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一個約定

片刻之後，靈羽轉醒，看到眼前距離過近的陌清風放大的臉，只覺得驚喜，一時反應都慢了半拍。

「贏了啊！」靈羽下意識抓住陌清風的衣袖，幾乎有些抑制不住的手抖，言語間還有濃濃的難以置信。

陌清風見狀，無奈的一笑，她這般反應，像是羽溪式的可愛反應，叫他自然的覺得親近。

「贏了，你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人抓著你不放了！」陌清風說道。

靈羽喜得跳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頰微紅，只看了陌清風一眼，便扭過頭去。

那是種彆扭的感覺，躺在他的懷裡，被呵護被疼愛，不能說不舒服，不能說不想要，可她覺得不應該，她受不起。

這麼一站起來，靈羽才看到一旁的千葉雲。

靈羽同他對視，不期然看到他眼裡的情意，臉上的笑意散去，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隨之消散。

「師兄！」靈羽開口喚他，依舊感到不習慣。

「姑且先這麼叫你，我有些話想和你說。」靈羽說道。

千葉雲勉強起身，竭力維持住了平等的姿態，道：「洗耳恭聽！」

靈羽略加思索，而後說：「我如今絕不能再做這人間的女皇了，可人間需要一個皇帝，一個可以在戰爭混亂之後帶領所有的人走向希望的皇帝，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戰勝靨，你有不可磨滅的貢獻，我想以神的名義，將皇位傳給你。」

千葉雲一怔，他不是一腔熱血的毛頭小子，這些年，他一直待在離皇位最近的地方，他太明白待在那個位子上的責任和妥協，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可皇室最重要的血統他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你卻唾手可得。

靈羽見千葉雲沉默，一時還摸不准他的心思，這種事情應該沒有人會拒絕吧？

「我認為你一定能做好，也只有你有這個資歷，靨這麼一鬧，人間暫時可經不起戰爭了。」靈羽勸道。

千葉雲忽地笑了，道：「我明白了，這是天大的好事。曾經的四國鼎立的局面是我一手打破的，如今就該對所有的百姓負責，無論曾是哪個國家的人，從今往後都是我的子民。」

靈羽鬆了一口氣，這下看來，人間的事情，她暫時不用管了。

「好了，我們走吧！」陌清風對靈羽道。

靈羽點點頭，和千葉雲簡單的告別之後便跟著陌清風離開了。

和千葉雲的事情好解決，可是和陌清風的糾葛，靈羽還真是沒個主意。

「我不想去魔界！」靈羽說道，那個地方有她不想見的人，像陌川那般自私又護短的樣子，再想想輕洛這些年對她的誤解，真是讓靈羽沒來由的厭煩。

她怎麼可能對陌川那傢伙生出愛情呢？就算當時神族就剩他一個雄性，也絕沒有這樣的道理只有輕洛那種單純的，才會被他的外表迷惑，看不透他的伎倆。

陌清風聞言，便說：「那就去至上神界吧，那裡很安靜，沒什麼擾亂。」

至上神界的桃花是由靈力維持的，終年繁盛，花瓣紛飛間，一切世俗都漸漸遠離，只剩雲霧繚繞，花開滿地。

這般盛景，身處其中，便會自然而然地生出愉悅輕鬆的心情來。

只是這裡沒有一個人影，更沒有其他任何生物，和魔界的熱鬧景象全然不同，靜得過分了些。

美則美矣，卻太虛幻了，虛幻且易碎，如同泡影，或是一場夢。

靈羽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心中生出感慨，這樣的地方，也只有輕洛會喜歡，並且信以為真，一個沒有黑暗的世界。

「我有時候真是覺得，神的生命這麼長，活得糊塗點兒也挺好的，不必細想，只要享受當下就好了！」靈羽說道，帶著自言自語的語調，似乎不在乎陌清風會不會認同。

「可正是因為時光的漫長，所以能看到人間萬物生命的怒放與凋零，所以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生命究竟是什麼，該怎樣活著？」陌清風笑道，眸光中滿溢著柔情，反駁了靈羽，擁有這麼多的時間，又怎麼能活得糊塗？

靈羽聽說的這樣深刻，不自覺地笑了，打量著陌清風，露出一點玩味的神情，道：「我說你這個小傢伙，你才多大？經歷過多少磨難？就有這麼多的體悟了？你倒是說說，生命是什麼，你想要怎樣的活著？」

「問題這麼多呀！」陌清風誇張地叫道。

他輕輕後退了一步，突然調皮：「你若是真想知道，就耐心一些，沒過一百年，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不過現在我可以先回答第一個。」

「我是比你年紀小很多，但是你在我心中仍然是可愛的小姑娘，這不矛盾！」

靈羽聽得心中一甜，靜靜地望著陌清風，也不知怎的，慢慢就紅了臉，可沒等她說話，陌清風突然伸手按到了靈羽頭頂，很是用了些力氣的，叫靈羽輕易掙脫不開。

「你放手！」靈羽惱了，這煞風景的傢伙，一口甜一口鹹的，真叫人又愛又惱！

「我不放，你可別說出那些我不想聽的話！我分得清楚你和羽溪的區別，我能感受到你的猶豫和愛意，或許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你注視著我的眼神有多麼深情，那愛意我不會弄錯，只是我們都需要時間適應！」

陌清風固執地說道，他拒絕被拒絕，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

靈羽不可避免的被他的一席話震撼，原來他都知道，她滿心的愛，在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不能抑制自己想要擁抱他的衝動，管不住自己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真是敗給你了！」靈羽泄氣道，抬頭凝望陌清風，突然就忍不住想要任性一把。

「我可以抱你嗎？」靈羽突然問，幾乎沒什麼來由的。

陌清風聞言鬆開搭在靈羽頭頂的手，靜默片刻而後將羽溪擁進懷裡，環著他的肩膀，不敢太用力。

而當靈羽真切的感受到陌清風的體溫時，她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遵循本能把臉貼在他的心口，聽到他有力的心跳，雙手環著他的腰身，和他僅僅貼在一起。

這是她一直都最想做的事情，果然和記憶里的沒有分別，溫暖而安心，恰到好處的撫慰了她這一個孤獨了太久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