生竟是沮授?先生高才如雷貫耳,先前不識先生尊顏,姜逸失禮、失禮,還請先生見諒。」言罷姜逸一躬到地說道。

「嗯?沮某高才?而你竟聽過在下的名字?從何得知?」聽了姜逸這句恭維的話,沮授的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個…剛才在下請教過先生,自然知曉先生高才,而先生名諱則是…則是逸經過柏人時聽當地百姓說的…」姜逸暴汗,「我擦…果然是高人,我隨口恭維一句都能聽出破綻,還好我夠激靈。」在沮授垂頭沉吟的時候,姜逸偷偷摸了把額頭的虛汗。

「先生何故在此?」見沮授沉吟不語,姜逸問道。

「哦,沮某失禮,授剛剛辭官,正要回鄉修養。」說到此處,沮授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和幾分憤然。

「辭官?先生何故辭官?」見沮授如此,姜逸正好號脈。

「哦,不過是看不得當今的朝政罷了。」言罷沮授自嘲式的笑了笑。

「那倒也是,如今的朝政是有些荒廢了,不在朝為官也好,也好。」聽了沮授辭官,姜逸心頭大喜過望,但臉上還要裝出一副憤慨之色。「這就是在野啊,現在下手正是時候啊。」姜逸心道。

「姜逸小兄此番何往?」

見沮授發問,姜逸趕忙回道:「不敢,若先生不棄,請喚在下表字悠之即可。」

「也好,那我便喚你悠之,悠之此番是從京師往何處去?冀州還是幽州?」沮授顯得從容隨意,也正合他目下的心態――無欲則剛。

「哦,回先生,逸此次乃是到中山上任。」

「上任中山,果然是少年得志,難怪『春風得意馬蹄疾』啊。」此刻沮授才恍然有感。

「不敢,先生此次就是回家修養?」

「是啊。」說是如此說,可沮授的語氣卻有些落寞。「春秋耕讀,夏冬狩獵,倒也快哉。」

「快哉是快哉,可卻埋沒了先生滿腹才學,也辜負了先生的一腔壯志啊。」

「如今這大漢朝幾已腐朽,民生凋敝,上無道而下不治,販官鬻爵,內侍當道,授又何談壯志。不若回鄉耕讀以待天時吧。」

聽了沮授的話,姜逸心中多少有了些計較。「先生也莫悲觀,世間之事也非全然如此,倘先生僅隱居市井,則壯志何時能酬?逸此番上任正要治理百姓使之安居樂業,逸也相信,只要吾等自勤自勉,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見沮授聽了自己的話后看待自己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可卻依然不語,姜逸繼續說道。「然逸縱有此抱負卻恨無人相助難以施展,今遇先生實在上蒼眷顧,逸願為中山國百姓請命,拜先生為長史,上報國家,下安黎民,逸也願奉以師事,望先生不棄,切莫推辭,如此亦可酬先生之志。」說完姜逸一鞠到地。「老子好歹也是個兩千石的地方長官了,而且好歹沮授也聽過老子的名聲,現在老子又這麼禮賢下士,而且還是現場徵辟你,沮授你還跑得了嗎?」低頭間姜逸心道。

可等了半晌,躬鞠的姜逸的腰都有點酸了,仍未見沮授前來攙扶,也沒有出現電視劇中大才得遇明主后?頭便拜的狗血YY戲碼,這叫姜逸心中失望又疑惑。「按說不該如此啊,我現在好歹也是有『身份證』(腰裡的聖旨)的人了,而且又表現得如此雄心壯志,又是這般禮遇,沮授怎麼就不叼我呢?」想罷,姜逸慢慢抬頭看向沮授,卻見沮授只是皺眉捻須卻未有任何錶示。

「難道先生不願相助?」稍等了下,見沮授仍然沒有表態,姜逸弱弱的問了出來。

「授雖有壯志未酬,但目下卻無出仕之心,還請大人見諒。」沒有稱呼表字而叫了聲大人,說了有壯志未酬卻不願出仕,況且話語雖然客氣但人卻未動,僅從這幾處細節,姜逸就知道這次的徵辟失敗了,而且是很明顯的沒被人看好。

「既然先生不願相助,也請先生告知緣故,則逸亦感激不盡。」雖然失望,可姜逸仍沒有放棄,再此一鞠到地,誠懇的向沮授詢問起原因。

見姜逸如此誠心,又對姜逸有幾分好感,沮授也不願叫姜逸再次失望,便扶起了姜逸,看著姜逸搖了搖頭,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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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我的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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