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總，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大家都是生意人，講究誠信。只要信貸司的問題一解決，保證將上官舞完好無損雙手奉上。」

「呵。」冷笑一聲，東方宵-已經讓手下在整個東城鋪網，找到上官舞只是時間的問題，他並不覺得慕天磊的說辭有多大的震懾力。

也許是看出來東方宵-早有準備，這時，慕天磊幽幽補了一句。

「如果林總不夠誠意，那就不能怪我了。我想，這東城裡蟄伏的野們，有很多都覬覦著林家大小吧？」

有些濕的倉庫里瀰漫著一種腐爛的魚味，並不是那麼好聞的味道。

但比起這種刺鼻的腐朽氣味，對東方宵-來說，此刻慕天磊的笑容更加令他作嘔。

對方的不擇手段他早有耳聞，但他沒想到，慕天磊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呵。」

東方宵-又是輕笑一聲，他冷冽地看著慕天磊，肯定地說道：「你不會這麼做。」

「林總，世界在啊，人也會。」

「你不會那麼做。」

又重複了一遍，東方宵-緊盯著慕天磊，彷彿要將這層意識融進他的大腦中一樣。

事實上，慕天磊確實不會這麼做。

雖然他不待見「林宇的兒」，但是他也不會做這種事，因為他還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他dao劍相向。

席沐深到現在還沒放棄上官舞，他是知道的。

他從一開始所持的就是不同意的度，往後也不會，如果上官舞能在這裡也一併從席沐深心中消失，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既然本來的設計就是東方宵-背鍋，那麼，他不介意他多背一個鍋。

「那要看林總的意si了，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就廢話不多說。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看不到理結果，那麼就只能和你說抱歉了。」

微微笑著，慕天磊說完便起。

他徑直走到東方宵-側，看了他一眼，而後便帶著人離開。

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遠，倉庫的門在海風中吱呀響著，東方宵-自己一個人坐在原。

他在沉si，卻沒有猶豫。

末了，他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喂，老闆，我現在在信貸司這邊。」

聞言，東方宵-皺了眉頭：「你去那邊做什麼？」

「嗯？不是老闆你的意si嗎？你讓我來這邊以債主的名義監督審計小組的進度，最好今天就把結果確定下來。」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聽東方宵-這麼說，秘書小心裡咯噔一聲，有些遲疑地回道：「老闆，你一個小時前給我發的信息。」

東方宵-很確定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邊，當然不會發這種信息。

「老闆？」見東方宵-不說話了，秘書小當下頭大，「你……不會沒給我發過信息吧？」

「現在什麼進度？」

沒有回答秘書的問題，東方宵-直接沉聲問。

秘書小覺察到東方宵-的語氣不對，當即從正一團糟的辦室走出去。

「老闆，已經到最後階段，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

「……你想辦法，拖住進度。」

「拖住進度？」

「對，一天就足夠。」

雖然不知道一直關注這件事，此前老是催進度的老闆為什麼突然要放緩進程，但是秘書小明白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沒有多問，就開始執行東方宵-的命令。

拖個一天，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重新回到車裡，東方宵-在等消息。

慕天磊給他兩天的時間，那麼他自己實際擁有的，就只有一天的時間。

在這一天里，需要一邊找上官舞，一邊做最壞的算。

這時，東方宵-的手機又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杜弦的電話。

剛才秘書說收到他的信息，估計是對方用網路發信器偽造他的號碼發的。

沒想到竟然做到這種地步，東方宵-原本還只是算吞掉慕氏，現在看來，是他們自取滅亡。

「喂。」

「東方宵-！小舞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我她電話關機啦！」

杜弦在酒吧門口給東方宵-的電話，他心裡一直在擔心明天的事，si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和上官舞說說。

即使不全說出來，起碼給她一個預防針，以防她和東方宵-鬧得太僵。

東方宵-不說，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作為兄弟的他很了解東方宵-的，他喜的人是上官舞，而不是南宮瑾。

「……」東方宵-沒有回答，而是對杜弦說，「你在哪，我去接你。」

「怎麼了這是？你手不是還沒好嗎？要不換我來看吧？」

搭上東方宵-的車，杜弦看到他的臉時，就知道不妙。

「小舞，失聯了。」

沒有具體說出罪魁禍首是慕家，東方宵-只是陳述了事實。

「你說什麼！」

杜弦一下就抓狂了，揪著東方宵-就問：「你說啊，快說啊，你是不是把你要和南宮瑾結婚的事告訴她了？你怎麼這麼混啊，我還算先個預防針，循序漸進慢慢讓她接受事實，然後再想辦法！」

一股腦將自己的算全部說出來，東方宵-微微一怔。

「原來你想這麼做。」

看不出此時此刻東方宵-的喜怒，杜弦表一瞬尷尬。

「……這不是你太能拖了嘛，你以為我每天到你們那幹嘛，真的只是蹭飯啊？」

「她現在，應該知道了。」

「什麼？」

放下手剎，東方宵-將車開了出去，一邊說道：「應該有人告訴她了。」

「你是說在小舞失聯的時候，有人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了？」

默默點頭，東方宵-現在擔心的其實並不是這個。

如果他不能在期限前找到上官舞，喪心病狂的慕天磊可能真的會讓上官舞從他面前永遠消失。因為，他不會承認她的存在，最起碼，不會讓她和席沐深在一起。

「東方宵-，我跟你說，你這是要攤上大事了。小舞之前才剛和我說，她說如果真的出現什麼你必須暫時離開她的況，她會等你。如果你沒辦法向她靠近，那她就會先邁出那一步。她對你無條件信任到這種程度，這種事，你應該早點說，當面和她說啊！」緒激動地說著，杜弦又補了一句，「從別人那裡聽到，即使她再相信你，都會產生動搖！」

「……」東方宵-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理，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不方便出面，有幾個地方，你去。」

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東方宵-開著車到達已知的慕家的某棟資產外面。

杜弦自然明白東方宵-是什麼意si，沒有多問，他便下車，假裝成快遞員去敲門。

他們接連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杜弦的份從快遞員到物業再到做著搞笑查的職人員。

然而，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確定可能在這些地方嗎？」

雖然是這種天氣，但是杜弦已經熱出了一汗。

回到車上，就開始脫服。

「……」東方宵-沒說話，如果這些地方沒有，那麼上官舞肯定被藏在更隱蔽的地方。

坐立不安，坐立不安，坐立不安。

上官舞從在那個斜坡上看到東方宵-后，到現在，整個腦袋都是亂的。

或者說，她無法si考。

心裡有一個聲音讓她去找東方宵-，不管什麼事，都應該當面說清楚，卻被她壓了下去。

「小舞，來這邊感覺好多了吧？」

席沐深帶上官舞回來的時候，沒有再去那個安全屋，而是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別墅。

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果汁，席沐深輕聲嘆了口氣。

「小舞，事到如今，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如果你覺得很難的話，交給我來理，這件事。」

低著頭，上官舞沒有應答。

她並不喜別人手她的事，特別是，她自己無法做決定的時候。

「席沐深，明天就會布婚訊是嗎？」

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其實上官舞真正在意的，並不是婚訊，而是東方宵-遲遲不告訴她這件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在醫裝睡時聽到的父子對話，應該說的就是這件事。

只是當時她就聽了個末尾，所以什麼都判斷不出來。

東方宵-和南宮瑾是怎麼回事，上官舞大抵能猜出來。

他肯定不是自願的，說不定就是林父一手促成，或者直接命令的。

可是，難道她就如此脆弱，不值得相信嗎？

為什麼都已經快東窗事發了，東方宵-還不算告訴他！

再次嘆了口氣，席沐深輕輕頷首：「其實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很驚訝。小舞，對方是一個大司的千。不是我一定要說東方宵-的壞話，他這麼做，有點太功利了。」

「……」功不功利暫且不說，上官舞只是莫名覺得失望。

東方宵-到底什麼都沒改，他到底還是將她推出了他的世界。

即使他們已經可以算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同，儘管有那麼多次的奮不顧。

「小舞，你離開他吧，我看不得你這麼折磨自己。」

席沐深一直在找機會說這句話，上官舞的緒到底一個低點的時候，就是他的機會。

然而他不知道，上官舞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本來有些動搖的心，卻忽然安定下來。

她說過，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離開東方宵-，當然也括這個。

現在東方宵-要重新縮回自己的世界，她能怎麼辦？她只能奮起直追。

傷感之後，理智開始逐漸佔上風。

上官舞咬了咬牙，便認真地看向席沐深。

「我，還是想見他。」

「嗯？」

席沐深十分訝異，但心中卻隱隱生出一股怒意。

「小舞，見了他你又能怎麼樣，明天他們是要聯合開新聞發布會的。」

「那我也要見他。」

「……」能感覺得出來上官舞的硬，席沐深最終退讓了一步，「那好吧，但也不能這麼就去。你先喝點果汁，我試一試，能不能把他約出來吃飯。」

「謝謝你，席沐深。」

無奈嘆氣，席沐深佯裝要去電話，但在側頭瞥見上官舞喝了那杯果汁后，嘴角上揚起詭異的弧度。

沒有撥東方宵-的電話，稍微等了一會兒，他放下了手機。

因為上官舞，已然睡倒在沙發上。

「我說，能不能用高科技手段，追蹤她的手機啊之類的。」

杜弦已經脫掉了第二件服，現在正拿紙巾在擦汗。

「關機了。」

「……」杜弦無語地抽搐了一下眼角，「你就沒在她上放什麼東西嗎？」

聞言，東方宵-瞥了杜弦一眼，幽幽說了一句：「你是嗎？」

「……」莫名覺得自己是吃力不討好，杜弦有些氣悶。

不過他還是孜孜不倦地奔著，一直到晚上，幾乎跑了半個東城。

東方宵-心中的不安逐漸被放大，雖然他表面上一點化都沒有。

不過他很清楚，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在他們要出發去下一個地點的時候，東方宵-的手機進了一個電話。

這次不是覃悅，而是他父親。

覃悅的電話他可以不接，但是他父親的不行。

東方宵-看了杜弦一眼，示意他噤聲，然後接起了電話。

「是我。」

「父親。」

「今晚回來，都在等你。」

不由蹙起眉頭，不過東方宵-沒有拒絕，只簡短地答了一聲：「好。」

「怎麼了，你爸喊你回家吃飯？」

看東方宵-的臉，杜弦就能猜出可能是他父親給他的電話。

原本是句玩笑話，然而東方宵-卻點了點頭。

杜弦的表一下得微妙：「真，真的假的？」

「我必須回去一趟，你繼續找。」

「不是，我就無頭蒼蠅到敲門嗎？」

杜弦頃刻哭了臉，雖然他是想幫忙找上官舞。

這時，東方宵-忽然從儲物袋裡翻出一張地圖，手拍到他面前的儀錶盤上，十分平靜地說道：「圖上標記的紅點，全部找一遍。」

看著密密麻麻的那些紅點，杜弦默默咽了咽口水。

「你還真敢說啊……」

將車留給杜弦，東方宵-了個電話，由另外一輛車接走。

是覃悅來接的他，她搖下車窗的時候，杜弦看得眼前一亮，只可惜一句話都沒搭上，這位冷冰冰的大美就飆車而去了。

「你今天很不友好啊，竟然掛我電話！」

東方宵-一上車，覃悅就不地抱怨起來。

儘管從以前到現在，東方宵-已經不知道掛了她多少次電話。

沒有吱聲，東方宵-微頷首，si考著上官舞可能被藏在什麼地方。

慕家所有的安全屋，他都是知道的，除非席沐深將上官舞轉移到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現在也只能等杜弦以及他的手下去排除剩下的地方。

不過東方宵-心中是有些沉重的，按理說，上官舞應該不會乖乖地和席沐深呆在一塊兒。

她在意識到被監的時候，肯定會想方設法和他取得聯繫。

除非，上官舞是自願的。

就東方宵-對席沐深的了解，他不會硬地扣押上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