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道賀
自從皇上恢復齊墨遠鎮國公的爵位，京都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可能要重新重用齊墨遠了，特別是在經過七皇子起兵造反，秦王叔又在雲貴自立為王，雖然朝廷已經派兵去鎮壓，但能夠震懾人心的大將，沒有一個比得上齊墨遠。
只是，萬萬沒想到，皇上居然這樣給齊墨遠面子，居然還親自來道賀了。
大廳中都是京都城名門世族的家主，看到趙衡出現，臉上都難掩激動，暗暗慶幸今天是來對了，本來還打算看一下風向，幸好幸好。
齊墨遠看到趙衡出現，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認為趙衡是重視他才來的，雖然是恢復鎮國公的爵位，他心裡也清楚，那是趙衡要利用他震懾秦王。
「鎮國侯，恭喜。」趙衡看著國公府上下都是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顯得那麼刺眼，而齊墨遠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更是讓人忍不住生出殺意。
齊墨遠臉上的笑意收斂，行禮說道，「臣拜見皇上。」
「今日沒有君臣之分，你我自幼相識，論輩分，你還是朕的表哥，你今日大喜，朕很高興。」趙衡低聲說道。
趙衡看向其他已經下跪行禮的人，「都起來吧，朕只是來喝杯喜酒。」
齊墨遠示意石硯給趙衡準備首座的位置，「皇上，請。」
「則知的雙腿何時治好的？」趙衡垂眸看向齊墨遠的雙腿，半個月前，他還詢問過雙腿醫治的情況，當時齊墨遠還說無法站起來的。
半個月前無法站起來，如今卻已經能夠行走自如了。
齊墨遠不徐不緩地說道，「這兩日才勉強能走幾步，之前怕最終會失望，這才沒有告訴皇上。」
「怎麼會失望，你做事從來不會讓人失望。」趙衡目光陰鷙地看他一眼。
「皇上，請坐。」齊墨遠是看著趙衡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對他十分了解，深覺今日的趙衡有些異樣，他心中警惕起來。
趙衡緩緩地坐下，「你也坐下，陪朕喝幾杯。」
誰敢跟皇上平起平坐！本來坐在這一桌的人紛紛地退到別的位置，這一席面便知剩下齊墨遠和趙衡了。
「臣惶恐。」齊墨遠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還是這麼好酒量。」趙衡笑著道，「許久沒有見到鎮國公這樣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齊墨遠垂眸放下酒杯，「今日皇上能夠前來，臣確實很有顏面。」
「你恢復記憶了。」趙衡說，「想起阿寧了吧。」
趙衡的話是肯定句，並不是在尋味齊墨遠，他非常肯定齊墨遠已經恢復記憶了。
齊墨遠這次沒有否認，「臣確實能夠想起一些過去了。」
「哦？」趙衡淡淡一笑，「想起來了，那你娶了衛姑娘，每日見著她，會不會猶如見到阿寧？」
「皇上，她們不是同一人。」齊墨遠低聲說。
趙衡輕笑，垂眸望著空空的酒杯。
他在剋制著體內澎湃的衝動，是要立刻手刃了齊墨遠，還是讓人將這裡包圍起來，他將衛望濘強行帶走。
不管哪一個方式，他都在腦海里上演無數遍。
偏偏僅存一絲理智告訴他，只有他知道衛望濘就是齊意寧，在其他人的眼中，她已經是齊墨遠剛過門的妻子。
如果他今日不將她帶走，她就會……
趙衡眼底閃過一抹陰霾，「朕要見一見衛望濘。」
「皇上，這不合禮數。」齊墨遠低聲說。
「關於阿桓，朕有幾句要緊的話想問她。」趙衡不想讓齊墨遠發現他已經知道衛望濘的身份。
他不確定齊墨遠是否知情。
「過幾日，臣帶內子進宮回話。」齊墨遠在內子二字加重了語氣。
趙衡眸色陰冷，「朕今日便想見她。」
齊墨遠輕輕地放下酒杯，他好不容易才將阿濘留在身邊，從今日之後，她就徹底是屬於他的，他不知趙衡究竟有何目的，但他不想讓趙衡這時候去見衛望濘。
「請恕臣無法應允。」齊墨遠說。
趙衡拍案而起，眼中冒著怒火。
眾人頓時被嚇得僵住了。
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皇上不是來道賀的嗎？怎麼發怒了呀？
「老身不知皇上到來，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齊老夫人慢慢地走來，朝著趙衡行了一禮。
趙衡臉上的怒色稍緩，「老夫人平身。」
「這大喜的日子，怎麼惹皇上不高興了？」齊老夫人看了齊墨遠一眼。
齊墨遠說，「是臣罪該萬死。」
趙衡目光沉沉地看著齊老夫人，「有關趙桓的事，朕有幾句話想要詢問衛姑娘。」
「這……」齊老夫人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趙衡的異樣，只怕他想要找衛望濘，不僅僅是想要問幾句話那麼簡單，「皇上，衛氏今日剛成為齊家新婦，如今還在新房中，若是出來只怕不太好。」
「朕有很重要的事。」趙衡淡淡地說，語氣強勢，今日他一定要見到衛望濘。
周圍所有人都噤聲了，他們不知該如何反應。
原來皇上不是來道賀，是要來找衛氏問話的，人家今日才剛成親，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皇上，請您這邊來。」齊老夫人低聲說，「總不能讓衛氏到這外面來回話。」
「祖母！」齊墨遠皺眉，他不想讓衛望濘在這個時候見趙衡。
今日趙衡的行為太奇怪了，讓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兆。
齊老夫人遞給齊墨遠一個安撫的眼神，「你留在這裡招待客人，你是新郎官，不能冷落了賓客。」
既然祖母這樣說了，齊墨遠相信她肯定能夠應付趙衡的。
「皇上，請。」齊墨遠對趙衡說。
趙衡目光沉沉地看了齊墨遠一眼，跟著齊老夫人進了後院。
剛吃完一碗面，正打算靠著小睡一會兒，突然聽說齊老夫人請她去上房，衛望濘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今日是她大喜，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老夫人不可能叫她去上房的。
這完全不符合規矩和禮數。
只能說……是有連老夫人和齊墨遠都無法抗拒的事。
衛望濘想起趙衡，難道是跟他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