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的小臉,受不住
小喬眨眨眼睛,停止了哭泣。
她輕輕咬唇,滿含期待地望著季銘琛。季銘琛的手移到她的臉上,輕捏一把,爾後,長長地吁了口氣。她是真是,而不是在做夢。
不管是小喬,還是小柔,都是……他的。
心底被強烈的幸福感脹滿,季銘琛彎腰,頭貼過來。男人清洌的香味鑽進鼻內,小喬抬手揉揉鼻尖,她細白的手把季銘琛的臉擋在十幾公分外。男人微微一怔,悠然坐好,啞然失笑。他這是要……吻她?她那樣嬌嫩的小臉,恐怕……受不起他這一吻……
不容季銘琛再想,季小喬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要做什麼?」季銘琛垂眸,她這樣親昵的動作,頗像小柔的熱情。
小喬負氣地拉起季銘琛的手,在他掌心輕輕划著寫了幾個字——你怎麼處罰他?
手心很癢,季銘琛的思緒有一半亂了,可還是把這幾個字讀懂了。
今天的事,確實不能就這樣算了。
季遠屢次犯錯,不罰不行。
季銘琛略略沉吟,低聲道,「我之前說過,阿遠如果再犯,我就把他關到祠堂里。現在,我就這樣罰他。」
季小喬又寫——關多久?
「一個月……」
就一個月?
小喬的心頭一冷。季遠的尖刀像是隨時可能刺到她臉上一樣。很怕!
恐懼感襲來,小喬又說不出什麼,只低著頭,悶悶地發獃。
她這個樣子,實在讓人忍!
季銘琛伸臂,極自然地把她圈緊在懷裡。小喬別轉身,只隱忍地把上半身倚在季銘琛身上,她頭頂上毛茸茸的短髮蹭到季銘琛的下頦,擾得他亂了思緒,一時忘情地把她扳過身來,緊緊地抱在身前。小喬正想到怕處,對上季銘琛的溫暖,貪戀地朝他懷裡擠……
——罰他兩個月,好不好?
小喬的手從季銘琛的懷裡探出來,食指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寫了幾個字。
如果能多關季遠兩個月,那她就可以輕鬆兩個月。她能活下來,不能總在擔驚受怕里過日子。季銘琛要是真把她當寶貝,真想讓她做女兒,就要給她個交待,不能任由季遠欺負她。
「好,就罰他兩個月。」
季銘琛手心潮出了汗,握住小喬的手不放。
小喬聽他這樣說,頓時放鬆了,困意襲來,她心裡踏實,竟然在季銘琛的懷裡睡著了。
「小喬?」
季銘琛看著女孩寧貼的睡相,心裡翻湧的情被理智壓了下去。
若是他這樣吻了她,是不是佔了她便宜?
人家女孩子沒有醒,他這樣,是不是很無趣?
季銘琛搖搖頭,把小喬攬在懷裡,輕輕地搖著,像是在搖著熟睡的孩子。小喬朦朧地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家,家裡有父母親,而父親就像季銘琛一樣帥,一樣可親。
*
早餐桌上,季銘琛吃飯的樣子,態度清冷,絲毫沒有親切感。
小喬想想昨晚睡在他懷裡的事,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反而季遠對她的傷害,是那樣地清晰地難以從心頭去除。她心頭的這種恐懼,季銘琛可以安撫,卻不能讓她不再恐懼。
季遠……今生不再見他最好!
季銘琛在書房裡處理文件,小喬心思重重地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她不能說話,她的苦悶有誰知道?
「季小姐,安東尼醫生來了。」田澤的聲音讓小喬頓時看到了生機。
她幾乎是小跑著去迎接安東尼。
安東尼一雙湛藍的眼睛探究地看著小喬,看到她眼底里的倦意,也很擔心,「小喬,怎麼了?」
——昨晚,我的臉,險些再次被刺傷!
小喬像是聾啞人一樣比劃著,看安東尼不明白,她著急地拉起他的手,戳到了自己的臉上。
安東尼大約明白了,急切地問,「你說,有人想傷害你?」
——是,是。
安東尼這樣理解她,讓小喬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她拉著安東尼的手,匆促地朝自己的房間里走。安東尼要給她做檢查,她也不讓,拿起本子把昨晚的事簡單地寫了幾行,最後,她問安東尼——要是季遠再來怎麼辦?
小喬本來是不怕季遠的。可是,昨晚的事卻讓她害怕。
她這種矛盾的心理,沒有人能理解。
安東尼卻像是懂得了一樣,他安慰地拍拍小喬的肩,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不要怕壞人,我們會把他打敗。」
不,我怎麼把他打敗,我不能把他打敗。
小喬搖搖頭,頭腦有些混亂。
安東尼看到她的眼睛里落下淚珠,手默默地伸過去,幫她拭淚。小喬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沒意思,她自己抹抹淚,轉身撂下小本子,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本想梳理自己的心,不被人打擾,可是,安東尼跟過來,彎下腰跟她說話……
「安東尼,你要檢查多久?」
季銘琛悄沒聲息地走進來,流利的法語,醇厚中透著淡淡的疏離。像是極厭煩的樣子。
小喬坐在原處不動,安東尼卻謹慎地抬起身。
「我會很快的。」
「嗯,檢查完畢過來找我。」
季銘琛雙手背在身後,不著喜怒地離開了。
小喬抬眸看著他的背影,又想到昨晚他給的溫暖,心裡更煩了。
季遠是季銘琛的兒子,這是事實,她還能企盼些什麼呢?
*
「總裁,您這是……」
「去公司。」
季銘琛冷冷地吩咐一聲,長腿邁開闊步,離開了名士居。
凱迪拉克車窗外,是明晃晃的太陽和熙攘的人群。他收回視線,輕揉前額。指尖所觸到的只是皮外,卻撫不到內心。
小喬的影子在心裡,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他懶懶地揮手,不再多想。
他本來可以留下陪她,可是,她和安東尼的親昵,實在讓他看不下去。
這女孩子……竟然這樣隨便……
季銘琛這一走,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後就是中秋節。當天,李布和田澤在助理辦琢磨了半天。季銘琛這些天形單影隻,就是跟集團副總開會時,那冷峻的眼神也掩飾不住心底的寥落。
「田澤,這些天,季小姐在名士居過得怎麼樣?」
「季小姐她……她很好。」田澤不善言辭,只簡短地說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