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不能說的秘密
慕容景被關在地牢之中,他就是一顆棄子,被所有人都拋棄了,沒有人能夠救他,在那樣一個暗無天日的牢房裡,他已經看不到希望了!
慕容景的死,讓林清婉內心解脫了不少,突然感覺全身輕鬆,心裡空蕩蕩的,似乎沒有了活著的目標了!
上一世的慘死,這一世的執念,林清婉終於徹底的解放了。
慕容景死了,尚雲溪不知所蹤,這一世她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曾經將她打入地獄的那兩個人已經有一個徹底的消失了!
林清婉仰面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上一世的執念已經消失了!這一世,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弄清楚!
她努力想要將十年前的事情回憶起來,那些消失的記憶,從未這樣困擾過她。
林清婉努力回憶,只有一些破碎的畫面,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生孩子的掙扎和痛苦,更不要說那個男人跟她又肌膚之親的男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丫丫真的不是慕容曜的孩子?可為什麼自己對另外一個男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林清婉縮在床上,在記憶中努力搜尋,卻依舊沒有一點的畫面,連零碎的畫面也沒有,她懷疑慕容景說的事情的真實性,卻又擔心他說的是真的!會不會那個男人趁她腦子不好的時候,做出一些齷齪的事情?
丫丫如果是那個男人的女兒,她可要怎麼活下去?她內心有些絕望!
慕容景說了,曜也在追查孩子的身世,他是不是已經查出什麼了?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林清婉所有的記憶都混合在一起,想要從慕容曜平日里的反應中農找出幾分端倪,可是沒有,一點也沒有,他寵那個丫頭,誰都能看出來,甚至超過念北!
記憶中,慕容曜看著丫丫的眼神要比看見念北柔和許多,也溫柔許多,丫丫做什麼事情,他都看著順眼,反而是念北,只要出現丁點的錯誤,他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念北總是抱怨,他不是親生的!
可現在想想,到底誰不是親生的?
林清婉躺在床上,滴水未進,腦子昏昏沉沉的,一會兒清醒,一會恍惚,直到後半夜的時候,她開始發燒了!
林清婉感覺身子滾燙,滾燙的,嗓子乾燥,好似冒火一般,全身酸痛,腦袋跟炸裂了一般。
在外面守夜的宮女發現有問題的時候,立刻將藍姑姑請了過來,瞬間宮裡的人全被驚動了!
因為是禁足,藍姑姑不敢擅自做主,先讓人給慕容曜傳了話,得到許可才讓太醫進了大殿。
林清婉躺在床上,聽著周圍的人走來走去,心裡有些煩躁,她將身子扭到床裡面,不想聽到任何人講話。
「婉兒,婉兒……」慕容曜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腳步十分急切,走到床邊,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額頭,「這麼燙?這幫奴才,怎麼伺候的?」他扭頭掃視了一眼在周圍伺候的宮女,厲聲呵斥道。
「我沒事!」林清婉聽到慕容曜的話,害怕他遷怒宮人,支撐著身子坐起來說。
「你躺著,躺著……」慕容曜體貼的扶住她,順勢將她扶著躺好。
太醫已經開了藥方,說她是神思焦慮,又感染了風寒,吃幾天葯就會恢復的!
過了一會兒,藍姑姑將葯端過來,一個小宮女上前將林清婉扶好,讓她靠在床頭上。
「我來吧!」慕容曜接過藍姑姑的葯碗,親自給林清婉喂葯。
慕容曜的動作十分小心,倆人誰也沒有說話,宮裡的人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慕容曜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勺子碰到碗璧發出清脆的響聲,在房間里迴響。
一碗葯終於喝完了,林清婉嘴裡全是苦澀的藥味,她接過慕容曜遞過來的茶水,漱了漱口,身子緩緩的向下挪,將自己埋進被子里。
「婉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慕容曜將手裡的碗放到桌子上,坐在床邊,盯著埋在被子里的林清婉問道。
林清婉縮在被子里,她的心在搖擺,她要不要問問他,或許他知道真相。
「婉兒,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難道還有事情,是我們不能坦誠面對的嗎?」慕容曜看著縮在被子里,變成一隻鴕鳥的小女人,拍拍被子說。
林清婉縮在被子里,瓮聲瓮氣的說:「我被禁足了,不能和你說話!」
「你是被禁足了,又沒有被禁言!」慕容曜聽到她的話,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在賭氣,他就放心了,還能賭氣,說明她的情緒一切正常。
「我殺了慕容景,你還願意跟我說話?」林清婉依舊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說話。
「婉兒,你知道我不過是做做樣子!你說要去牢里的時候,我就知道慕容景肯定是活不了了!」慕容曜撇嘴說,這個女人有時候真是夠笨的,非要讓人講話說明白,她自己怎麼就不動腦筋想一想。
「那你還將我禁足?」林清婉聽到慕容曜的話,猛的將被子掀起來,坐起來說道。
「不將你禁足,怎麼能讓齊鑫那幫人閉嘴?他們可是一直在找我們的錯誤!」慕容曜看著從被子里冒出來,怒氣十足的小女人,嘴角露出笑容,拉住她的手說。
「不要碰我!」林清婉依舊在賭氣,將慕容曜的手甩開,將被子全堆在自己身邊,瞪著慕容曜。
「婉兒,你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你還有事情瞞著我,對不對?」慕容曜感覺到林清婉眼神里的躲閃,他知道這個女人還有事情在瞞著他。
「沒有!」林清婉將眼神看向別處,她不願意將自己的內心展示出來,她還無法面對這個男人,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婉兒……」慕容曜拉住她的手,誠摯的目光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低下頭,將頭埋在一堆被子里,她不想說,不想面對那段不堪的往事,如果慕容景說的都是真的,她怎麼能夠面對,怎麼能面對自己曾經跟另外一個男人有一個孩子的事實?
「婉兒,登基之後,朝廷的事情比較多,我們一直沒有好好的聊會天,是我疏忽了!以後,我每天都會過來陪你說說話,好不好?」慕容曜感覺到林清婉的疏離,他向前坐了坐,將她瘦小的身子擁到懷裡,輕輕的撫摸她的後背,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林清婉終於抬起了頭,一雙眼睛里全是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著,內心在激烈的掙扎,她害怕,害怕萬一她將事情說出來,這個男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會不會不愛她了,會不會將她送到冷宮裡面。
「婉兒,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慕容曜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安慰她說。
林清婉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靠在慕容曜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傳過來的溫暖。
喝過葯之後,她身上輕鬆了許多,頭痛的癥狀也好了許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聽說你在調查丫丫的身世?」
慕容曜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林清婉居然會問這件事情,愣了一下,低下頭正好看到林清婉那雙朦朧的淚眼和她努力壓制情緒的面龐。
「婉兒……」慕容曜將林清婉扶好,讓她靠在床頭上,他站起來,看向林清婉,十分鄭重的說,「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丫丫都是我的女兒!」
「是真的嗎?她到底是誰的孩子?」林清婉根本聽不進慕容曜的話,她激動的坐起來,急切的喊了一聲。
「婉兒,她是我的女兒,永遠都是!不要再糾結了,好不好?當年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讓你遭遇了那麼多痛苦,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提,好不好?」慕容曜站在床邊,試圖說服林清婉。
「曜,我接受不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林清婉從慕容曜的表情上可以確認,丫丫不是他的女兒,難道她真是那個人的女兒嗎?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婉兒,丫丫是你墜崖后一年才出生的,當年蘭心擔心你接受不了,所以將孩子的生辰八字朝前面推了三個月!」慕容曜將自己調查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些黑衣人是耶律文翰的人,對不對?」林清婉感覺自己的心掉進了深淵之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她壓制住內心的憤怒,緩緩的說道。
「對,當年將你們從河裡救出來的人,確實是耶律文翰的人!你失蹤的這十年,他每個月都會偷偷入境!如果不是我們偶然闖進了那個小村莊,他可能已經經你和孩子帶到狄國了!」慕容曜輕嘆一聲說。
林清婉聽到慕容曜的話,淚水瞬間湧出來,她絕望的大喊一聲,:「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婉兒……」慕容曜還想解釋,就看到一個東西朝著他飛過來,他隨手接住,是扔過來的一個枕頭。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全是騙子……」林清婉絕望的叫囂著,剛才的溫婉賢淑消失不見了,她好似發瘋一般,跪在床上使勁的捶打著床板。
「婉兒,婉兒……」慕容曜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一直瞞著她,就是擔心她接受不了這件事情,萬一舊病複發怎麼辦?她的腦袋裡有舊傷,情緒不能太激動,不能受刺激!
林清婉用力的捶打著床邊,床幔已經被她扯了下來,床上的東西也被扔的亂七八糟的,她此刻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
慕容曜看到林清婉發瘋的樣子,他嚇了一跳,他上前想要將林清婉擁在懷裡,但是她掙扎的十分厲害,根本就不讓人碰她。
藍姑姑聽到這裡的喊聲,帶著幾個宮女進來,看到這種情況,她眸子里閃過一絲堅決:「皇上,點她的昏睡穴!」
慕容曜點點頭,身形極快的撲向林清婉。
林清婉此時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一掌打了過來,此時如果慕容曜躲開這一掌,他就無法接近她,只能任由她這一掌打過來,他只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
林清婉一掌打在慕容曜的肩膀上,她還要再打的時候,感覺到腦後面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慕容曜揉著肩膀,看著躺在床上的昏睡過去的林清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皇上……」藍姑姑在旁邊輕輕的喊了一聲。
慕容曜搖搖頭,看向藍姑姑說:「收拾一下,照顧好她!今天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許往外面傳!」
藍姑姑會意的點點頭,她們在外面守著,對於裡面的情況並不十分清楚,慕容曜的意思應該是今天任何一點情況都不能外傳!
藍姑姑在宮裡的時間長了,後宮里的事情處理起來十分順手,今晚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的!
林清婉終於安靜的躺到了床上,這樣的一鬧騰,她身上微微出了點汗,身子反而清爽許多。
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慕容曜坐在床邊,眼睛里全是紅絲,一臉疲倦,應該是一直守在這裡。
「曜……」林清婉輕輕的喊了一聲。
慕容曜正在犯迷糊,聽到林清婉的聲音,激靈了一下,立刻上前問道:「你好一點沒有?」
林清婉看著慕容曜一臉的關切,淚水瞬間涌了出來,哽咽著說:「曜,我不值得你這樣!你這樣,讓我更加無地自容了!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慕容曜心疼的拭去林清婉臉上的淚水,湊到床上,躺在她身邊,將她環在懷裡,長嘆一聲說:「婉兒,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和孩子都沒有錯!你是我心裡最好的女人,你要記住丫丫只有我一個父親,她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她只有我一個父親!」說完在她頭上吻了一下,一隻手在她後背輕柔的撫摸,安慰她紛亂的情緒。
林清婉此時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窩在慕容曜的臂彎里,之前的憤怒、羞愧和莫名的煩躁漸漸消失了。
「別亂想了,你這樣鬧騰,萬一讓孩子知道了,那個丫頭可是一點就著的主,到時候鬧一個天翻地覆,可怎麼收拾呀?」慕容曜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