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心
——紫涵軒——
「秋月，外面何事？派人去看看。」紫涵軒的女主人程夫人正在銅鏡前細細地梳著她的烏黑長發。這是她引以為傲的長發，因為王爺曾經這樣贊過她的髮絲——如絲般順滑。
秋月答到:「稟夫人，秋雨妹妹已經帶著兩個小丫環去了。」
過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大丫環秋雨進來了。臉上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表情:「稟夫人，奴婢回來了。您可知我瞧見了什麼？」
「別賣關子了，快說。」秋月催促道。
「剛剛瞧見了萱花小築的巧紅了，那樣子可慘了，都沒力氣走路了，想哭都沒地兒哭，被兩個刑司的嬤嬤架著拖回去了，應該是受了杖刑。還說什麼有人害她，她都是為萱兒小姐好。哈哈，這回遭報應了吧，叫她裝什麼溫柔賢淑，裝什麼大義凜然，哈哈，定的做了什麼越軌的事情被老爺罰了。」秋雨眉飛色舞地說到。
「好了好了，你低調些，沒得人家知道了說你落井下石。」說吧，點了點她的額頭。
「哼，誰叫她時常找機會惹咱們夫人不快，還借著萱兒小姐做筏子，總找機會在老爺面前晃蕩，誰瞧不出她那是什麼念想，哼，也不看看自個幾斤幾兩，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秋雨說起巧紅來都是巴不得她出多點事，越不好她見著就越痛快。真是難得，程夫人的名聲在和碩王府里說出了名的溫柔賢淑，卻有這麼一個性格潑辣，牙尖嘴利的丫環。
「行了，別人的事情聽聽就算了，莫去管那些是非，咱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在外邊少說話。沒得落下什麼話柄。」程夫人淡淡地說到，看不出她對巧紅被罰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夫人，就您最好心，真替您不值當。」秋雨叨咕著去給程夫人收拾床榻，她實際上是有些怕程夫人的，有一次一等丫環給她梳頭不小心扯掉了她幾根頭髮，結果第二天就被婆子尋到由頭，上了針刑，手指都快被扎爛了，後來好了，手指頭卻變了形，一到下雨天和冬天就疼痛難忍，伺候不了主子自然被降到了末等，然後被發買了。她是由二等丫環晉陞來的。
「秋雨，你素來機靈，你以後沒什麼事可以去和其他院子的丫環婆子們走動走動。」程夫人說到，秋雨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淡淡，肯定
一個能從二等丫環晉陞一等的，定然是有些眼色和本事的，脆生生地應了。
和碩王府佔地廣博，但只要有心，什麼事情不說知道詳盡，起碼略知一二是沒問題的。和碩王爺暫時沒有迎娶王妃和側妃，而府邸的一切姬妾在王妃生育之前，是沒有權利生養兒女的，皇家以此來保衛正統。而兩個側妃之位一是王爺直接迎娶，二是由夫人晉陞上位。所謂說富貴迷人眼，所以就算還沒有王妃的和碩王府，裡面的各色院子主人也在明爭暗鬥，你來我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了利益的牽扯就會有陰謀和爭鬥。
含香苑裡，素珍細細地稟報打探來的消息。媚夫人聽罷，卻不由得笑出聲來:「呵呵，打得好，還真當自己是天仙，以為有了那張王牌就可以左右王爺，哼，一個下賤的女婢，也敢窺探王爺，素珍啊！以後你家小姐我可不會寂寞了，呵呵……，還有那沐賤人，就讓巧紅先和她玩玩兒，呵呵，今晚定會做個美夢……」說罷，便除去衣裳，入了香塌，也不睡，躺著不知道想到什麼，時不時發出呵呵的笑聲。素珍又一次頭皮發麻，每當媚夫人說話這般調調的時候總會有人倒霉，或死或傷，全看那人的氣運如何。
巧紅的哭訴或多或少傳進了一些院落。這一夜，幾個主子都揣摩著巧紅「反饋」的那些信息。她們這夜想的最多的不是夜華宗明，而是萱花小築，萱花小築里的那個突如其來的女人，那個可以管束小小姐的女人，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一場權御和女人的較量正式拉開序幕。
兩個婆子好不容易把巧紅半拖半扶地弄會了萱花小築，敲開院門的時候守門的婆子是嚇了一跳，巧紅出去她是知道的，還給了她十幾文錢給她喝茶用，可是她這個模樣是她沒料到的，雖然知道她夜裡出去不妥當，以為是稟報的主子的，才睜隻眼閉隻眼。在愣神時，被正扶著巧紅的一個高大嬤嬤呵斥:「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弄進去，稟了你家主子，說我們把人送回來了，王爺還讓帶了話呢！趕緊通報去」
守門的婆子期期艾艾地應了，回過神來，連忙讓人進院，本想進去找萱兒小姐的，剛走到門口有轉頭去了沐瑤房間的方向，她是昏了頭了，萱兒小小姐一個四歲孩童能知什麼事，還不如找沐姑娘妥當。
「扣扣，扣……」「沐姑娘，您歇下了嗎？」剛剛解了外套的沐瑤準備上床睡覺，就隱約聽到有人敲門。
沒一會兒外間耳房就傳來葉雯的聲音:「是誰？有什麼事？」「是我，守門的王婆子，是王爺差人把巧紅送回來啦。說是有話同主子回稟。」「你等等，我去報了姑娘。」
聽到說話聲沐瑤已經穿好了外衣，簡單攏了頭髮，打帘子出來了。
「姑娘，是守門的王婆子。」葉雯見沐瑤已經出來了，忙幫著撩帘子。
「知道了，出去看看。」沐瑤柔聲道。
「沐姑娘好，是這麼的，王爺差人把巧紅送回來了，看著像受了刑。人在花廳里。」王婆子俯了俯身道。她是頂佩服沐瑤的，才來沒見她，得了兩大主子的賞識，還為人和善，禮待她們這些下人。
「嗯！王媽媽你也好。走吧，咱們去看看，辛苦你了，你回去守門吧。夜裡涼，注意保暖。」沐瑤微笑說到。
「哎！謝姑娘關心，老奴省得，已經有多穿了，守門前還喝了幾口小酒呢。」高高興興地繼續去守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