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鳳儀宮

三日時限轉眼過去，在齊墨遠到西山大營點兵的時候，宮裡派人來到齊家，想要請衛望濘進宮去見貴妃娘娘。

衛望濘心中冷笑，哪裡是齊意如想要見她，分明是趙衡起了疑心，想要將她拘在宮中，他是不是覺得，將她留在京都城才能夠制衡齊墨遠。

「要入宮嗎？阿濘。」齊太夫人低聲問，她知道衛望濘今日是準備跟齊墨遠一同離開，早就準備好接下來要如何面對趙衡的怒火，但如果衛望濘被接進宮，就不知還能不能如願離開了。

「我今日若是沒有進宮，大哥恐怕也走得不順利。」衛望濘說道，以趙衡如今對齊家的猜忌，齊墨遠是絕對不能留在京都城了。

齊太夫人皺眉說，「那你要如何跟上？」

「我可以過兩日再離開，趙衡肯定會有鬆懈的時候。」衛望濘說道，她了解趙衡，他孤傲自負，必然認定她獨自一人無法追上齊墨遠，到時候只要他不再盯著她，她自然有辦法離開。

齊太夫人嘆了口氣，「你去吧，把陬月帶上。」

「祖母，大哥回來，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放心帶兵離開，到時候我會去找他的。」衛望濘說道。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齊太夫人叮囑著。

衛望濘隨著宮人進宮，來到鳳儀宮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住了。

趙衡居然讓齊意如住在這裡，他到底是想要折磨齊意如，還是以為能改變什麼？

「鎮國公夫人，貴妃娘娘在大殿等著呢。」宮人催促著，不知為何衛望濘要停下腳步。

她在這裡生活很長的一段時間，從風風光光得寵的皇后，到最後猶如冷宮的地方，她幾次進宮，都沒有來看過。

衛望濘慢慢地走了進去，這裡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居然都沒有變化。

「貴妃娘娘，鎮國公夫人到了。」宮女在門外低聲地道。

不一會兒，便有大宮女出來，朝著衛望濘屈膝一禮，「奴婢見過鎮國公夫人，貴妃娘娘今日受了風，有些不適，一直念著想要見您。」

齊意如受了風想要見她，那是不可能的。

衛望濘笑了笑不語，跟著大宮女進去見齊意如。

寢殿之中，瀰漫著淡淡的藥味。

「你來了。」齊意如半靠在床榻上，臉色略顯蒼白，抬眸看向衛望濘，將寢殿中的宮女都打發下去，「我與鎮國公夫人說話，你們都退下吧。」

衛望濘來到齊意如的面前，皺眉打量著她，「你才進宮幾天，怎麼就這副樣子了？」

齊意如輕笑出聲，「以前總覺得你跟我說話的語氣太放肆，後來又覺得你像極她，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怎麼回事？」衛望濘在旁邊的錦杌坐下，「這鳳儀宮是皇后住的吧，皇上怎麼讓你住在這裡了？」

「是啊，這是齊意寧住的地方，我住在這裡，每天晚上還能夢見她來索命。」齊意如笑著道。

衛望濘皺眉，「胡說八道，她來找你索命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來找我，你是她嗎？」齊意如冷笑著反問，「你成親那日，皇上去找你究竟說了什麼？」

「看來你即使成為貴妃，也沒有變的聰明多少。」衛望濘沒好氣地說。

齊意如笑了笑，「大哥今日出征吧。」

「嗯，我還得去送他，你讓我進宮到底什麼事。」衛望濘問道。

「不是我要你進宮的，你心中沒數嗎？」齊意如斜乜她一眼，「進宮這幾天，我只見過皇上一次。」

衛望濘早就清楚趙衡對齊意如的感情，哪裡有什麼永遠忘不了的白月光，他在乎的是他的江山。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他即使不喜歡我，那肯定也不會喜歡任何人的。我總是在騙自己，明明看到他夜裡躲在鳳儀宮外面，悄悄地聽著難聽到極點的塤聲，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普天之下，哪裡是他去不了的，只有這鳳儀宮，他除了徘徊躲在暗處，你猜他是為什麼？」齊意如笑著問。

衛望濘的心尖抽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趙衡來過鳳儀宮，難怪他聽到她在賞花宴吹塤曲的時候會那麼驚訝。

「怎麼會不知道……」齊意如呵呵輕笑，「你其實什麼都明白。」

「貴妃娘娘，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衛望濘皺眉，齊意如的狀態實在太不正常了。

齊意如笑著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如果你叫我進宮只是說這些事情，那還是別說了，我還要去送大哥一程。」衛望濘站了起來，「瞧你都成什麼樣子了，住進鳳儀宮讓你每天晚上都被愧疚折磨嗎？」

「我有什麼好愧疚的，該愧疚的人不是我。」齊意如叫道。

「既然能這麼想，那你還這副鬼樣子。」衛望濘不希望齊意如被過去所困，「有些事情是你無法選擇的，但你能夠選擇今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

齊意如說，「你如今……是你想要的嗎？」

「是。」衛望濘堅定地說，「從來沒有這樣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你真是幸運。」齊意如低聲喃喃，「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護著你。」

衛望濘看著她，「你也有。」

「你不用急著出宮，皇上不會讓你去送大哥的。」齊意如說道，「你還是坐下來陪著本宮說話，等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人送你出宮。」

「呵，皇上這是怕我也跟著出征么？」衛望濘冷笑，「還是不留下我，覺得無法制衡國公爺？」

齊意如沉默地想了想，「我不知道。」

「起來吧，陪你去外面走一走。」衛望濘想著反正出不了宮，那她就不著急離開了。

「你還真的沒有想過和我大哥一起離開京都城？」齊意如詫異地問，她怎麼覺得衛望濘不像這麼聽話的人。

「我倒是想走，能走得了嗎？」衛望濘淡淡地說，「我看你也是沒什麼病，就是想多了。」

「你還是去看一看衛歆玉吧，我死不了。」齊意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