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廿四章涅盤經

青綾將吉寒冰帶到一間布置極為華麗的大廳，那位婦人與胡姨美眸皆含著笑意，示意他落坐，那婦人道：「妾身蕙蘭心，小女月青綾，這位稱呼胡姨即可，不知少俠怎麼稱呼？」

婦人蕙蘭心禮貌的將青綾、胡姨介紹給吉寒冰認識，吉寒冰作禮：「晚輩吉寒冰見過胡姨、蘭心阿姨，以及那個什麼月青綾姐姐。」

「你說你叫什麼？」蕙蘭心忽然臉色劇變，渾身爆發了驚人的氣勢，座下的花雕椅轟然碎出飛屑。

吉寒冰本能的起身，蕙蘭心的氣勢絕對是他一年來，見過的最強的劍者，比起姚山大師兄都更勝一籌。

「一品大劍士！」鳳劍山莊的強者平時根本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他所能見到的最強者，也就是莊主的大弟子姚山二品的金劍士，能勝過二品金劍士的當然是一品大劍士了。

「鳳劍山莊的月鳳霞是你什麼人？」蕙蘭心步步逼近，一品大劍士最大的本領是，他們可以以指代劍，發出劍氣傷人。蕙蘭心二指並劍，有白光泛起，顯然已逼發劍氣，隨時準備對吉寒冰出手。

「她是鳳劍山莊的莊主。」吉寒冰後退，右手緊握成拳，他不能坐以待斃，蕙蘭心的變臉出乎意料，誰知道她會不會真正的下殺手，但是在一品大劍士面前，他的任何反抗都有些蒼白無力。

「小姐…」胡姨擋住了蕙蘭心，她的劍道修為很高深，只輕輕一拂，蕙蘭心的氣勢全部退卻。「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

「你馬上離開蘭心谷，我不想見到鳳劍山莊的任何人。」蕙蘭心顯然對鳳劍山莊積怨很深，以至於讓她異常的激動，忘記了見吉寒冰的初衷。

吉寒冰發現自己已經冷汗濕透了衣衫，一品大劍士給他的威壓太大，他幾乎都快顫慄了。

「今天的事，來日晚輩一定要討要個理由。」他轉身離去，拋下這樣一句話。

「被一個逆天者惦記！」胡姨嘆息，面對所謂的逆天者，修為就算是她，也心生無力感。

「我忘了告訴你們，我們的聚靈池被他給吸幹了。」青綾忽然說道。

「什麼？」

吉寒冰悄然的回到鳳劍山莊，出奇的是張師兄等人並不在，他也懶得去問。今天的事太蹊蹺，蘭心谷的胡姨、蕙蘭心、月青綾個個妖媚迷人，風情萬種，吉寒冰懷疑她們並不是人族，有可能是狐妖一族。而她們似乎又與鳳劍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他有些茫然，想到自己把別人一池子的靈液吸干，可是身體內一點變化都沒有，心中鬱悶到了極點，真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恢復身體的傷。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一副畫卷，是他唯一的物品，他翻騰出畫卷，小心翼翼的打開，這副畫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上面畫的是丈六金身的佛祖，只是這個佛祖很奇怪，趺坐於蓮台，右手持著紫金缽盂，左手臂卻是搭著一個袋子，還有兩根赤金神鏈和三根紫光藤條。

金色佛陀微笑，栩栩如生像是是真佛一般。吉寒冰看的痴了，感覺頭腦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清晰，冷不防那佛陀的紫金缽盂顫動，直接將他吸了進去。

缽盂里似乎裝了一個世界，騰著蒙蒙的煙霧，很近的地方都看不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腳下踩的是什麼。他覺得缽盂世界太神秘，乾脆坐下來靜觀其變。

然而朦朧中，似乎有什麼在召喚自己，同時他身體內那些吸收了蘭心谷一池子靈液的黃金碎片發光，將他的身體璀璨透亮，刺破了層層霧霾，隱約見到前方有一座寺院，紅牆碧瓦，掩映在一株古樹之下。

吉寒冰吃驚不小，這裡居然有一座寺院，老遠便能聽見梵音誦經聲，如同天籟，讓人煩惱滌除，靈台清明。

寺院竟然已經破敗，斷垣殘壁，連主殿都坍塌了，唯有吉寒冰看到的那堵牆尚且保存完好。

佛院已經毀掉，那梵音從何而來。吉寒冰驚悚，因為他見到腳下有絲絲流光涌動，那宏大的誦經聲竟來源於此。流光不是湧向寺院的主殿，而是全部湧入了那道保存完好的紅色院牆。

這道牆有些斑駁，像是歷經了無數的滄桑，牆體上鐫刻著百字經文，皆是古梵文，晦澀難明。那些流光攜著誦經聲，湧入牆體，極像是在滋養牆體。

吉寒冰體內的黃金碎片越發的璀璨，竟然有破體而出的趨勢，像是對那道牆上的經文極度的渴望。

他也感覺到牆上經文的不一般，伸出手剛想觸摸一下。那道牆竟然滑得象泥鰍似的，從他的指間溜走。

「活的！」他措手不及，差一點被那道牆碰翻在地。

吉寒冰體內黃金碎片閃耀金光，照得四周透亮，宛如一輪小太陽，像是要將那道牆融化似的。

吉寒冰自一年前醒來，就在研究自己。他發現自己還有一個特殊的本領，那便是他的右手，堅硬無比，鳳劍山莊的九品赤雲劍，劈在他手上，那劍簡直就是一塊朽木。當然像是八品的黃玄劍、七品的白翠劍這些更高品級的劍，他只是聽過，沒有見過。所以右手是他的秘密，是他現在唯一的手段。

他掄起拳頭，照著牆體就是一拳，打得那道牆一陣趔趄，並未破損，反而加快了遁走的速度。

黃金碎片忽的散掉一點光湧入他的右手，那一刻，一股靈氣洪流像是山洪爆發般湧向他的右手，他有種無比強大的感覺。無需多餘的動作，只是一掌，牆體碎裂，一道金燦燦薄如蟬翼，符號閃爍的金頁，衝天而起。吉寒冰右手一揮，像是禁錮了虛空，金頁被他抓在手心。

黃金碎片發出吸力，金頁化著一個個符號，從他的手心流入體內黃金碎片上。黃金碎片有增大了幾分，能有小拇指尖那麼大。而且它的位置也移到了吉寒冰的眉心處。那裡跟丹田處一模一樣，像是被灼燒過，乾涸枯敗。

「涅槃經！」黃金碎片並不是一味的索取，向吉寒冰傳過來一個訊息。

『涅槃經』共一百零八個符號，都與天地奧義相通，個個含義晦澀難懂，與鐫刻在院牆上的古梵文完全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涅槃大法』。

吉寒冰喜出望外，這簡直就是及時雨。他的身體遭受過不可想象的創傷，幾乎死掉，想要重新崛起，不正是一次涅槃嗎？

但是召喚依舊還在，似有還無，飄飄渺渺，分不清敵友。吉寒冰邁步，缽盂世界透著神秘，他想弄個明白。

坍塌的寺院內，全是供奉的一尊尊佛，手印、法器全皆不一樣，就是寺院被毀，他們依然完好如初。

正上方的供台上放著的，卻是一個骷髏頭，受著諸佛的膜拜。但是骷髏頭已經裂開，像是受了很大的創傷，隨時可能會碎掉。

吉寒冰發現，那召喚就是來自骷髏頭，遭受重傷殘留一絲絲執念。

「修靈士…九死…十二真諦全修…可解…」骷髏頭的殘念斷續續。

吉寒冰聽得雲里霧裡，什麼修靈士，什麼九死，他一個也弄不明白。他退出寺院，想到該怎麼離開缽盂世界，不禁一陣頭痛。

「放我出去！」他大喊，但是沒有人回應。

他無奈，只得在缽盂世界里尋找出路。他進入了一座座異國風情的城市，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到了古古怪怪的事。他見到有一修者持紫缽盂沿街乞討，將世間眾生之相收集於缽盂內。他尾隨修者，見他苦苦修行，最終在菩提樹下感悟，朝一座山而去。

那山氣勢雄偉，靈氣逼人，雲霧蒸騰氤氳，修者入山，見到一黃金骷髏紮根于山巔，遂趺坐禪悟，得一法。

「此山就叫靈山，此法就叫佛法。」修者明悟了佛法，燦燦金光，「我乃修靈士，今得一法，可脫天咒之災，可免九死之難，你可願皈依於我。」

吉寒冰搖頭，他明白自己見到的是佛祖的成佛經歷，只是沒有想到，佛祖居然是所謂的修靈士，以佛法逃過天咒之災。

「哎！終是無緣！」

一聲嘆息后，吉寒冰被拋了出來，他又回到了鳳劍山莊的居室內。此時夜已深，同室的幾個雜役弟子已經鼾聲如雷。他悄悄收起佛陀畫卷，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不過他此行得了『涅槃經』，算是逆天的造化，於他的修鍊太重要了。

天明時分，張師兄、小胖、猴精、黑炭幾個與他交好的雜役弟子，早早的過來，張師兄興沖沖的告訴他，鳳劍山莊弟子晉級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們昨天找不著你，也給你報了名。」小胖搖晃著一身的肥膘湊過來，「其實我們也只是去給張師兄助助威，沒有參加的弟子是進不去的。」

「告訴你，張師兄這次可是要向八品的黃衣劍士衝擊，一連跳過兩級，這次真為咱們雜役弟子漲臉。」猴精神秘的給他泄了個秘密。

張師兄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一臉的興奮。

「真希望張師兄能永遠跟咱們在一起。」吉寒冰嘆息，張師兄馬上就要晉級八品的黃衣劍士了，他們以後很難見面了。

想到此，大家一陣黯然，張師兄平時對大家很好，誰也捨不得他離開，一時間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落。

「小吉子今天說錯了話，我們要罰他。」小吉子是吉寒冰的綽號，他曾經嚴正抗議，說有點像是太監的名字，但被駁回。還是猴精聰明，馬上為大家製造了熱鬧的氣氛，「張師兄一直對姬楚依師姐情有獨鍾，我們罰他代為摸摸姬師姐的手。」

「你們這群小色鬼，明明是自己暗戀別人，卻賴在張師兄身上。」吉寒冰罵他們，隨即問道，「請問姬楚依師姐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