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巧紅挑撥被打
葉雯離開沒過多久小廝救來報,說萱花小築的巧紅求見。小廝見巧紅以前也是來過的,老爺也沒讓人攔著,而且每回巧紅都會給看門的小廝一些好處。至於葉雯,她來的時候守門的小廝壓根沒看見。夜華宗明聽罷,神情微沉,葉雯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人,她的報告事無巨細,該報告的都說了。自然知道萱花小築什麼情形,有些下人們拿大,以下犯上等種種表現他都知曉一二。
「讓她進來」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巧紅要說點什麼,她要幹什麼。
不到片刻,巧紅蓮步微移,盡量學著大家閨秀的樣子,款款走來了,微微頷首,緊緻的妝容伏貼在小臉上,腰肢不贏一握,胸前的衣裳攏得更緊。如果說外面的市井小民也許會被她的外貌吸引,但作為王爺,小家碧玉,大家閨秀,花魁嬌娘,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哦!不,那個叫沐瑤的女人那樣的就沒見過。見巧紅儘可能地扮作大家閨秀的樣子,穿紅戴綠地給他行禮,不由微微皺眉,耐性聽她講什麼,她能說的,要說的,無非是關於萱兒的。
「你有何事?」夜華宗明在書案后坐定,一派威儀。
「奴婢參見王爺!回,王爺,是關於萱兒小小姐的事情。」巧紅款款下拜,柔聲說到,她知道男人多是喜歡溫柔多情的女人的。她溫柔以對,只是希望王爺多看她幾眼,她不敢直視她,因為他是王爺,對這樣的上王者,十幾年的奴僕生涯潛移默化的有著本能的敬畏。柔聲細雨,又滿臉擔憂的樣子:「回稟王爺,奴是特地為了萱兒小姐的事情來的。今日沐姑娘不知怎麼的就打了萱兒小姐,可把我們嚇壞了,小小姐被打得哇哇大哭,眾目睽睽之下都膽敢如此,若是,若是無人的時候萱兒小姐她不知會不會……敏兒公主去時將萱兒小姐囑託於我,叫我等好生照看。奴婢瞧見這沐姑娘,這幾日做的事情也是沒有培養大家閨秀該有的章程,偏偏她又是萱兒小姐的救命恩人,身份特殊了些,但她此行事奴婢覺得不妥。特地來稟王爺,奴婢斗膽,求爺為萱兒小姐做主,辭了沐瑤的教習之職,免得小姐受苦呀。」
夜華宗明忍耐著性子聽完她的絮絮叨叨,無不是沐瑤的各種有別於常人的舉動,對待萱兒的方式有別於她們,她把沐瑤定位在了一個和她們等同的階級上——奴婢,哪怕她是王爺親點的教習,是不是他表達的不夠充分,以至於把自己的人當成任人說項的阿貓阿狗?
「你今日來此,你家主子可知?」夜話宗明問。
「不知」巧紅剛要抬起頭,只覺一道冷芒射來,慌忙低下頭去,身體不由自主開始微微顫抖。
「沐教習可知?」夜華宗明冷聲再問。
「不知」巧紅已經冷汗直下了,但還是強裝鎮定。
「大膽」一巴掌拍在書案上,震得書案的筆墨書籍跳了幾跳:「放肆,主子如何,你一個小小婢女能管得的,以為主子年幼,就妄想越俎代庖,哼,別以為敏公主臨終託孤你等照料就妄想拿大,簡直不知所謂。照料好主子是你們的本分。萱兒是本王的侄女,沐瑤姑娘是本王親點的日常教習,更是萱兒的救命恩人,你們一個個疏忽職守,差點害萱兒喪命,現在口口聲聲為你家主子著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婢給我叉出去。先打十大板,再拖回萱花小築,交給她主子和沐教習處置。」夜華宗明真是氣到了,這巧紅以為她得了萱兒娘親的囑託就以為自己是主子了嗎,還為萱兒著想,真心一心一意為萱兒著想的話,萱花小築二三十號人都照顧不好一個孩子,差點害她淹死在湖裡。那麼多人關鍵時刻一點用處也沒有,還不如一個沐瑤有用。
巧紅被人叉走一聲不吭,還叫儘可能地維持顏面,想自己走,只是奈何她的身體比她的膽子更誠實,已經癱軟無力了,她想不明白一向待她溫和的王爺突然就要罰她,以前不是這樣的,萱兒小姐出了事,巧青,奶娘和一半的丫環婆子都被罰了,她還好好的,原以為自己在王爺眼裡自己是特別的存在。都是她,都是那個女人來了之後就變了,該死的沐瑤,賤人,狐狸精,怎麼不把她淹死在湖裡,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今日受的罪我要百般還給你。行刑的人也不拖泥帶水,王爺溫和但是向來說一不二,他們只管聽命行事。行刑中,巧紅強忍著一聲不吭,十板子下來,巧紅就盯著地面看,惡狠狠地,就好像她的仇人就在眼前。行刑的人還道她一個女子如男人般硬氣,不由心生憐惜,但該打的板子一下也沒少,也不敢因為憐她而敷衍了事。其實他們哪裡曉得,她是怕王爺聽到,別人聽到丟了臉面,可是她哪裡知道,她一個奴婢,哪裡來的什麼臉面,主子賞識,喜愛就是給她臉面,主子厭惡不喜就是一點臉面都沒有的。
十板子下來那也傷筋動骨了。施刑的人打完了,就來了兩個粗使婆子把人半拖半扶地往萱花小築走去。其中一位口氣有點不悅地說到:「你說你不好好在萱花小築呆著,還攪事情,那不是活該嗎?」巧紅那麼多年也沒挨過板子,越想越覺得委屈,還是忍不住哭了:「我沒有,我沒有,我都是為了萱兒小姐好呀!都是那人害我呀,嗚嗚……巧紅我服侍萱兒小姐已近兩載,那人才短短數日,可是到頭來,到頭來……都是我沒用,讓人把萱兒小姐狐媚了去,可憐萱兒小姐小小年紀……嗚嗚嗚……」哎呀呀!那邊說邊哭,好不凄涼,兩個嬤嬤差點也跟著掉淚,那也是差點,四十多歲的年紀,又是從宮裡出來的,那樣一個大染缸,什麼樣的事沒見過,什麼人沒見過呢?巧紅那點兒計量,只要是腦子清醒的都不難分辨。另一個高大的婆子被她哭煩了,說到:「行了行了,你半夜嚎什麼呢?沒得嚇到院子里的夫人們,到時候又有你好果子吃,走,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