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壬子身份疑團
羅弋和壬子面對面站著。
在他打量壬子身上那厚重袍子的同時，壬子同時也在打量他。
「夢魘被你吃了？」他問。
羅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過頭問他：「是你指使的他偷捲軸吧？」
沒想到壬子突然笑出了聲，「我可沒打算要捲軸，是他自做聰明。」
「那經書呢？」
壬子平靜道：「經書倒是的確有用……」
羅弋上前用手揪住他的領子，「把經書還回來！」
然而手抓上那個袍子卻發現下面是空氣，壬子已經用極快的速度閃到一邊。
他用嘲笑的眼神看了一眼羅弋，「放棄吧……別總是不自量力。」
羅弋想到剛才他重傷金小姐的情景，心中就有萬分怒火。
「你做這麼多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壬子袍子在夜風中飛揚，聲音低沉又空靈，「做這麼多事，當然是為了自己。」
「捲軸上的秘密我已經知道，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經書。」羅弋說。
壬子道：「你知道的秘密不一定是真的秘密，況且……你根本沒有資格向我討價還價。」
羅弋衝過去揮起拳頭打向他的面具，壬子伸出長長的胳膊將他的拳頭推向一邊，羅弋眼疾手快伸腳踢在他肚子上，然而那一角人仍舊是空的，袍子下面只有空氣。
羅弋心中驚訝，為何壬子好像沒有軀體一樣！
壬子並沒有下重手，只是推開他閃到另外一邊，「何必自討苦吃，你沒必要向我挑戰。」
羅弋落在地上，站起身說：「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天經地義。」
壬子不以為然，「你又怎麼能保證經書本來屬於他們？都不過是短暫的持有者罷了。」
這話羅弋顯然聽不進去，「那我就為剛才你重傷我的親人報仇！」
他展開雙臂彙集四周的力量，朝壬子攻擊過去，壬子認出這是夢魘才有的法力，果然羅弋已消化了他的力量。
他跳起身躲開，身上那些會發光的蟲子一條條紛紛朝羅弋纏去，試圖把羅弋體內的力量吸出來，然而無法成功。
「別裝了！」
壬子冷冷說：「什麼親人？什麼報仇？這些年來你所做的過分事，不用我再給你重複吧？」
羅弋一愣。
壬子飛身到他眼前，「你的過去我都知道，和她之間本就沒有多少親情，何必在這個時刻大義凜然。」
羅弋盯著他臉上的面具，雖然他說的是真的，可如今自己也在想辦法彌補這段感情。
以前自己犯的錯不該得到原諒。但是如今他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幼稚。
羅弋握緊拳頭，一手揪住壬子的袍子，另外一隻手向他的面具襲去！
與此同時，在崑崙墟的龍池。
金小姐將體內的毒素散去大半，然而手還在腐爛，她的臉色非常難看。
應龍站在她的身旁，「沒事的，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恢復。」
金小姐試著握了下拳頭，然而雙手在此時此刻的確已經沒有了力氣。
「為什麼要救我？」她問。
應龍對這個問題感到奇怪，「那個時刻難道我能不救你？」
金小姐說：「你剛才可以連羅弋一起救過來……」
應龍笑了一聲，臉上多了幾分淡然，「他就算了。」
他毫不顧忌地說：「如果讓我在你們兩個之間選擇救一人的話，肯定是救你！他在我眼中本來就是多餘的存在。」
金小姐抬頭看了一眼應龍，這麼多年來他做事情仍舊是固執己見。
應龍非常直白：「我這麼說你也不用生氣……他死了對於你未必是壞事。」
這話金小姐不願聽，臉色又白了幾分。
應龍無奈地攤了攤手，「行吧，不說他，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找那個壬子的麻煩？」
金小姐目光看著手上潰爛的皮膚，「沒想找他麻煩，只是過去確認一件事。」
「確認什麼？」
金小姐說：「我覺得他有很大的問題，甚至懷疑他不是壬子。」
聽到這句話，應龍沉默了。
在巨大的龍池殿中站了很久，他才開口說：「……我也這麼懷疑過。」
金小姐和他對視，她以為這是自己獨有的發現，沒想到應龍已經有了這個懷疑。
「如果他不是壬子，那是誰？真正的壬子又去了哪裡？」她問。
應龍低聲嘆氣：「我怎麼會知道……在好多年前我就提起過這個假設，但是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件事。」
他轉過身來問：「你不覺得奇怪嗎？阿傾！這件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肯重視。」
在這之前，應龍像遞摺子一樣，往上面發了很多份文件，提出好好調查當年壬子的去向，還有人類世界中馬蜂島山洞連接的妖怪世界……但最終都石沉大海。
金小姐知道她的意思，「既然他們都不管，你又何必費心費力。」
應龍臉上帶著些許失落，「我總預感要發生什麼事，可如今也已被磨平了心志。」
算了……未雨綢繆也好，杞人憂天也好，一切自有天命。
他回過頭來，看到金小姐正在出神，眉毛一直皺著。
「你在想什麼？」
金小姐微微搖頭，「這個壬子不管是真是假，力量都不容小覷，可……」
她想到上一次羅弋他們進到山洞中能全身而退，顯然壬子是有意放過他們。
壬子種種奇怪的言行，給她一種處處給羅弋留餘地的感覺，這種待遇想必曾經他們是故人。
可如果壬子並非壬子，那又會是哪位故人？
「喂！」應龍叫了一聲，把金小姐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金小姐捂著傷口搖頭，「我只是奇怪壬子為什麼一直帶著鬼面具，而且他袍子下就像沒有身體一樣。」
「他周身環繞的那些蟲子我看到了，那些蟲子能從別處抽取靈魂，並能為他搜集各種力量。」應龍說。
這種蟲金小姐此前早就聽過，但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到實際面目。
這種吸取別人的靈魂和法力的蟲子本就稀少，能控制它們的神和妖，寥寥無幾。
羅弋第十幾次被壬子甩到地上。
「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執著。」
壬子的語氣中居然帶了幾分佩服，他仰頭看看夜空上懸挂的巨大月亮，低頭又看著臉上滿是傷的羅弋搖搖頭。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這是故意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