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不該死的人，來了
一招而勝，凌御風雖卸下大部分力道，仇瑾卻仍無法立在甲板上，因為甲板上已出現了個足以將他吞噬的窟窿。
仇瑾下沉后，藉助雙劍傳來的力道，凌御風再次得以翻身而起，再落而下時，已是停在距離窟窿約莫四五步的地方。
雙劍倒握在手中，轉身看向岸邊百數人的時候，一條黑影也從窟窿裡邊直衝而起。
「當今世上，還有誰是你對手？」仇瑾說著，臉上不僅沒失落，甚還帶著許多放下之後的輕鬆。「江南煙雨楚，大梁公子凌。以前總覺你縱要優些，卻也不會將他甩太遠。現看來，不管武藝還是其他的什麼，你都遠遠超過他許多。現也終於明白了，何以他們執意要將最後選擇交給你。不管願不願承認，當你擁有這般能力后，江湖也就只剩一人能治你。」
凌御風只看著他，並沒去問些什麼。
「好了，」仇瑾也沒多說什麼的想法。「現既已經明白且很贊同他們的想法，那也該是時候將那許多東西全都交給你。」手指凌御風身後的船艙，仇瑾道，「我也說不清他們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收集那些東西的，但要將那許多東西帶到這，卻也著實花費了不少的精力。一直往前走，穿過第二道大門，你也就能看到它們了。看到它們的時候，你也不用太吃驚。那雖非是江湖全部的模樣，但這江湖中，總也是少不了那些東西的。」
凌御風轉身，順著仇瑾手指的方向，便就看到了扇黑洞洞的門庭。
凌御風未動，仇瑾也未去催他，不過閑聊般的說了些什麼。
「你說他們能抵擋多久？」
雖沒有明指，但從他看遠方的眼神，凌御風也知其口中的他們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你想他們擋多久？」凌御風反問，目光迴轉，也和仇瑾看著同一個方向。
「聽說金人尚有萬餘兵馬在。」
「皇太極逃了，所以他們還沒來的話，定會遭受更多的圍困。」
「他們有幾人？」仇瑾皺起了眉頭。「一個武當逃出來的老傢伙，一個本就該死的混蛋，一個算計了該死混蛋的混蛋，再加三張弓和一個拳頭。以一當百，說不定現在，正在以一當千呢。」收回目光，仇瑾重看凌御風。「其實我知道，現你真正想做的，應也是我想做的。可是我們都還不能去做啊。事情還沒有結束，但人，卻是已死許多了。所以你還在等什麼呢，等著他們的衝殺？」
凌御風搖頭。
「不管有多少人該死，但有一些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該的死。所以我在等那不該死的人。」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所以世間真有不該死的人嗎？」
「不知道。」凌御風再搖頭。「或對其他人來說，在場每一個人都該死，但我來說，有些人就不該死。說到底，凌御風也只是人，他非什麼都要理清對錯的神。」
仇瑾笑了。
」不管是人還是神，現即都已交給了你，那就該由你來做決定。你若是想再等等，那我們就再等等，因對我來說，不管是去找他們還是讓他們找我，結果都是一樣的。但你應該也知道，那些對我一樣的結果，對你卻是不一樣。「
說完，仇瑾顧自離開凌御風身邊，慢慢又到了船前。可當他在船頭站定后，凌御風也轉了身，一步步朝那黑洞洞的船艙走。
仇瑾隱約凌御風他說了什麼，可他轉頭去望時，凌御風卻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疑惑地搖頭，再不去管那個承受著巨大壓力的背影。但在片刻后，他卻也知凌御風他為何會進船艙了。
該到的人已到了，那麼該做的決定，也就該做了。
······
人群再起了呼聲，不管震撼多強烈，都終是有消散的時候。而當震撼消散時，他們就又是將注意放到與己相關的事上來。
毫無疑問，此戰凌御風勝了。若其最後不撤劍，仇瑾雖是還能再見明天的太陽，卻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悠閑地站船頭吹河風。
思緒及此後，他們就又尋人說話了。
不出意外的是，此番為眾出頭說話者，仍然是海荒。
」仇兄，「海荒明知故問道，」方才我等未曾看清楚，請問此一戰，最後是誰獲勝了？「
仇瑾雙手把玩著雙刺，饒有興緻地看著海荒。
」很明顯，我敗了！「
此話雖說很徹底，但落眾人的耳中，卻又非只輸贏這麼簡單。
現在說話者是誰？那可是震懾江湖整整數十年的墨衣無常啊。以前，人們縱只聽到他名字，都會忍不住要兩股戰戰。現在，他卻輕描淡寫的對眾人說說敗了，敗在一個年輕後輩的手裡。
此一句敗了意味著什麼，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是江湖的傳承，是長輩對晚輩的認同，也是交接。在此一句后，也就意味著不管爆槍南宮還是墨衣無常，都再不是江湖手執牛耳的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凌御風及和凌御風同一批次的年輕人。
仇瑾已經讓位了，楚江宇沒勝，所以當今江湖能執牛耳已執牛耳的那人，名叫凌御風。
可是江湖雖換了年代，面對仇瑾，眾人仍是不敢稍有逾越的地方。所以海荒小心翼翼道：」仇兄說笑了，凌公子不過勝在運氣好。否則依他的本事，又怎能接您的雙刺呢？「
海荒話音方落，便就有人附和道：」海莊主所言甚是，這隻不過凌公子佔了個先手，否則雙刺舞開時，誰勝誰負也說不一定。「
······
聽著他們的話語，仇瑾雖沒惱，卻也不可能再讓他們說下去。所以他就直言道：」我雖是敗了，但若你們想上船，還得要等勝我那人來同意。他若不發話，那抱歉，我就不過一隻看船的老狗，誰若是想上，就得讓我先咬上一口。「此話說完，他又不經意間提醒道，」我雖不知是誰在向這邊來，但看方才凌小子模樣，好像是他相識的。可是能否堅持跑到這，我就說不一定了。「
仇瑾方說完，不待蘇道朝開口，沈楊莫玄衣已猛然轉身沖了出去。
不該死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