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夕是何年啊!
梁三爺身著龍袍,左邊一身鳳冠霞披的雍容華貴女子與之并行,這女子一出來,梁俊身子一僵。
呵,這娘們,身材是真他娘的帶勁,長的也勾人攝魄,典型的禍國殃民的樣,這要是綁了,給多少錢都不帶換的。
海盜思維瞬間佔領了梁俊的思想,整個人精蟲上腦,下半身開始駕駛身體,心裡一萬個聲音吶喊著:上身吧,泰迪俠。
好在僅存的理智及時的拉住要邁出的腿,讓他清醒過來。
「呼。」梁俊心有餘悸的吐了口氣,得虧所有人跪了下來,並沒有注意到站著的梁俊,梁俊反應過來,趕緊跪下。
梁三笑道:「今日中秋,朕與眾卿同樂,眾卿無需拘束,繁文縟節,不要也罷。」
「謝陛下!」眾人齊聲道
「是,父王。」尷尬的梁俊沒有跟上大家的節奏。
他聲音不大,只有周邊的幾個人聽到,皇后撇了他一眼,梁俊只覺得渾身一機靈。
娘的,沒想到皇后這麼年輕,看樣子也只不過是三十歲出頭,保養的真好,真實年齡估計也就三十五六,一想想六皇
子不到二十,也差不多。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成婚都早,十五六歲就成婚生子,正常嘛。
一想到這,梁俊突然想起,好像就是眼前這個妖精一樣的皇后,卡著自己的太子妃,給自己找了五年都沒有找到。
「這是奪妻之恨啊。」梁俊想到這又恨的牙痒痒。
皇帝來了,代表著這場別出心載的中秋宴會馬上開始了。
眾人跟著皇帝出了大殿,梁俊才發現,這是要露天開趴,早就有內侍準備好酒食,眾人按照位置坐好,依舊是按照左皇室右大臣的位置坐著。
只不過左邊多了八個公主,原本跟著皇帝一塊出來,入座時排著隊從梁俊面前行禮走過。
有叫太子的也有叫太子哥哥的,最小的約莫也有十歲左右,一個小蘿莉,長的很可愛,甜甜的叫一聲太子哥哥,不等梁俊把手裡的酥餅遞給她,小姑娘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次見面得想辦法給她扎一個雙馬尾,梁俊將酥餅扔進嘴裡念叨。
中秋宴會也沒什麼讓梁俊眼前一亮的開場,老一套的領導講話,完事大家點頭稱讚,除了沒有鼓掌外,基本和前世自己上大學那會學校里的應酬差不多。
梁俊一邊聽梁三在上面白話,一邊吃,咔吱咔吱的咬的直響。
「太子最近胃口很好啊。」大皇子梁錦突然開口道。
梁俊正吃著開心,一聽大皇子說話,心裡也是一愣,是啊,不知道為啥,打來了這,自己的胃口好的不了,一天天嘴都不帶閑著的。
「皇兄說笑。」梁俊總感覺這個瞎了眼的大哥不是等閑之輩,雖然他看不到,但被這樣一個人注意到終歸也不是什麼好事。
「來,皇兄也嘗一嘗。」身為海盜的梁俊深知化敵為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拉人入伙,見大皇子的糕點食物幾乎一點都沒動,趕緊拿起一塊也不知道是鹿肉還是驢肉的塞到大皇子的碗里。
梁錦笑道:「多謝太子。」說完,筷子一夾,嘴一張,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塊消失在大皇子的嘴裡。
嚯,梁俊探了探頭看了看四皇子的餐桌,和大皇子差不多,也是幾乎沒怎麼動。
「太子,一會的斗詩會準備的怎麼樣了?」梁錦轉過臉,沖著梁俊道。
還差一句,就能壓著你們打了。梁俊心裡有些得意又有些鬱悶,
嘴上只能苦笑道:「臣弟素來不擅詩詞,皇兄又不是不知。」梁俊說到這,突然想到大皇子的傳聞,道:「詩詞一道本是皇兄擅長,想來皇兄是胸有成竹了。」
梁錦難得的自己倒了一杯酒,搖了搖頭,低聲笑道:「太子說笑了,今晚只怕風頭全都在咱們的狀元郎那兒。」他說著伸出手指,緩緩的指向對面倒第三排的男子。
那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長的倒是挺英俊,精神抖擻,脖子不由自主的昂著,一看就是極度自信之人。
梁俊一邊納悶,自己這個大兄弟一個瞎子,指人咋就那麼准,一邊看著那狀元郎問道:「狀元爺雖然少見,但是坐在他前面的可是六部尚書,朝廷支柱,哪一個不是做文章的大家。」
梁錦呵呵一笑,道:「咱們這位狀元爺可不一般,太子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
「賭?」梁俊一聽這字,來了精神,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側著身子道:「賭什麼?」
梁錦笑了笑道:「賭沈狀元必中今晚斗詩會彩頭。」
「沒問題,若是我輸了,這枚玉佩送給皇兄。」梁俊好賭,興緻上來了,除了胳膊腿外,什麼都可以賭,順手就把掛在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若是皇兄輸了,怎麼辦?」
梁錦沒有說話,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用力,酒杯竟被他一把捏碎:「太子,我與人打賭從來都不會輸,你忘了么?」這一米八的壯漢說完,沖著梁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是,我知道的。」梁俊從身上拿出一塊布,挪了下身子,將白布纏在大皇子手上,道:「咱們打賭就打賭,你好端端的捏酒杯乾嘛,你看這血流的。」一邊唏噓一邊給大皇子包紮。
梁俊自然聽說過大皇子喜歡打賭的性格,但是聽的更多的是,大皇子一興奮就愛捏酒杯,從小到大捏碎的酒杯都能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段開個店。
整個右手全部都是傷痕,新傷老傷一層疊一層,與白璧無瑕的左手對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一旁梁錦的貼身太監見到自家主子又滿手鮮血,早就見怪不怪了,不光他,連梁三聽到這邊有動靜,轉頭看了看,見大兒子滿手是血,也沒在意,扭過頭接著吃喝。
大皇子侍從太監趕緊上前:「太子殿下,讓奴婢來吧。」說著將梁俊的白布解開,從懷裡掏出類似繃帶的紗布熟練的包紮起來。
「bing...」也不知道什麼樂器響了一聲,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眾卿。」梁三爺面色微暈,臉帶喜悅:「今日中秋佳節,有酒無詩,豈不是憾事?」
大炎朝建朝以來,崇文尚武,民風彪悍,上到朝堂,下到民間,說話做事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每年中秋,全國各地都有詩會,才子文人相聚一起,這一日也如武人相鬥一般,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把準備了一年的詩詞拿出來比個高低。
在中秋斗詩會這一天,縱然是平日里再謙遜的文人,旁人問他,你覺得自己詩詞做的如何,他也得說古來第一,若是謙遜一句說,拙作,傳到士林中,必然被恥笑為天下第一虛偽之人。
文士不驚人,武者不冠軍,大炎如何在群狼環伺中立國?
梁三爺說完,內侍總管太監常欣尖聲道:「斗詩會,開始。」
而後從兩旁走出一群侍女來,端著盤子將眾人面前的飯菜全都撤下來,後面又跟著一幫小黃門,將桌面擦拭乾凈,放上文房四寶,又在每人身邊放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上茶水。
梁三見安排妥當,笑道:「方愛卿,今日斗詩會你來做主持可好?」
尚書僕射方護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躬身沖梁三行禮道:「遵旨。」
梁三道:「給朕也準備筆墨。」旁邊小黃門聽了趕緊上前將文房四寶擺好。
自炎朝開國以來,年年都有各種各樣的斗詩會,但是沒有一次有皇帝參加,畢竟皇帝一旦參加,斗詩會再不需要謙虛,誰敢說自己作的詩詞比皇帝好?
「陛下,只怕有失公允。」皇后在一旁道,梁俊聽的真切,這皇后聲音和身材一樣帶勁,他心中有鬼,側著身子餘光撇了撇六皇子梁羽,只見梁羽也在看皇后,但是面色陰冷,全然不像兒子看娘的樣子。
梁三道:「我作的詩詞不參與眾卿評比,可好?」皇後點了點頭,笑道:「陛下聖明。」
方護道:「今日乃是中秋,中秋斗詩會自古以來第一場就是以月為題。」他說著,笑了笑,隨手將腰間的玉佩摘下,道:「這枚佩玉伴老夫多年,雖不是上當好玉,卻勝在渾然天成未曾受過刀斧,第一場的彩頭便是它了。」
「可是相爺的鸞鳳玉佩?」大皇子突然問道。
方護點頭道:「回殿下,正是。」
大皇子拍掌笑道:「好,這佩玉我要了,之前多次向相爺討要,相爺一直不給,不想今日居然拿出來做彩頭。」
方護笑道:「斗詩會上無大小,殿下若想要,作得一首好詩便可。」
大皇子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相爺快讓人計時吧。」
二人正說著,梁三突然插嘴道:「且慢。」從腰間摘下自己的佩玉,常欣接過來,快步遞到方護面前,梁三道:「方相,朕用自己的佩玉與你相換,可好?」
方護接過常欣手中的佩玉,笑道:「陛下以好換次,臣又怎能不成陛下之美?」說著恭敬的將自己的玉佩交給常欣。
「知我者,方相爺也。」梁三哈哈大笑,常欣走到梁錦面前,躬身將佩玉遞上,笑道:「殿下。」
大皇子接過來,雙手慢慢摩挲,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梁俊心道:「這皇帝老兒還真是疼大兒子,這邊一說想要,那邊馬上就給,果然如傳聞中所說,這大皇子要是眼睛好好的,太子之位只怕誰也動搖不了。」看著大皇子面帶微笑,摸著佩玉。梁俊忍不住心中吐槽:「剛剛還一副憑本事奪玉,我還以為老大得義正言辭拒絕呢,沒成想退堂鼓打的那麼快。」
梁三道;「方相,可以開始否?」
他一說完,皇后不知為何向著梁俊看來,梁俊不敢和她對視,拿起毛筆假裝低頭寫字,努力思索不知天上宮闕下一句是什麼。
一陣涼風吹來,梁俊一機靈,突然,今夕是何年,五個字浮現在腦海中。
「天助我也!」梁俊臉帶微笑,緩緩的抬起頭,只覺得天地都在心間一般,挺身端坐,看了看皇后,又覺得皇后也沒有剛剛那麼好看,環看周圍眾人,皇子也好,大佬也罷,在他眼中,此刻一個個只不過是土雞瓦狗,自己一會分分鐘將他們吊起來打。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啊!
這種掌握全局,先知先覺,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梁俊已經開始期待一會所有人大跌眼鏡,把自己當作天人的場面了。
「太子的逆襲,就從今日開始,今日逆襲,就從水調歌頭開始,蘇軾大佬,抱歉了。」
站在梁俊身後的德喜突然心驚肉跳,再看梁俊的神情,熟悉梁俊的德喜知道,這是太子爺要干出人意料的事的前奏,想起這三個月以來,每次太子露出這個神情,穩穩會出幺蛾子:「太子爺,您可千萬別犯病啊!」
德喜攥緊了拳頭,準備好隨時攔住太子爺。
梁俊興奮的看著方護,只等著他說開始,長香被人搬了上來,放在正中央。
方護道:「第一場,以『月』為題,詩詞皆可,但全篇不可出現月字。」
fuck!梁俊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