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肥氏計,陳氏謀

第96章 肥氏計,陳氏謀

陳元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大致經過講出。也無隱瞞,說曼人來襲,自己在路上好心載走葉氏之妻,最後在洞中又如何,自己醒來時葉氏妻已經受辱,葉氏兒子也是半死。

自己如何能不顧家人性命去救她們呢,本來欺騙葉柏也是出於好心,卻在那個逃出去的小子上出了差錯。

那人自己也是兇手,怎麼就會自己去送死,還將真相抖了出來。

自己根本沒有預料,葉柏如此不講理,速度又如此之快就殺進家中。

陳元憤恨流淚,仰頭看著陳修:

「侄孫主公石氏,不知是何態度,所以侄孫只能逃來甲米,如同喪家之犬!

那葉柏同行有十幾名武士,肯定是恆氏插手其中。如只對付葉柏,侄孫還能報復,可他背後卻是恆氏撐腰。

只能乞求叔祖父看在兩家同祖,血脈同源的情誼上,替侄孫報仇哇!」

講完跪地不起,陳修聽完,氣得差點暈倒,天下竟還有如此驚奇荒唐的事,如此喪心病狂,忘恩負義的人!

陳修甩袖揮開要來扶他的侍女,一腳踢翻了長案,「砰」。碟子,小碗,酒爵,銅壺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水果鋪撒一地。

「氣煞我也!簡直是視我陳氏如無物!他怎敢……怎敢!」

舞樂立停,舞者樂師見陳修鬚髮皆長,衝冠眥裂,聲若獅吼,心中駭然,臉色一白,不知為何事,皆跪了一地,不敢言語。

兩側殿大夫士族亦驚訝的看向剛剛還很開心,現在卻突然發怒的陳修,不知所措,起身過來。

陳修平復下心情,上前彎腰將陳元上身扶起:

「侄孫放心!這天大仇恨!我陳修絕不會坐視不管!」

肥氏與幾個士族上殿,就見陳元跪坐在地,咬牙切齒,雙目含淚,目光追隨著正在殿中來回渡步的陳修。

陳修雙手一會握成拳頭,一會張成爪,顯然正考慮很重要的事。

眾人疑惑,於是問陳元。陳元又將事情重講一遍,自然引起一片嘩然。

肥氏與這幾個士族都是甲米府的人,肥氏與陳修交好,幾位士族又是陳修的重要家臣。

自然而然的站在陳元的角度上看問題,對葉柏的猖獗無理而感到不可思議,對恆氏的縱容插手而感到義憤填膺。

肥氏斟酌片刻道:

「這種事情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學葉柏一般,陳兄也借陳士子五十人到一百人,直接坐船到攀府東面的庫邑上岸,往殺葉家。

等殺了葉柏全家,恆氏本就也是偏袒,也知道是陳兄在陳士子後面撐腰,恆氏自然不敢大肆聲張,即便鬧到國府,也是不懼的。」

見眾人點頭,陳修顯然也聽進去,肥氏又說:

「恆氏多半不知道攀府庫邑陳氏是甲米陳氏的分支,因為葉氏只是恆氏一封臣,再親密也不會知道肯定會得罪甲米陳氏的情況下,而對庫邑陳氏動手。

所以第二個辦法是與恆氏擺開陣勢,直接言明二家關係,讓他交出葉柏一家,由陳士子處置。」

一士子疑問道:

「如果恆珽知道這兩家關係呢?」

另一士子皺眉接話:

「可甲米陳氏與攀府恆氏同為一府上大夫,兩府相鄰,素無瓜葛,交情一般,無怨無仇,他幹嘛要這樣呢?」

肥氏擺手:

「事情已經發生,猜他有何用意已經沒有多大必要。要麼就是真不知道,要麼就是裝做不知道。

不管知不知道,甲米陳氏都不能退縮,不管用那種方法,反而要更加強硬。」

眾人明白,第一個辦法顯得較巧,第二個辦法較霸道。

陳修想了想,沉聲道:

「那就用第二個辦法!」

陳修其實也有他的小心思,同樣是曼人攻府,自己選擇了暫避,而恆氏卻選擇了堅守,他可以想像芳人對採取不同應對方法的兩家,肯定有不同看法。

人都是這樣,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各種借口。如果各府上大夫都是堅守,只有陳修暫避了,那陳修肯定會自慚形穢。

可現在是大部份上大夫都暫避了,只有恆氏和宋氏堅守。所以陳修覺得自己沒做錯,但其他人會覺得是陳修怯懦。這都是恆,宋二氏搞的事。

這種嫉妒加上現在的仇恨,陳修覺得要狠狠地掉恆氏的臉面。

一方只是個封臣,一方是旁支。在雙方地位相等的情況,就只能以誰的決心更大更堅定來讓對方妥協。

很顯然,陳修覺得自己的決心要比恆珽要大,並且認為是恆珽失了大義在先。

陳修決定命一人代表自己去向恆珽擺開陣勢,要他交出葉柏。

幾人又安慰陳元:

「對那個庫邑石氏也不能放過,簡直就是荒唐,放任其他士子殺自己封臣。

不管他知不知情,上大夫都可以趁此機會,替陳士子索要一塊兒封地。」

「對!殺了葉柏一家后,也得將葉氏封地奪來。」

「我看那個恆氏也多半是知情的,他的兒子竟說什麼聯合甸地諸侯,宗華,三方湊出百萬大軍,竟想滅了曼國,有這樣的兒子,其父親也多半是個狂人。」

「荒唐可笑!孺子小兒異想天開。先不說甸地諸侯自己都打了幾百年,就是讓芳國自己先出三十萬兵力都是不可能的!」

「指不定就是恆珽自己想出來,讓他兒探口風呢。」

……

第二天陳修就命人坐船去向恆珽傳話,回來的答覆出乎陳修及所有人預料,恆珽拒絕了陳修,陳修先是驚訝后是氣得大笑。

最後臉色陰冷,與眾人商議,等曼人退去,必與恆珽誓不罷休。

陳修替陳元安排了一間獨院。屋子為長方形,東西兩側放下了竹簾,北面壁下放了長案書簡,東面是床榻,西面是書架,屋子中間是張綿織地毯。

到島上五六天後,一名侍女正在屋中四角的青銅長鶴香爐前,點燃裡面的沉香。

陳元坐在屋前廊邊,右腳垂下,左腳踩木板上邊緣,身子側著用右手支撐,左手肘靠左腳膝蓋上。

目光看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海面,頭頂是令人著迷的星辰。涼風吹撫,陣陣清涼,淡香盈鼻,陷入沉思。

很顯然,陳修與其他人所說的誓不罷休,多半是曼人退走後,再串聯其他上大夫,將葉陳兩家恩怨還有恆氏的偏袒上傳到國府,逼恆珽交出葉柏一家。

陳元就意識到選擇第二步是錯了,應該是先領人殺了葉柏,讓恆珽向陳修要人才對。

陳修這時再上傳國府,讓其他上大夫定奪,因為恆珽先偏袒了,所以他們就不會支持恆珽的。

但是陳修選擇了第二個辦法,現在葉柏已經警覺,第一個辦法已經殺不了了。而現在恆珽又不願交出葉柏,把陳修變得騎虎難下了。

即便最後交出葉柏又如何。自己的仇並沒有報完,憑葉柏自己一家,就他本人和一個護院,加上二三十個平民,根本就不可能將自己逼上絕路。

自己和弟弟加上七個護院完全可以和他們對峙,再先殺葉柏,餘下自然瓦解。

是其他士子,是恆氏支持才讓葉柏成功的。

但以陳修的力量與方法,最好的結果就是恆珽交出葉柏,其他士子是不可能交出的,更別提同為上大夫的恆珽了。

陳修一個棄城而逃的人,能有多大絕斷與恆珽徹底翻臉,甚至動用武力?

所以這樣是不完美的,自己只能算報了主謀的仇,他的幫凶依然自由自在。

絕對不行!

自己一定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自己明明是好心,我的妻兒老母是如此的善良,憑什麼要慘遭如此厄運?

陳元心中充滿憤恨,對家人的思念與愧疚再次形成淚水落下。

一定有什麼辦法,一定有!

能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的方法,是什麼呢?

對了,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恆氏,只要打擊恆氏,而且是狠狠的打擊,最好是弄下他的上大夫之位,再憑陳修的力量處置他們所有人。

如何才能打擊恆氏?

與攀府其他大夫聯合?

這太難了。

一定什麼辦法,只是我沒想到。

陳元一動不動,嘴唇蠕動,思緒如絲如線般散開,幾個重點成了針梭。

打擊恆氏……

去掉他的上大夫之位……

暗殺,引起內訌,曼人,武器,黃金,蔗糖,宗華,等一下!

針梭開始將絲線織成布。

打擊恆氏,曼人。

恆氏與曼人有何關係?借刀殺人?讓曼人滅恆氏?現在談判完了,如何才能引曼人去攻恆氏?

恆珽,狂言,聯合……

「有了!」

陳元站起身來,他的額頭上身上已是一片薄汗,臉上是狠辣的表情。他已想出辦法了,讓曼人去攻恆氏吧!

陳元脫下衣服,到屋北牆隔間沖個澡,出來時渾身赤裸。看到正挑燈的侍女,這是陳修送給他的,負責照顧他的起居生活並且侍寢。

但幾天來陳元都心情煩悶,對男女情事不感興趣,現在找到報復仇家的方法了,剛冼完澡就看見待女美好的嬌軀,心中燃起一片邪火。

上前將她衣服一扒,侍女一聲嚶呤,就被精壯的男性身體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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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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