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素昧平生的素
「傳鳳凰族令！
外族所有族人及奴僕，三個時辰內至道場集合！
逾期不至者，殺！」
女孩正在最後一次梳理娘親的頭髮，一絲不苟，聽到傳令，嘴角揚起笑意，似喜似悲，似哀似怒，又似絕望，清澈的眼睛里淌出兩行淚水。
「娘親，我的機會來了。」
……
……
許多人在聽到傳令時就火速奔往演武場，生怕晚了半步。
等女孩安葬了母親，趕到演武場的時候，偌大的個場已經人山人海，鳳凰外族十萬餘眾，皆已到場。
「喂！兄台，怎麼回事啊？鳳凰族令已經有近六年沒有在外族發過了。」
「你消息還真是夠閉塞的！今天五小姐及笄！」
「她及笄與我等何干？」
「這你都不知道！內族女子成年便待字閨中，不允許再拋頭露面，所有一切事情由四位伴妖代為打理，而伴妖便來自於我們外族。」
「哦！這樣啊！不就是選奴僕嗎？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嘿！你不知道，伴妖可不是普通奴僕，他們會和主人締結血契，得到百分之一的血脈，鳳神膝下無子，唯有個侄女，平日里寶貝的不得了，成為她的伴妖，且不說終身榮華，就是她百分之一的血脈，那相當於一縷和鳳神同源的血脈！也足以讓人瘋狂！」
「……」
……
女孩頭上纏著破布，遮住刀創，只留著一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瘦弱的身子在人群中拚命向前擠，奈何人小力薄，擠了許久也沒能有多少進展。
所有人！都在擠！都想入五小姐法眼，從此擺脫外族奴才的身份！
我不能這樣放棄！我不能！
深深的執念逼迫著女孩去擠！
終於，女孩動用了她隱藏十幾年的底牌。
她的瞳孔里閃爍著幾點藍光，如同黑布上的小孔透露出藍天，讓人在絕望中看到一絲希望，一絲釋然與輕鬆。
不要擠了，放棄你們的執念吧！
放棄吧！
所有她注視過的人都露出一絲輕鬆與幸福，彷彿成為五小姐的伴妖對其已經沒有了吸引力。
……
「出現了幾個很有趣的人。」
場外，一白衣男人搖著扇子，對身傍的一個身著麻衣的小女孩道，微微一笑，俊美白皙的臉上勾出了邪魅之感，正與邪就這樣在一張臉上闡釋著極致的美，這是足以讓所有男人自卑垂泣，讓所有女人瘋狂的容顏，人群中不知已經有多少少女在偷偷窺視著了。
「走吧！大哥可得好好為我把關哦！」麻衣女孩眼不都不抬，低頭向前走時依舊專註地掐著指訣演練法術。
男子略有尷尬，將扇子一收，瀟洒地跟了上去，一時間，女人的尖叫聲不絕。
麻衣女孩皺著眉頭，這些花痴的鬼叫，打攪到自己演算了！
「五小姐到！」
前方開路小廝聲音尖銳，一口太監腔直衝雲霄。
護衛們連忙在人群中開出道，直通外族長老席。
「卑賤的東西！快點滾開！」
護衛踢了地上的人，聽到「咔」一聲，被踢中的人八成已經在鋼鐵軍靴下斷了骨頭。
「咳！」
地上的人剛剛爬起來，又倒在地上，引起周圍人一陣轟笑。
地上的人破布包住了臉，正是醜女孩，她剛剛不小心摔倒在地，又受人群踩踏，已經受傷不輕，但她還是想要站起來！
一次次失敗，引起一場場譏笑。
護衛不耐煩地提起她的脖子，就要丟出去時，她慌亂了，難道要殺她？！
清澈如水的眼睛，護衛心裡一片安靜，手中一松，醜女孩又掉到地上。
她想要逃，拚命向人群中爬行，她不想死！
一隻手按在她背上。
「稍等一下！」手的主人聲音清脆，就像是清泉垂音，同時，一股炙燙的氣鑽進她的身體，在四肢百骸流動，修復斷裂的骨頭，雖然疼痛，卻也快樂！
這些熱氣在為她療傷，這些傷她沒有錢治療，今天之後，她唯有等死一途！
痛！但她在忍耐，生怕叫出來惹救她的大人物不高興。
約莫盞茶的功夫，她不僅感覺到身體恢復了，連陪伴自己多年的飢餓感也一拉而空。
她想要看看誰救了她，但這種輕鬆與「填飽肚子」的舒服感讓她迅速陷入沉睡。
「大哥，你看火元氣也是可以療傷的！」麻衣女孩向白衣男子歡喜道。
白衣男子扇柄在醜女孩身上一點，檢查她的狀態。
「你的火雖然為她療傷了，但療傷過程中極致的痛苦卻極有可能讓她永遠陷入沉睡，好在她意志堅定，火療並不適用於常人。」
「如果可以解決治療過程痛苦的問題……」麻衣女孩若有所思，順手虛扶著醜女孩到了長老首席。
今天，她是主角，連大公子金玉也只能屈身側席。
雖然殤素素相貌平平，衣著樸素，在演武場十萬眾眼裡，她就是一國最尊貴的公主，鳳凰族的唯一繼承人。
若是能成為她的伴妖奴僕，將來或能與墨鳳大人一般，成為鳳凰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絕世強者！
「拜見五小姐，拜見大公子！」眾人下身跪拜，殤素素眼中不可覺察地掠過一絲厭惡，她不喜歡這種！
反觀大公子金玉，他輕輕揚了揚下巴，分外享受這種人上人的感覺。
「內外本一族，諸位不必多禮」
金玉收了扇，起身抱拳回禮，將來，他在內族也當被萬人朝拜，他是鳳凰族大公子，理應是鳳神唯一的繼位者！
「哇！金玉大公子大帥！」
一個女孩驚叫，引起了全場對金玉的讚美，金玉向女孩一笑，女孩當場羞紅了臉，低頭看著手上的玉如意。
「今天，你們上來全力向我出手，撐過三個回合者入選！」金玉飛到擂台上，盤膝坐下。
「是御空飛行！大公子已經元真境了！二十五歲的元真境高手，少年天才，有鳳神之姿啊！」
「那誰能撐過三個回合！」
「……」
一時間，全場哄亂，終於還是漸漸安靜了，等待第一個上台挑戰的人。
「都是慫包！在下朱磊，來向大公子討教！」一個胖子爬上擂台，將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插。
……
一個回合后
「多謝大公子手下留情！」胖子伸手擦了臉上的血痕，撿起地上的斷刀。
「切磋而已，點到為止。」
大公子盤膝不動，胖子朱磊竟是連逼他起身都未做到！
……
……
有了第一人，便有第二人，第三人……
一整天，直到半夜，竟無一人入選。殤素素早已帶著醜女孩離去了。
「唔……」醜女孩睜開眼睛，她竟然睡在一張黃金床上，蓋著輕柔舒適的被子，如果不是全身因火元氣治療后留下的疼痛後遺症，她都要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醒了。」一個麻衣女孩趴在床邊。
「這是哪？你是誰？」醜女孩問道。
「哦？不認識我啊？」麻衣女孩非常驚訝。
「這是我的房間，我嘛！你可以叫我素素，素昧平生的素，素門寒流的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丑兒。」
「丑兒……真難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