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痕迹
月光看了眼窗，笑道：「你說他們走的這麼急，是因為什麼？」
飛魔魚答：「應該是不想付錢吧。」
月光一笑，問：「你吃飽啦？」
飛魔魚搖頭答：「差得遠呢。」口氣之中充滿得意，又吃起來。
月光看了眼飛魔魚細長的身體，只見每吃下去一道菜，那小身體便微微一鼓，又迅速扁平，月光似褒似貶的笑道：「你肚子倒是能裝，還吃魚肉。」
飛魔魚全當讚美收下，道：「那是！我能控制消化，肚子餓，便消化慢，明知食物多，當然要消化快。蛇有吃蛇，魚有吃魚，何況我是魔。我聽說你們人還有吃人的呢？」說著尾巴向前，猶如人的手指般按向轉盤，一撥之下，轉盤便帶著酒壺轉了過來。
月光心中一動，似笑非笑。
飛魔魚欲尾巴一卷，為自己倒一杯酒，解解饞，卻見轉盤不停，酒已被轉走。
月光道：「謝謝。」塞上瓶塞，收入包裹。
眼見酒消失，飛魔魚一愣，哼了一聲。
月光問：「你會吃飽吧？」
飛魔魚真想說「你又說廢話」，又深知他不是說廢話的人，拐彎抹角道：「我又不是饕餮，你還能看見我飽食值等等……」欲言又止，又吃起來。
月光笑道：「你是想說，這問題很傻，我能看又何必問你？」
飛魔魚吃過虧，搖頭道：「你聰明著呢，一點不傻。」
月光微微一笑，道：「你吃飽了說一聲。」
過了一會，飛魔魚道：「吃飽啦。」
月光道：「我請你喝酒。」
飛魔魚聽言立即看向他雙目，只見那雙目之中似誘似笑，又似自己錯覺，那眼睛明明清澈明亮，一派坦然。
飛魔魚心想：「剛才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感覺像誘惑我的惡魔呢？」
月光已從包裹取出酒瓶，那酒瓶頗為眼熟，飛魔魚反應過來，道：「這不是那空酒瓶嗎？我還奇怪你怎麼沒扔呢，裡面難道還有酒？」
月光答：「師父送的，所以沒扔。我喝的是沒了，但你喝的肯定有。」
月光將魔飛送的酒喝完便將酒瓶收起，那酒瓶雖沒了瓶塞，又是隨意放於包裹格中，但瓶底還是余有幾滴酒。
月光又道：「一兩滴肯定有。」
飛魔魚道：「那哪能夠我喝？你若真誠心，就給我喝烈酒。」
月光點頭道：「你先嘗這個，再嘗烈酒也不遲。」頓了頓，又道：「我說過會請你吃喝，又怎會不讓你喝酒？不過是因為你容易喝醉，打算讓你吃飽了再喝。」拿出收起的烈酒，壺上「烈酒」二字頗為勾魚，也放轉盤之上。
飛魔魚大喜，又有一絲古怪情緒說不出來。
月光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這一句使飛魔魚潛意識的擔憂蕩然無存，問：「什麼要求？」
月光道：「你容易喝醉，所以這烈酒只能喝一滴，不能多喝。」不等飛魔魚回答，月光又道：「你不喝便算了。」作勢收酒。
飛魔魚叫道：「我喝！」
月光便將轉盤轉了過去。
飛魔魚魚尾一卷，先喝那隻剩兩滴的，接著喝烈酒，才喝一滴，飛魔魚便詫異道：「月光，這是果味酒？我再喝一下試試看。」說著直接喝了一口，更加奇怪：「竟是不同口味！？我再喝——」「一口」二字未說，酒壺已被月光阻住，原來月光在飛魔魚喝一口之時便已站起，在飛魔魚喝完一口之後，已到飛魔魚身邊，飛魔魚因驚訝酒味，反而忽略了他。
月光心中瞭然，將酒拿回，連同桌上空酒瓶，均收入包裹。
飛魔魚見他沒生氣，依然有些心虛，月光已坐回原位。
飛魔魚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打破沉默道：「我喝的酒少，依然知道果味的就是果酒。是不是店小二拿錯了？還是這叫烈性果酒？反正我喝這酒是一點不烈。我覺得是店小二拿錯了！那兩人要請你幫忙，看酒瓶上寫是烈酒，就算喝了果酒也不會說。」
月光搖頭，心想：「看那二人反應便知說的是真話。」站起身走了出去，道：「我馬上回來。」
此時正好一陣眩暈襲來，飛魔魚再看之時，恰好是門合上的一幕。
飛魔魚心想：「走的真快，也不知出去幹嘛。」尋思：「難道真是烈性果酒？」
隔了一會，月光回來，拿起飛魔魚放於頭上，一人一魚進入另一包廂，合上了門。
飛魔魚道：「你真有客人要過來？」
月光答非所問，道：「你中毒了。」
飛魔魚驚訝:「什麼？」
月光道：「我也中毒了。」
飛魔魚更驚訝：「什麼？」
月光道：「我們中了同一種毒。」
飛魔魚感覺腦子很亂，喃喃：「我喝醉了？」
月光答：「你現在應該很清醒，那酒不醉人，兩種酒加一起，你也只喝了一口加三滴。」
飛魔魚沉默，心道：「那就是我產生幻聽了？」
又過了一會，敲門聲響，月光道了聲：「請進。」便見服務員有條不紊，一個個走進來。
飛魔魚尾巴一動，用尾巴用力揉了揉眼睛。
其中一位店小二腳步一頓，心想：「怎麼到頭上去了？」又想：「也對，頭髮不待頭上，那能待哪？但這頭髮如此不合群，真不是我扔的那根？」一頓而行，將提著的兩桶菜放在桌上，因後面還有人，放下后他便讓在一旁。
待十六桶菜上桌，八人異口同聲：「客官請慢用。」
月光點頭，八人便有序退下，最後一個合上門。
人一走飛魔魚便飛起來，俯視桌上的十六桶菜，裡面都裝著炸雞腿，飛魔魚問：「為什麼點一樣菜？還這麼多？」
月光道：「為你點的，我知道你愛吃雞腿。」
飛魔魚感動道：「月光你對我真好。」
月光道：「可是你已經吃飽了。」
飛魔魚道：「我現在吃不下了，但可以打包，放你包裹裡面。」
月光道：「不打包。」
飛魔魚恍然大悟，道：「是我想的那樣嗎？讓我想吃吃不下，只能幹看著？」
月光默。
飛魔魚磨牙道：「你好壞！你怎麼這麼壞？」越說越生氣，道：「就因為我忘了飛，害死你了？」
月光笑道：「是我召喚你出來，即便有錯也是因我而起，不過……飛魔魚竟然能忘了飛，應該給予懲罰。」看著那小眼睛，認真道：「我不想哪天我把重要的人交給你，你因為掉鏈子忘了飛，帶著對方一起死。」
飛魔魚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道：「放心吧，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
月光一笑，沖飛魔魚招手，飛魔魚會意，飛落他頭上，偽裝成頭髮毫無壓力。
月光將其中一桶雞腿收入包裹，起身向門口走去。
飛魔魚傳音問：「你不是說不打包嗎？」
月光答：「我早就想好改主意啦，說『不打包』是為了提醒你。」
飛魔魚又傳音：「那怎麼只打包一個？」
月光笑道：「為你想啊。」
飛魔魚傳音問：「為我想？那我要全部。」
月光道：「東西一次性吃多了很容易膩的，甚至會吃怕了，害怕再吃，你這麼愛吃雞腿，不應該對雞腿膩味。」
飛魔魚傳音：「有點道理。」又傳音：「你說的中毒是怎麼回事？」
月光笑道：「這個才是真壞，就不說了。」
結賬之時，月光特意提醒了一句，還要加一個「木桶」錢。結賬畢，出了第一酒，便向傳送走去，傳送到西金城，為了節省時間，他還花錢雇傭了高級馬車，與車夫談好價格，馬車便帶著他觀光起西金城。
接著他又傳送到東木城，如法炮製，花了半天時間，粗略「看」完人族副四城，最後又回到聖歌城。
期間他與飛魔魚腦中又眩暈了好多次，飛魔魚看不懂他要做什麼，傳音問：「月光，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魔界？」
月光答：「這個不急。」心中已經確定建幫地址，發信息告訴明燃無燼等人。
其實在交完建幫令過了手續后，便能直接確定「選址」，出現的是一個四維圖，囊括五城，根據地理位置不同，價格也不一樣。
月光賄賂過城主府大管家，大管家便悄悄告訴他，建議他不在這選地址，去實地選，選好了回來報坐標，便能免費。而且四維圖上的地址有限，若是自己去選，還能選一些四維圖上並不開放的建幫地址，這也是天下第一幫的隱藏福利。
本來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因事情接二連三耽擱下來，出現了有幫而無地址的情況。
直到此刻月光又來到城主府，站在大管家面前，報了一個坐標，大管家查詢了一下，地址「合格」，便給與通過，幫派才實際性建成。
想著以後還可能打交道，月光又賄賂了他一次。
大管家笑眯了眼，突然面色一肅，湊近他耳朵低聲道：「最近人族不太平，有瘟疫，你要小心。」畢竟「小金人」不應該輕易得病、夭折，提醒一句讓他心有防範更好。
月光心下一凜，什麼也沒問，點了點頭，道：「請留步，不必送我，我自己出去就行。」
此言正合心意，管家也不想送，笑道：「好。」
月光走出去，不動聲色觀察周圍，出了城主府，右拐，來到城主府右圍牆，腳在牆上一蹬，一躍而入，又是一蹬，翻牆而出。
飛魔魚沒看懂，傳音問：「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